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刀前輩……曲澗磊的嘴角,忍不住抽動一下。
玉琳夫子的要求聽起來略微有點唐突,但是對於斷刀這種存在,誰能不好奇呢?
齊雅真仙的眼睛也亮了起來,她已經(jīng)好久沒有觀摩過刀意了。
而她身邊的代婉婉,更是躍躍欲試——上次師尊是在中州觀摩的,那時她不在場。
然而她聽師尊感慨過不止一次,那刀意徹底刷新了她的認(rèn)知。
曲澗磊側(cè)頭看向景月馨,“此番戰(zhàn)鬥,應(yīng)該是用得上斷刀的……”
既然斷刀早晚要亮相,那提前給友好的合作伙伴看一看,也不打緊吧?
“你是老大,你說了算,”景月馨在外人面前,還是很給老大面子的。
關(guān)鍵是他回一趟紅葉嶺,都記得帶上自己,這種細節(jié)都很在意,她沒理由強行刷存在感。
不過她還是提醒了一句,“只是那位前輩……還是先問一問的好?!?
斷刀雖然沒什麼清醒的神智,但是見識過斷刀的都知道,它是很有些個性的。
當(dāng)初紅葉嶺一戰(zhàn)過後,曲澗磊甚至公然宣佈,誰想把斷刀帶走,可以出手試一試。
當(dāng)時的齊雅真仙都稍微動搖了一下,不過最終,她還是選擇了投靠紅葉嶺。
所以在整個蒼梧界裡,紅葉嶺斷刀的桀驁,也不是什麼秘密。
曲澗磊進了一趟艙室,然後又出來表示,“前輩說了,可以觀摩……但是不要生事?!?
“那可太好了!”玉琳夫子喜形於色,開心得差點跳起來。
不過緊接著,她又面現(xiàn)遲疑之色,“這個,不知……”
“你在考慮書閣弟子?”景月馨也是挑通眉眼之輩,哪裡猜不到這點事?
她很乾脆地表示,“可以來,不過只限兵修,一併通知了星辰殿吧,至於術(shù)院和苦?!?
說到這裡,她看了一眼自家老大。
曲澗磊怎麼會不清楚她的心思?微笑著點點頭,“那就一併通知了吧,道宮除外!”
很顯然,景月馨對道宮都管的態(tài)度有點耿耿於懷,而對方的經(jīng)主剛纔又嘰嘰歪歪。
“只限兵修?”玉琳夫子訝異地看他倆一眼。
“兵修”這個詞,在蒼梧並不多見,不過這倒是難不住她。
夫子可以確定,只有大千世界裡,使用兵器的修者非常多的時候,纔會觸碰到這個詞。
否則一般來說,大家會說劍修,了不得加個刀修,連槍修都很少聽說過,遑論兵修了。
這些人的來歷,真的很值得玩味!
不過對她來說,這也無所謂了,只是可以成爲(wèi)某些猜測的佐證。
於是她笑著點點頭,“那我就代替大家謝謝了,術(shù)院和苦海的承諾,我會幫著盯著……”
那兩家的規(guī)則之物也沒有交割,此前甚至都沒資格乘坐紅葉嶺的傳送陣。
反倒是道宮的都管和化主,是傳送到東盛的,現(xiàn)在卻被格外針對。
只能說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怨不得別人!
聽說紅葉嶺邀請大家上艦旁觀斷刀,四大勢力齊齊歡呼了起來。
大家都能斷定,目前的戰(zhàn)鬥還處於相互試探階段,這是一個水磨工夫。
至於說什麼時候纔開始大打出手,誰也不是很清楚,能確定的一點就是:時間不會很快!
而這裡還是前線,誰也不敢有任何的疏忽大意。
這原本就是極其無聊的事,但又不得不等,突然間接到這樣的好消息,不炸鍋纔怪。
不過玉琳夫子也想到了這一點,她鄭重警告……這是我書閣的面子!
如果哪一家來觀摩的不是兵修,那就是要跟書閣結(jié)仇,這一點你們可是想好了!
不管怎麼說,這面子是紮紮實實算到書閣頭上了,那她必須有擔(dān)當(dāng)!
遇到這種好事,大家都搶著來了,不但有北海長老,還有一襲白衣的無塵真仙。
按說齊雅見了此人,最少要忍不住翻個白眼,但是現(xiàn)在的她,根本沒心思理會。
曲澗磊他們選定的觀摩之處,是另一艘團級艦的大廳,地方足夠大。
斷刀就那麼虛懸在空中,四周還佈設(shè)著聚靈陣,支持修者們和斷刀的基礎(chǔ)需求。
刀身上傳出的氣息,並不是很強烈,這是曲澗磊考慮了團級艦的空間。
好在斷刀被殘斧教訓(xùn)了一場,又吞噬了一絲殺戮規(guī)則,也沒那麼刺頭了。
它並沒有傳出什麼意識,但是對於曲澗磊要求的收斂一些氣勢,還是逐步做了些調(diào)整。
給曲澗磊的感覺,就像是面對一臺聲控的機器一樣,自己發(fā)出什麼指令,對方就做什麼。
要說對方有神兵自帶的靈性,他是相信的,但要說有什麼神智,他還真不這麼覺得。
強如禮器殘斧,自身也沒有什麼神智,有神智的是那一羣英靈執(zhí)念。
不管怎麼說,斷刀是收起了不少的氣勢,否則其他人得遠離團級艦,才能觀摩刀意。
來觀摩的修者中,除了元嬰還有金丹,都能承受得了這股氣勢。
其中一名書閣的金丹表示,“啓稟玉琳夫子,這樣的壓力,築基修爲(wèi)似乎也能……”
玉琳夫子正如癡似狂地盯著斷刀,聞言不情不願地看他一眼,黑著臉發(fā)問。
“你的意思是,覺得這刀意不夠玄奧?”
“並非如此,”金丹嚇得趕緊搖頭,意境的玄奧和氣勢威壓,有一定關(guān)係,但並不絕對。
“這刀意的玄奧,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感悟的,我是說……難得對築基修爲(wèi)也有幫助?!?
出竅級的刀意,竟然可以降低到讓築基觀摩的地步,這得是多大的機緣?
書閣此次也帶了一些築基弟子前來長見識,根本是新丁級別的,但都是重點培養(yǎng)的苗子。
“那不是機緣,是害人,”玉琳夫子毫不猶豫地發(fā)話,“修爲(wèi)不到強行觀摩,會損傷道心。”
她不是兵修,但在這方面的造詣和眼光著實不凡,要不然每次論劍都能碾壓術(shù)院長老?
玉琳夫子甚至正色表示,“你自己也不要感悟太久,否則是禍非福!”
“你這聊天沒完了?”北海長老不高興地看她一眼,
緊接著,他自己卻表示,“玉琳夫子說得沒錯,金丹量力而行,須知欲速則不達!”
事實上,意識到這一點的人不少,可是並非每個人都能控制得住。
他這一嗓子,也算是給大家提了一個醒。
倒是齊雅真仙相對遊刃有餘一點,時不時還能分心關(guān)注一下愛徒。
這並非她的意境有多強,也不是說觀摩過一次,第二次就輕鬆了,關(guān)鍵這是自家的東西!
她的心裡沒有其他人的緊迫感,手中有糧自然心中不慌,可以細嚼慢嚥。
但是其他人心裡的糾結(jié),就可想而知了。
三天餓九頓的主,猛然遇到了饕餮盛宴,還得管住胡吃海塞的衝動,真不是一般的殘忍。
在場的兵修們是何種的感受,暫且略過不表,玉琳夫子的禁令,可是擋不住姜慧。
禮樂堂主特地登上了團級艦,也旁觀了一下斷刀,感慨了兩句後,提出一個請求。
既然曲嶺主計劃的是三個月期限,那她能不能再讓殿裡派來一些兵修,一起觀摩?
曲澗磊聞言嘆口氣,“得意不可再往,你不看一看,道宮都氣成什麼樣了?”
道宮的經(jīng)主是真的生氣了。
都管和化主被扔在東盛,還可以說事發(fā)突然,可眼下這明顯的區(qū)別對待,算怎麼回事?
不過紅葉嶺的人並不以爲(wèi)然,景月馨更是直接表示,這是我方提供給合作伙伴的機緣。
既然跟貴方還沒有談好,你憑什麼覺得,道宮能享受這莫大的機緣?
紅葉嶺不欠任何人,我方願意拿出一些好處,這是人情,不拿出來也是本分。
憑什麼吃白食的,也能這麼理直氣壯?
她這話沒錯,但是對道宮來說,一殿三聖山都有,獨獨自家沒有,這是斥裸裸的羞辱!
不過這事也要看怎麼理解,最起碼姜慧是看明白了。
她主動找到了景月馨,壞笑著發(fā)問,“要不要我點一點術(shù)院和苦海,讓他們識趣點?”
這兩家是答應(yīng)了規(guī)則之物,但是沒有交割,什麼時候能給付,也說不清楚。
當(dāng)然,這兩家的態(tài)度還算可以,這次也就沾上光了,連無塵真仙都蹭到了機緣。
而姜堂主要做的,就是暗示他們,看到區(qū)別對待了吧?那還只是談判沒成。
像你們這兩家,已經(jīng)做了承諾,如果最後實現(xiàn)不了,那真的要考慮後果了。
其實能看懂隱含深意的,又豈止是姜堂主?
北海真仙連續(xù)觀摩了五天刀意,終於臨時擺脫了這份誘惑。
他年事已高,在劍修的路上基本已經(jīng)定型,觀摩刀意也只是增長見識,窺看出竅的風(fēng)采。
而且此次他是術(shù)院的帶隊者,還要兼顧很多事情。
聽到姜堂主的暗示之後,他毫不猶豫地表示,“此事我早有算計?!?
“院中的規(guī)則之物,申請還需要一些時間,不過若是相關(guān)寶物的線索,我現(xiàn)在就能提供?!?
道宮跟紅葉嶺沒有談成合作,具體的細節(jié)也已經(jīng)被傳開了。
北海長老正色表示,“我並無毀諾之意,只是擔(dān)心紅葉嶺等不了太久?!?
“當(dāng)然,關(guān)於曲嶺主對於想申請前往上界的事,術(shù)院也願意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