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雅還真不知道，紅葉嶺竟然有直接傳送中州的能力，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嗯？”段博文聞言眉頭一皺，憑空冒出一點殺意，“你不知道？”

雅仙子的戰力不俗，他卻還真沒放在心上。

不過，考慮到對方終究已經投靠了紅葉嶺，下一刻，他就將殺意收了起來。

“好了，別鬧了，”曲澗磊的神識降下，“雅仙子暫時沒有類似需求，所以還未得聞。”

“不敢，”齊雅聽到這話，恭敬地回答，“主上稱我齊雅便是。”

“嘖嘖，”段博文聞言咂巴兩下嘴巴，搖一搖頭，出了核心區揚長而去。

你這嘴巴咂得……齊雅心頭冒起一團火，若不是看你是紅葉嶺的貴客……

段博文離開的時候，心裡其實也有點不是滋味，怎麼這就……侍從了呢？

半個月後，曲澗磊和段博文再次前往中州，後者已經採辦了不少貨物，打算回去賺一筆。

而曲澗磊這次帶了不少激光武器，來完成跟霍九見的第一次交易。

這次他還是跟賈水清一道，先是去尋了永衡真仙，然後三人前往霍城主安排的小院。

這個行爲起碼說明，紅葉嶺沒有拋棄以往合作伙伴的意思。

第二天下午，霍城主帶著書童前來，並無外人，“曲嶺主這是……四處走了走？”

自打上次曲澗磊離開，到現在爲止連一個月都不到，他也沒敢催促供貨。

不過他心裡多少有點期盼，不會真的是……把貨物運過來了吧？

“先跟你交割一批貨物，”曲澗磊淡淡地回答，“售價……不得超過三倍，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霍城主非常乾脆地回答，“天魔越來越猖獗，幫助別人就是幫助自己。”

曲澗磊微微頷首，事實上，他也聽說過這位城主的行事風格，絕對不是那種兩袖清風的。

不過這個表態他也相信，只要對方不是蠢到家，就該知道什麼錢能掙，什麼錢不能掙。

如果只顧自己賺錢，讓天魔在中州肆虐，賺的錢最後還不是便宜了天魔？

霍九見又訝然發話，“這還不到一個月，貴方就……送來了貨物？”

曲澗磊已經決定，逐漸放開某些消息了，於是點點頭，“我們自有手段。”

具體是什麼手段，他沒有說，不過永衡真仙卻感慨一句，“紅葉嶺果然是能常人所不能。”

霍城主確定了這條信息，纔看永衡一眼，“曲嶺主還真是……以爲我會跳過五友盟？”

曲澗磊含糊其辭地回答，“我跟永衡道友……相交甚歡！”

開什麼玩笑，你連星辰殿的路都敢短，何況這小小的五友盟？

霍城主沒說話，心裡卻是暗暗嘀咕：這是誰又私下編排我來著？

然後雙方開始交付貨物，主要是賈水清和書童負責清點。

霍九見見到凡俗武器，也是頗爲好奇，把玩了一陣才又發話，“這些火氣……很新鮮。”

“嗯，”曲澗磊點點頭，他知道這些火氣不可能瞞過元嬰的感知，也想過要不要做舊。

然而做舊太費功夫了，有些秘密也不可能一直保守著。所以他很坦然地回答。

“是我們剛剛打造出來的，前一陣已經賣斷貨了，不得不臨時趕製。”

“你們這……”霍九見愕然，半天才伸出一個大拇指，“效率好高。”

他並不認爲，凡俗武器有多麼難打造，別人學不來，也只是因爲有技術壁壘。

但是能這麼快批量打造如此多的武器，還是讓他有些震驚。

“不過也不可能無限量供應，”曲澗磊打個預防針，“材料有限，能量塊也有限。”

“我懂，”霍九見聞言點點頭，但是又忍不住問一句，“這種供貨量，還能提供多少？”

“提供到我們無法供應，”曲澗磊說了一句廢話。

霍城主聞言皺一皺眉，很自然地發問，“曲嶺主你這是……對我有點看法？”

“沒有，”曲澗磊搖搖頭，很乾脆地回答，“我就是聽說……八臂猿是星辰殿拿下的？”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霍九見一聽，就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

以蒼梧界的道德觀，短路這種行爲是被詬病的，怪不得曲嶺主此來還要帶上永衡真仙。

但是他覺得冤枉，“關於貴方跟八臂猿的恩怨，可是我反應上去的！”

“真是跟我無關的話，星辰殿又怎麼能容得我以此跟你們聯繫？”

“好吧，”曲澗磊不置可否地點點頭，“那爲什麼七星針笈還沒有到？”

“那傢伙……有點頑固不化，”霍九見輕喟一聲，“他來了中州，就投靠了術院……”

術院是四聖山之一，東盛來的修者，大多會融入中州本地，但是也有投靠四聖山的。

東盛五上門的修者，算是有根腳的，多半會選擇投靠四聖山。

至於說七大家族，也有部分投靠四聖山或者星辰殿，但是大部分還是融入了本地。

當然，五上門弟子想要投靠四聖山，人家也存在一個收不收的問題。

八臂猿就沒有被術院收進去，但也算是外圍，術院承諾待他進階元嬰，再來一次考覈。

然而不管怎麼說，他都算是跟術院有瓜葛的，星辰殿審問的時候，也不太合適用強。

解釋完畢之後，霍城主很認真地問一句，“那個七星針笈，很重要嗎？”

在東盛修者的眼中，七星針笈絕對非凡，但是擱在中州的話……起碼沒那麼珍貴。

只能說中州不愧是中州，各種條件都比邊遠地區好得太多了。

“執念而已，”曲澗磊隨口回答，“我們從不覬覦他人寶物，但是天魔當道，執念很可怕。”

霍九見聞言，忍不住苦笑一聲，“就算沒有天魔，執念也很致命啊，”

頓了一頓，他又出聲發話，“大葉城最近，打算舉辦術法交流大會，曲嶺主可有意參加？”

“有意參加，”曲澗磊先點點頭，然後又表示，“霍城主能否搞到香源城的名額？”

“不是這樣吧？”霍城主聽得一呲牙，“我可是大葉城主，你問我這種問題？”

曲澗磊白他一眼，“你願意現在就讓人知道，能聯繫上我們嗎？”

世間萬般事，左右不過是利益，有些秘密，能保留一陣，就多一陣好處。

霍城主怔了一怔，然後乾脆地回答，“當然不願意，不過……你們不能旁觀嗎？”

“不是因爲這個原因，”曲澗磊搖搖頭，“我們好像被書閣的張歷冬盯上了。”

“歷東講習……”霍九見沉吟一下，然後眼睛一亮，“你們前一陣去過赤梧山？”

“嗯，”曲澗磊點點頭，“那幫傢伙，真的是莫名其妙。”

他並不怕霍城主知道己方擅長光系術法，紅葉嶺如此出類拔萃，擅長什麼都正常吧？

他只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己方已經開始佈局中州大陸了。

“確實，”霍九見點點頭，然後又笑著發話，“他們要求我協查……對貴方的評價很高。”

曲澗磊聞言搖搖頭，“一羣書呆子，我可不稀罕他們的評價。”

霍城主笑著點點頭，“對，可雖然迂腐了點，也有點可愛，終不能讓星辰殿獨大不是？”

曲澗磊擡手指一指他，“霍城主，你這思想可是有點危險，城主府是受星辰殿管轄的！”

霍城主也沒有接這話題，而是表示，“香源城……那行吧，曲嶺主不會暴露身份吧？”

曲澗磊先是點點頭，又無奈地搖搖頭，“你看，這個時候，眼中還都是自己的利益。”

霍九見一點都不在意，理直氣壯地回答，“都是造福中州，但是誰來經手……這很重要。”

大葉城的術法大會在一個月後，而香源城的則是在一個半月之後。

這個期間，曲澗磊又往來運送了兩批武器，才帶著景月馨和齊雅來到了香源城。

這個城市的規模，跟大葉城不相上下，不過前文說了，經濟的繁榮程度，比大葉城差點。

他們搞的這個術法大會，沒有統一的管理和交流，更像是一個展示會。

交流大會的地點，定在了距離香源城一千多公里的一處河谷。

每個參加的勢力，都會分到一個獨立的參展席位，席位上有各家希望交流的物品和術法。

如果有誰覺得，自家的術法或者戰技值得推廣，也可以申請到公衆展臺去展示。

公衆展臺是最大的，也是最顯眼的地方，不過想要上臺展示，要經過審覈。

審覈長老會是香源城的一干元嬰勢力組成的，他們認爲值得推廣，纔可能批準。

否則的話，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上去，那就貽笑大方了——香源城就這水平？

不過審覈不過的話，也沒必要灰心，只要反對的聲音不是很強烈，花些錢也能上去展示。

這就有點像前世的展覽會了，固然有新鮮的概念提出，但是最主要的還是賣貨。

跟前不久大葉城舉辦的術法大會相比，香源城這裡，貿易的性質相當重，不像是交流會。

曲澗磊心裡就忍不住暗暗吐槽：誰說香源城的繁榮程度差很多？明明很有經商頭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