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澗磊表態了，而朵甘的臉上似笑非笑，也是一言不發。
“我……真沒別的意思，”器靈雖然桀驁，但也不是一點都不懂事，它直覺感到了危險。
“老大，我就是提醒你一下，這次不方便，那就下次。”
曲澗磊輕喟一聲，“其實我已經元嬰巔峰，也很想提升自己，但是……我能那麼自私嗎？”
他不想怪器靈，但是身爲團隊老大，他都不能隨心所欲，別的成員最好也多想一想大局。
這一來一去就是三個月，而他確實還調查了一下天魔的情況。
不過調查的時候，他是跟夕照合作，來去不但隱蔽，動靜也小。
當他和朵甘再次出現在大陣的時候，距離他們離開已經有半年的時間了。
看守的修者見到他倆回來，都是一臉的欣喜，甚至還有人主動發問，有什麼收穫。
曲澗磊能感受到，對方不是有意打探機密，純粹就是想湊個熱鬧。
兩人笑一笑點點頭，沒生氣，但也沒回應，合格的上位者，可不就是這樣？
兩人回到紅葉嶺不到半天，就有修者聯盟的人來求見。
曲澗磊實在提不起興趣，就讓朵甘去應付，主要是這次確實沒什麼像樣的收穫。
然後他又瞭解一下近期東盛的情況。
天魔的滲透強度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是頻率稍有增加，總之情況惡化得不是很厲害。
激光武器在出售了不到兩個月，被景月馨叫停了，賣出去僅僅一百多億靈石。
一來是低端武器幾近於斷檔了，二來就是她發現，東盛的靈石可能有點緊張了。
要知道景月馨當年在帝國，也是上過高等學府的。
數遍整個東盛，也未必能找出一個人來，比她更懂什麼叫錢荒！
她向曲澗磊解釋道，“這主要還是貨幣流動性短缺造成的，我認爲應該暫停售賣。”
“那就暫停唄，”曲澗磊不以爲意地回答，“說了讓你做主，這點小事……”
“我還去了中州一趟，”景月馨皺著眉頭表示，“那邊的情況，好像更嚴重一點。”
“這個慢慢說，”曲澗磊隨意地表示，“反正兩邊都有安身之處，了不得退回虛空。”
有五個億靈石儲備在外面，可以有更多的選擇。
“最主要的還是中州的需求，”景月馨說的很明白，“好在有修者聯盟幫忙扛著。”
曲老大出去的這半年裡，東盛還真的不算很安靜，大嘛煩沒有，小麻煩不斷。
致遠真仙聽說紅葉嶺停止售賣武器，馬上就跑來問究竟，問是不是修者沒靈石了。
景月馨感覺，這傢伙沒準懂點經濟學。
她很乾脆地表示：武器都是老大掌握的，我們手上的存貨用完了。
不過靈石短缺的問題，我們也注意到了，停售一段時間，方便其他州的靈石涌入。
景月馨對致遠真仙當時的表情印象深刻，說起來都有點忍俊不禁。
“他的臉都黑了，問爲什麼要等靈石涌入，而不是賣向有需求的地方。”
“我回答說，紅葉嶺是東盛的，當年虎人入侵，別人怎麼對的我們，我就怎麼回報。”
這話真沒毛病，當年中州也支持了東盛，但是同時，也做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譬如說，偌大的海上，佈下了封禁大陣，爲的是防止東盛的人逃離。
有佈置這大陣的靈石和人力，做點啥不好？非逼得東盛連老弱婦孺都跟虎人拼命？
但是要說錯了，也沒什麼錯，你死我活的族羣戰爭，慈不掌兵。
所以景月馨的反應，也不能說錯，東盛的資源，爲什麼便宜了其他州？
尤其有意思的是，她的表態，獲得了東盛絕大多數修者的支持。
到了後來，都不用她出面，東盛人直接把各方來客擋在了門外。
以至於現在，很多外來者是通過東盛的本地人，來高價獲得一些急需的物品。
“挺好，”曲澗磊不覺得有什麼問題，“我休息幾天，把靈石版的探查器搞出來。”
他在虛空逗留了四個多月，雖然也有一定的修煉條件，但總還是覺得身心疲憊。
不過想要清閒，還是有點一廂情願了。
曲嶺主前往虛空半年出頭，然後安全返回，這消息早就從大陣看守者裡傳出。
雖然接手他工作的景月馨做得也不錯，但是很多人覺得，他更可以主持公道。
遺憾的是，紅葉嶺發出了通告，曲嶺主虛空探索歸來，需要閉關休整。
至於具體探索到了什麼，很多人想了解一下。
然而，曲澗磊這次出動是個人行爲，不對任何人負責，也不需要給出任何答覆。
在虛空之行的過程中，小湖已經推算出了靈石版的探查器，也通過了測試。
美中不足的，主要還是消耗的問題，能量利用率太低，不過這個可以慢慢改進。
曲澗磊安排製造相關設備，自己則是帶著天音傳送到了中州。
剛傳送過來，清弧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見到是他才長出一口氣，“回來了？”
曲澗磊有點奇怪，“這是發生什麼了……有人找茬？”
“倒不是，”清弧搖搖頭，“主要是最近這邊，天魔比較猖獗。”
曲澗磊聽完才明白，這段時間裡，天魔在東盛的活動沒太大變化，但是中州明顯增加了。
根據清弧的描述，曲澗磊基本能確定，中州這邊天魔的活動頻率，也未必就比東盛高。
只不過以前東盛一直是重災區，大家就覺得，中州不該這麼頻繁地出問題。
而且中州的面積大，人口多，哪怕頻率相同，事件自然也會多出很多。
再有就是中州不是東盛那種偏僻地方，信息傳遞得相當快，以至於搞得人人自危。
信息火暴火乍的結果，會帶來一種“火暴火乍就在身邊”的感覺，其實大多時候並不是。
清弧他們所在的莊園也是如此，雖然周邊已經相當僻靜了，但終究有幾個鄰居傳消息。
莊園現在各種防禦陣法也都打開了，甚至還有一些科技側的監測器。
曲澗磊和天音前來，是通過大家都知道的傳送陣，但是這也會引發輕微的空間波動。
而空間波動，正是天魔出沒的徵兆之一。
所以哪怕清弧能通過神識感知，看看到底是不是傳送發動，但她還是選擇了親自前來。
“有點草木皆兵了，”曲澗磊輕聲嘟囔一句，然後發問，“五友盟那邊的生意怎麼樣？”
大葉城五友盟的探查器份額，也是每次一百臺，不過版本要比東盛的晚三個月。
迄今爲止，他們已經賣了半年多，賣出去了一千多臺，竟然在中州波瀾不驚。
因爲沒有任何一臺探查器，是通過公開場合售賣的，全被五友盟私下處理了。
這固然有中州太大，人口太多的緣故，但是毫無疑問，五友盟辦事也可以稱滴水不漏。
說起這個，清弧有點想笑，“探查器也在拍賣場出現過，只有一次，賣到了三萬靈石。”
要知道探查器在閆家坊市的售價，只是一百靈石，在這裡竟然溢價三百倍！
就這還是大家都知道，此物是凡品，在東盛根本不值錢，纔沒有人喊得更高。
不是出不起錢了，而是丟不起人。
東盛那窮鄉僻壤產出的，要是天材地寶也就算了，區區凡品賣三萬，已經是極限了。
中州有錢人多，但是錢再多也不是這麼花的——誰都知道，可以通過其他渠道獲得。
如果沒有別的渠道，只能通過砸錢來獲得，那麼，就活該受人恥笑。
然而，這不是清弧感覺可笑的地方，她笑的是，“前後原本是能拍賣四臺探查器的……”
但是另外三個賣家，在提供拍品前，有一個離奇死亡，還有兩個失蹤了。
這三件事都是五友盟乾的，他們認爲買家失信了，或者是被下面人矇蔽了。
但糟糕的是，有一人確實是從五友盟買的貨，另外兩人，是通過非正常外貿手段得到的。
後兩者實在有點冤枉，三石真仙也向清弧提了一嘴，認爲下手有點草率。
不過他也不後悔，反而認爲己方辦事有效率——搞外貿的都有取死之道，殺錯就殺錯了。
而唯一一場成功的拍賣，證明這東西確實真不值幾個錢。
除非是大批量進貨，纔有得賺，以數量博取鉅額利潤。
但是大批量進貨……連東盛的十二大勢力都做不到，那些搞外貿的，還是省一省吧。
就算是偶爾想客串玩玩散貨，還要擔心自己不明不白地消失，爲這點靈石，劃得來嗎？
所以現在的外貿口上，除非是打算自用，否則不會接這種單子。
目前中州的市場，真被五友盟整頓得明明白白，小一點的勢力，都不知道有這樣的份額。
曲澗磊聽得點點頭，“這事交給五友盟還真的對了，段博文絕對做不到這一步。”
然後他交代清弧，找一片合適的荒地，天音想要測試一下各種術法，“離流光城遠一點。”
他是真不確定，天音到底是怎麼引起天魔關注的，自然不能確定測試術法的後果。
清弧也聽說了，天魔大舉入侵，就是這個光屬性的隊友觸發的。
所以對於老大的顧忌，她也很明白，於是點點頭，“這個好說。”
就在這時，旁邊來了半天的克萊爾發話了，“老大，好像五友盟知道你這兩天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