方螓收了收心神,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此刻他更擔(dān)心外面的夏茵等人,說道:“閣下是否認(rèn)錯人了?小生方螓,並非閣下口中的十三郎。此番前來救人,見閣下也被囚於此,故施以援手?!?
那人搖著頭瘋狂地叫道:“十三郎,六年了,整整六年了,我無時不刻都想著要親手將你打敗,今天終於天隨人願,老天將你送到我的面前,哈哈,哈哈……”中年人發(fā)瘋似地狂笑著。
“呀……”中年狂人突然雙拳緊握,面露痛苦之色,只見他腹間剩餘的兩根銀針正一點點地向外移動,他居然在運(yùn)功逼動銀針。
方螓心中有些害怕,一步步地朝密室外退去。
“十三郎,別走,我要親手將你打敗……”
方螓越退越快,來到密室門口,一把扶起烏曼,就朝洞府禁地外跑去。禁地的深處傳來令人膽顫地叫聲,猶如鬼哭狼嚎懾人心魄:“十三郎,你給我回來,回來,呀…”
方螓從未聽過如此恐怖的叫聲,就像是厲鬼追魂一般,讓人全身毛骨悚然。
“茵茵,雷豹,我們走。”方螓一出洞府禁地,便對夏茵等人喊了起來。
此時夏茵等人已經(jīng)明顯感到功力在漸漸減弱,正著急之時,方螓總算出來了。夏茵和雷豹六兄弟退到方螓面前,七人拼著最後的那一點功力同時朝前方三人推出一掌,七道真氣匯聚在一起,氣勢好比翻江倒海,秦風(fēng)三人哪敢硬接,紛紛朝一旁閃避。
夏茵等人趁著這個間隙,拉起方螓和烏曼二人便朝山下跑去。剛離開禁地沒多久,方螓便帶著他們朝著另一條山道跑去……
方螓等人剛走,一條黑影便從禁地洞府中躥了出來,身法之快如迅猛的捷豹。秦風(fēng)三人立刻將那條黑影擋了下來,這黑影正是禁地中的那個中年男子,此時在禁地外才看清了他的容貌,乾瘦的身軀彷彿就像是一具剛從墳?zāi)怪信莱鰜淼那瑢?,兩?cè)面頰深深凹陷,一看就是長期捱餓所造成的,下巴尖尖,鼻樑筆挺,顴骨高高突起,雙眼大如銅鈴,典型的西域人長相,如此不合比例的一張臉,任誰看到了都會以爲(wèi)他是從地獄來的惡魔。
只見他露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說道:“呵呵,就憑你們?nèi)齻€還想擋住我的去路?不自量力?!?
“血魔羅,你以爲(wèi)你還有這個本事跟我們抗衡?”秦風(fēng)道。
血魔羅,原來是這中年男子的名字,果然是人如其名,血色的魔鬼修羅。血魔羅深深地吸了口氣,面做享受狀,雙腳赤足踩在雪地上也絲毫不覺得寒冷。
“嘿嘿……好久沒有這樣呼吸過空氣了,也好久沒有嚐到過新鮮的人血了?!毖Я_舔了舔舌頭,目露兇光,一雙大眼在聶如霜和花葬雪身上貪婪地來回掃視,他臉上露出了詭異地笑容。
聶如霜面露厭惡之色,一聲嬌斥衝拳而去。秦風(fēng)再想攔,已是鞭長莫及。
“如霜,小心他的化血魔羅功?!鼻仫L(fēng)一邊喊著,一邊飛身前去助陣。
可是血魔羅的實力超出了他的想象,聶如霜還沒靠近血魔羅,就見血魔羅長髮像是活著一般,一把將聶如霜纏住,
捲到了血魔羅的面前,任憑她如何掙扎都無法動彈分毫。
血魔羅一把掐住聶如霜的脖頸,整個人凌空躍起,連帶著聶如霜朝著方螓等人離開的方向飛奔而去。只是喘息之間,雪山四絕中的一人便被血魔羅擒下。
秦風(fēng)見狀大急,縱身一躍,虛空互點腳背,朝著血魔羅逃離的方向追了出去,口中喊道:“師妹,快去稟告掌門師兄,告訴他血魔羅逃出了雪山禁地…”當(dāng)他的聲音落下時,人早已在十?dāng)?shù)丈開外,只剩下了一個小小的黑點。
血魔羅一邊飛躍,一邊抱起聶如霜,對著她粉嫩的脖頸狠狠地咬了下去,頓時,一陣淒厲地叫聲響徹天際,直刺人心。
秦風(fēng)緊跟在血魔羅的身後,他親眼看著血魔羅咬斷了聶如霜的脖子,親耳聽到了聶如霜痛苦地喊聲,他的整顆心都在滴血。聶如霜與他青梅竹馬,這份感情又豈是三言兩語說得清道得明,親眼看著聶如霜遇害,這一切對他而言如同有人拿著一把刀子在他的心頭猛扎猛戳,痛得他幾乎快要窒息。
“如霜……”秦風(fēng)將心中的悲痛化作了一聲哀嚎,那麼的無助,那麼的蒼白。
鮮血在雪地上留下了一條豔麗而又柔長的線條,爲(wèi)這漫野白茫增添了一份悲涼的悽美,這種美格外醒目,格外迷人,但卻又格外的沉重,因爲(wèi)這美麗代表的是生命之色,是聶如霜的顏色,這麼的驚豔,這麼的動人,然而這一切的代價卻是聶如霜的永恆……
血魔羅吸著那尚未冷卻的鮮血,整個人都發(fā)生了變化,原本乾癟的他居然變得壯碩了起來,一張充滿霸氣,充滿邪惡的臉漸漸鼓了起來,原先的凹陷早已不復(fù)存在。
血魔羅將聶若霜的身體往身後一丟,朝秦風(fēng)露出了一個滿足的笑容,彷彿像是在對秦風(fēng)說:味道很不錯。秦風(fēng)追上被丟棄的聶如霜,一把將她摟在懷裡,喉間哀嚎陣陣。
僅僅是轉(zhuǎn)瞬之間,雪山派四大高手之一的聶如霜就已香消玉殞,秦風(fēng)抱著那餘溫尚存的軀體仰天悲鳴,寒風(fēng)刺骨,卻冷不過秦風(fēng)的心,空曠的雪野中他的背影看起來是那麼的淒涼,那麼的哀傷。
凌霄殿上,正當(dāng)沈冰欲將發(fā)作之時,忽然一道倩影橫亙在雙方之間。
“葬雪?”沈冰大感意外,花葬雪不是該在雪山禁地麼?她怎麼會突然來此?難道?難道是……
花葬雪上前在沈冰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沈冰面色倏然凝重,原本蒼白的臉更顯陰沉。
“兩位,沈某有要事在身,恕不招待,請便?!鄙虮鶎δ蠈m傲二人下了逐客令。
南宮傲與鄧飛羽對視了一眼,兩人心有靈犀,均暗道:看來他們已經(jīng)得手了。
南宮傲含笑抱拳道:“呵呵,既然沈掌門有事要辦,那我二人就不便叨擾了,後會有期?!毖粤T,他與沈冰身旁的花葬雪對視了一眼,兩人眼神中均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
“不送?!?
南宮傲兩人剛離開,花葬雪便帶著沈冰朝秦風(fēng)所在的方向飛縱而去,兩人將踏雪無痕的輕功發(fā)揮到了極致。
不多時,便看到前方不遠(yuǎn)處有一團(tuán)身影正跪坐在地,懷抱著
一具嬌軀,愣愣地發(fā)呆,這人正是秦風(fēng)。
“秦風(fēng),如霜怎麼了?”沈冰問道。
秦風(fēng)擡起頭,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呆呆道:“如霜走了,她再也回不來了?!?
沈冰道:“那血魔羅呢?還有烏曼呢?”
“走了,都走了。”
“那你爲(wèi)何還坐在這兒?不去阻攔他們?”沈冰責(zé)怪道。
秦風(fēng)猛地擡頭,直視著沈冰,眼中充滿了怨恨,咆哮道:“如霜死了,你沒看到嗎?難道他們就真的比我們的命重要嗎?師兄,死的這個是你的師妹啊,難道你就一點都不難受嗎?”
沈冰不屑道:“那又怎樣?想要獲得成功,有犧牲那也是在所難免的,你們應(yīng)該都很清楚?!?
秦風(fēng)抱起聶如霜的屍體道:“我懂了,以後,你繼續(xù)做你雪山派的掌門,至於我,就當(dāng)沒有我這個師弟吧,你我之間從此陌路?!闭f著秦風(fēng)又朝沈冰身後的花葬雪道:“師妹,你是想繼續(xù)跟著這個無情無義的人,還是跟我走?”
花葬雪遲疑了片刻,走到沈冰面前,小聲道:“掌門師兄,對不起?!?
“師妹,我們走。”秦風(fēng)抱著聶如霜的屍體轉(zhuǎn)身便走?;ㄔ嵫┬n沈冰一抱拳便跟了上去。
“走吧,走吧,都給我走,我沈冰沒了你們照樣能成就一番大業(yè)。”沈冰衝離去的二人大聲咆哮,隨後他便順著另一旁的足跡追了上去。
而此時,夏茵等人在方螓的帶路下來到了一處絕壁,前無去路。夏茵急道:“書呆子,你怎麼帶我們來這裡,他們要是追上來了那可怎麼辦?”
方螓道:“莫急,你們隨我來?!毙\(zhòng)人跟著方螓來到一旁的林中,地上堆滿了枯樹枝。
“來,一起幫忙動手?!狈津尷妆值軒兔⒖輼渲Π衢_。三隻巨大的風(fēng)箏赫然出現(xiàn)在衆(zhòng)人面前。
“公子,這…”王勇好奇道。
方螓笑道:“這三天我和南宮兄、鄧兄早出晚歸,便是爲(wèi)了這三隻風(fēng)箏,我們每天做一隻,然後再偷偷將這風(fēng)箏送上山來,南宮兄的確心思縝密,事情的發(fā)展果如他所料想的一樣?!?
絕壁上寒風(fēng)凜冽,一切就緒,方螓等人正準(zhǔn)備架起風(fēng)箏,忽聞遠(yuǎn)處傳來一聲尖嘯,只聽一個聲音大聲吶喊:“十三郎,休得要走,你我還有一戰(zhàn)未完,今日定要分出高下。”
音落人至,一個身形壯碩的男子出現(xiàn)在衆(zhòng)人面前。雙眼正泛著興奮的神采盯著方螓。
“你,你就是密室裡的那個人?”方螓幾乎認(rèn)不出眼前這人,若不是聲音沒變他還真的無法認(rèn)出此人便是密室裡那個乾癟之人。這人正是血魔羅,眼前的血魔羅,強(qiáng)健的體魄,豐滿的面龐,與密室裡簡直判若兩人,無法想象他是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nèi)發(fā)生這麼大的變化。
夏茵道:“書呆子,他是誰?爲(wèi)什麼他會喊你十三郎?”
方螓道:“我也不知他究竟是誰,只知他也是被沈冰關(guān)在密室內(nèi)中的人?!?
“十三郎,你爲(wèi)什麼還不出招?”血魔羅催促道。
“小、小生不是什麼十三郎,小生名爲(wèi)方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