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慌張的侍者跑進了酒吧後臺,而此時,酒吧老闆正看著手裡的錢幣陷入沉思。
雖然眼睛方向是看著錢幣的,但實際上,他的目光似乎沒有甚麼焦距,彷彿透過錢幣看到了虛空中的東西。
“老闆!老闆!”
突然,侍者闖進來的聲音打破了沉寂,酒吧老闆驀地回神,擡頭看去。
他皺了皺眉:“什麼事情慌慌張張的?”
侍者神色驚恐:“我們酒吧裡又死人了,這次是和雷少爺一起過來的客人!”
聽到這話,酒吧老闆愣了一下。
他倒是不見意外與慌張的樣子,只在反應(yīng)過來後,神色平靜的說道:“我知道了,我出去看看。”
侍者憂心忡忡的跟在他後面。
……
此時的酒吧外面。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與狂歡已經(jīng)停下了,隨後事情一傳十十傳百,轉(zhuǎn)眼間整個酒吧的客人就都知道又死人了。
雖然酒吧這場娛樂場所向來混亂,但中城區(qū)的人們向來最顧忌臉面,不會仍舊沉湎酒色的狂歡樂呵,頂多好整以暇的看看戲。
更何況,漂亮的珍妮小姐都因此停下跳舞了,他們再狂歡也沒內(nèi)味了呀。
有些人覺得晦氣亦或不安,找著機會就直接離開了酒吧。
也有人毫不在意這裡發(fā)生了什麼,反而趁大家轉(zhuǎn)移注意力時去接近舞臺中央的珍妮小姐,想要找機會搭訕。
酒吧靠前的吧檯處。
一個穿著暴露,身材盡顯,但臉上卻戴著紫色面紗的女人饒有興致的看著那邊。
她手上拿著玻璃酒杯,搖晃著裡面的墨綠色液體。
女人雖然輕紗遮面,但那雙漂亮的眼睛就好像會說話一樣,一舉一動盡顯風(fēng)情與誘惑。
也有不少男人被她吸引,心甘情願的爲(wèi)其買單,桌面上已經(jīng)堆了不少空酒杯。
吧檯後面。
一個調(diào)酒師拿著酒瓶,邊搖邊看向三號卡座的位置,神色鎮(zhèn)定自若。
沒過多久,酒吧老闆就從後臺走了出來。
……
三號卡座的位置。
雷少還窩在自己的座位上,目光幽幽的打量那個死者,並沒有想要移動位置的想法。
廢話,人死在自己身邊!
他要是有什麼多餘的動作的話,怕是很快就被這個劇本的其他玩家給鎖定,然後當(dāng)成兇手給處理了!
或者直接被真正的兇手利用,將髒水往他身上潑!
他的任務(wù)又不是要混淆兇手的身份,那自然也就沒必要添多餘的麻煩。
可惜那個侍者太膽小了,直接跑掉了,否則那人完全可以站在這裡當(dāng)事發(fā)後的全程目擊者。
雷少遺憾的想著。
卡座外面圍了一圈人,他不動聲色的挨個打量,隨後目光突然就穿過人羣,落在舞臺中央那個美女身上。
珍妮小姐也正注視著這邊,和那些或看熱鬧或害怕的人羣不同。
她的表情很平靜。
是那種奇怪的,充滿無辜與不解的平靜,若說其他人看的是熱鬧與事件,那麼她在看的就好像是一場不明所以的電影。
接著似乎是察覺到他的視線。
珍妮小姐的眼睛也看向他,然後朝他露出了一個絕美的微笑。
就像那種很平常的打招呼的笑容。
但放在這個場合裡……
就太奇怪了!
這個珍妮小姐似乎就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但聽說她已經(jīng)玩弄過很多人的感情了,雖然仍舊有人對她趨之若鶩,面對珍妮小姐的美貌就像得了失心瘋一樣。
就在這時。
酒吧老闆推開擁擠的人羣,來到了三號卡座面前。
雷少的目光當(dāng)即轉(zhuǎn)移,在打量過後酒吧老闆的神態(tài)後,微一挑眉。
“雷少爺,你這……”
“老闆,你們這的酒是有問題還是什麼?”
雷少打斷他的話,先發(fā)制人:“怎麼我的朋友喝完那杯酒後就這樣了?你們要是給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的話,我很難不認(rèn)爲(wèi)你們是不是對家派來暗殺我的人。”
他姿態(tài)悠然,慵懶中帶著一絲詰問,高傲的神態(tài)與精緻的服飾,無一不彰顯著他的身份尊貴。
聽到這話,周圍那些圍觀的客人再次唰的一下!
又清出了一片中空地帶!
一副撇清關(guān)係的架勢。
關(guān)於這位雷少爺?shù)拿^,不少常來香舍酒吧的客人還是知道的。
畢竟?fàn)?wèi)了珍妮小姐多次一擲千金,這樣的壕氣在中城區(qū)可不多見,更何況雷大少還從來都沒有故意掩飾過自己的身份。
——老子就是下鄉(xiāng)的土皇帝!
這個世界的階級觀念在中城區(qū)尤甚,所以很多客人都不理解,雷式集團的少爺爲(wèi)什麼會下放身份來這裡?
就爲(wèi)了一個美人?
難道上城區(qū)的美人還不夠多嗎?
但不管怎樣,這都不妨礙他們對這種身份的人忌憚、與諂媚。
“雷少爺……”
酒吧老闆立刻就堆起了討好的笑容。
他搓著手走到雷少旁邊,笑呵呵說道:“我們香舍酒吧在羅納街區(qū)都開了這麼久了,怎麼可能會是來對付您的呢?您要不先回客房休息休息,這件事我一定會給您一個交代!”
雷少饒有興致的看著他:“這可不行,不管怎樣人都是死在我旁邊的,我得看著你們找出兇手纔算放心。”
他邊說著,掃視不遠處那些人。
然後慢悠悠的放話:“今天酒吧裡一個人都不準(zhǔn)走!”
話音落下,酒吧裡不少人臉色都變了。
這不是明擺著懷疑他們是兇手?
頓時那些看戲的人都急了!
有人忍不住反駁:“雷…雷少爺,您這可就過分了,我們離著你的位置那麼遠,怎麼害你朋友?”
“對啊!我剛纔都還在珍妮小姐旁邊跳舞呢!”
“這關(guān)我什麼事,怎麼我也要留下啊?”
“雷少爺您也不能把我們都扣著吧?”
“而且,出事的時候好像也就只有您在那裡吧……”
“誰知道兇手是不是……”
當(dāng)事件涉及到自身後,整個酒吧裡頓時羣情鼎沸。
衆(zhòng)人議論紛紛,人多口雜之下,甚至都已經(jīng)開始冒出懷疑雷少爺纔是兇手的言論了。
但即使這樣也沒人敢大聲說出來。
雷少泰然自若的坐在那裡,似乎毫不理會衆(zhòng)人的聲音,但實際上他一直在趁機打量衆(zhòng)人的反應(yīng)。
酒吧老闆已經(jīng)入戲了,欲言又止的看著他,相勸什麼又不敢的樣子。
珍妮小姐仍舊是那副表情,甚至在他的視線掃過去的時候,又彎起嘴角給了個微笑。
除此之外。
被人羣擁簇遮擋的吧檯位置,還有人在那裡悠閒的喝酒。
雷少只能隱約看到一個曼妙的身姿。
這個時候還有閒情逸致自顧喝酒,要麼缺根筋,要麼就是心裡有數(shù)。
……
酒吧很大,人也很多。
混亂的場所總是缺少一點秩序,靠近門口的那些客人二話不說,聽到雷少那番話後直接偷偷摸摸的開溜。
但他們剛走出酒吧。
就發(fā)現(xiàn)外面已經(jīng)被羅納警署的幹員給包圍了,那些警務(wù)身上甚至帶了銃!
面對著幾把銃的威脅,這些走出酒吧的人立刻乖乖的舉起雙手,不敢有絲毫的輕舉妄動!
所以……
至…至於這麼大陣仗嗎?
爲(wèi)首的警車裡。
身穿黑色警務(wù)制服的許朔踏出車門,擡眼看向被自己帶人包圍的香舍酒吧,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他好像突然就有些理解了,都尉當(dāng)初帶兵強勢封鎖五星酒店的爽感了!
現(xiàn)在這個地方,我做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