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大樓的時候，劉師師還是有點糾結。
“對不起啊，害你們沒錄成節目……”
楊睿有點皺眉，怎麼回事啊。
不是號稱詩爺嗎，怎麼娘們唧唧的？
一旁的施小龍叼著一根辣條，哧呼哧呼道：“其實我早不想錄了，從剛纔進大樓那一刻開始，一個個臉上那個高傲的啊。”
“就好像我們都是一羣從外地來的乞丐，來這裡問他們乞討似的，一個破綜藝而已，看把他們能的！”
景恬也點頭附和道：“狗眼看人低唄，小獅子明明和我們一起的，就是不給她單獨的化妝室，非要讓她去擠公共間，不然也不會出這事。”
“聽到了吧？”楊睿拍拍小獅子的頭，“大家都不喜歡這個節目，你這事不過就只是個導火索，不用自責。”
劉師師點了點頭，感受著楊睿手心的溫度，心裡彷彿有根藤蔓在野蠻地生長髮芽，密密麻麻死死纏住了心窩……
“楊導……劉師師……等等我——”
幾人回頭一看，卻是氣喘吁吁的楊蜜跑了過來。
疾跑間，熊大熊二做著不規律的震盪運動，讓人不自覺腦補出“DUANG～DUANG～”的特效音。
“楊導，能不能帶我一程？”楊蜜喘著氣道：“我也不幹了，經紀人估計正發火呢，這會兒我連司機都指派不動，能搭個順風車嗎，到酒店就行。”
劉師師和景恬立刻看了過來，目光裡有祈求之色。
很明顯，大蜜蜜剛纔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在二女心裡狠狠刷了波好感。
但楊睿心裡很清楚，這很可能是她故意爲之。
以“見義勇爲”的名義和公司公開決裂，將來就算鬧大了，道義輿論也會一邊倒站在她這一邊。
這一手操作，簡直滿分！
然而即便知道這一點，楊睿也不得不承這個人情，要不然說出去都沒臉辯解。
“行吧。”沉吟片刻後，楊睿點頭應下，“還沒謝謝你的仗義執言。”
“沒事，伱們別嫌我多管閒事就好。”楊蜜滿不在乎道：“我以前也被騷擾過，所以感同身受啊，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老色胚！”
“要不是怕打不過他，我也早想給他兩耳刮子了，幹了齷齪事還趾高氣揚的，噁心。”
說完又擔憂地看了劉師師一眼，“你沒事吧？”
很正常的一句問候，傳入楊睿耳朵裡卻自帶魔音特效，弄得他腦瓜子嗡嗡嗡的……
唉，沒事就該少看鬼畜。
上了車之後，三個女孩湊在一起開始竊竊私語，也不知道談到了什麼話題，三人一個比一個笑得開心，連劉師師臉上也開始多雲轉晴。
很難想象，一天之前她們還是對立陣營的仇敵，爲了電影撕得不可開交……
而在三女聊得歡的時候，楊睿也開始重新考慮楊蜜的事情。
很明顯，大蜜蜜這次算是交了一份投名狀，趁機投靠過來的心思昭然若揭。
這要是再拒絕她，十有八九會被人戳脊梁骨。
人家都爲了你們得罪公司被雪藏封殺了，你們都不願意伸手撈一把？
白眼狼，沒良心！
楊睿之前是一萬個不情願招攬這個刺頭，但今天發生的事情，讓他有點動搖了。
公司女藝人確實多，但……說實話少個八面玲瓏能撐檯面的。
景大小姐，不食人間煙火高高在上，接戲全看心情，不會主動惹事，但一般人也不敢招惹她，指望她去長袖善舞搞關係，那是白日夢。
林智玲，經典傻白甜，根本不用考慮。
王雉，這姑娘性格有點邪性，事業心上是真正的人淡如菊，連爭搶的慾望都沒有，指望她撐檯面，公司估計得倒閉。
劉師師就不用說了，十幾歲的詩爺還是個小受，基本零氣場，要不然今兒也不會被人欺負。
這麼看下來，確實還少一個關鍵時候能撐得住場子的彪悍姑娘。
楊蜜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
片場裡能演，酒桌上會喝，需要宣傳的時候她不介意衝鋒陷陣，遇到事的時候能豁得出去……
任何事都講究得失算計，在這些可預見的優點前面，她的那點野心也不是不能忍。
大不了合同給得鬆一點，將來好聚好散嘛。
想通這一切後，楊睿忽然打斷了三女的聊天。
“楊蜜，你的合同違約金是多少？”
車內忽然一靜，楊蜜眼睛陡然亮了起來，心裡幾乎有種想哭的衝動。
你可算是鬆口了嗎？！
…………
回到酒店，楊睿等人立刻辦理了退房手續。
期間馬桶臺那邊連著打了好幾個電話過來想要和解，直接被楊睿掛斷。
好馬不吃回頭草，都到這地步了還想讓我回去。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連夜訂機票回到青豐，第二天楊睿就帶著全副僞裝的大蜜蜜面見了丁瀾。
丁瀾也早已經從徐芳哪裡知曉了前因後果，鄭重向楊蜜表達了感謝。
然而對於楊蜜跳槽加盟的事情，丁瀾卻始終含糊其辭不給予正面回覆。
試探了幾次之後，楊蜜也怕惹得丁瀾厭煩，便找個藉口離開了。
等她走後，丁瀾立刻打開天窗說亮話。
“我不贊成籤這個人。”
楊睿聽著一呆，這還是丁瀾第一次直接反對他的籤人要求。
“爲什麼？”
“第一，這麼個沒名氣沒資歷的小透明，竟然要一千萬的違約金，你自己覺得這買賣劃算嗎？比打劫還離譜。”
“第二，你自己也說過，這姑娘野心太大不安分，到目前爲止公司籤的藝人都還挺安分的，我不希望讓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第三，你前腳表態願意和嘉雲和解，回頭就挖了他們家的藝人，這是結仇！”
“第四，之前網上就到處盛傳我們動用關係打壓對手，好不容易把這事壓下去，結果回頭你把他們家的藝人給挖了，你猜輿論會怎麼看待我們？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挖坑嗎？”
“第五，公司女藝人已經夠多了，你就算有三頭六臂也捧不過來啊，像王雉她們都還在坐冷板凳跑龍套呢，你還往家裡領新人？”
“第六……”丁瀾頓了一下道：“我不喜歡這姑娘的面相。”
楊睿差點吐血，“這也算理由？”
“別看不起老祖宗留下來的相面術。”丁瀾一臉認真道：“能流傳幾千年的秘術，絕對不是庸人口裡所說的‘玄學騙術’。”
楊睿下意識就想反駁，可是忽然想想自己的重生神蹟……
唉，我曾經也是相信科學的，直到那一天來臨。
“這姑娘其實本來面相挺不錯的，但是蠢就蠢在年紀輕輕的就跑去動刀子，直接把氣運給割殘了。”
“你看著吧，這姑娘老了以後必然面相刻薄，家庭離散生活難以圓滿，就算再有錢也逃不過孤獨終老的結局。”
楊睿整個人都傻了。
這特麼……
有沒有孤獨終老他不知道，可隔壁村的大蜜蜜確實落了個婚姻破裂的下場，見女兒難度和登天都差不多。
網上黑料不斷，直播翻車事故連成串，爛片一部接著一部，口碑近乎直線下滑……
都對上了啊！
這是什麼大預言術？！
等一下。
楊睿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所以，你也找人看過我的面相，對吧？”
丁瀾呵呵一笑，“要不然你以爲，我這麼破規格地籤你用你，單純是相信你的才華？”
我了個去！
楊睿剛想追問自己這一世的命運，丁瀾卻直接調轉了話鋒。
“馬桶臺那邊，你真的不不打算和解了？這個臺在圈內的人脈可不小，私底下偷偷搞點噁心你的小動作還是很容易的。”
“噁心我們的人還少嗎？不差他這一個。”楊睿不以爲然道：“我本來也不喜歡那幫人，崩了更好。”
“那電影宣發的事情怎麼辦？”丁瀾皺眉道：“按照計劃，這個綜藝可是宣發的重要構成。”
“沒了張屠夫就非得吃帶毛豬不成？”楊睿嗤笑搖頭，“禍是我闖的，我自己來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