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心中一句驚歎(二)
寒假來臨時,溫宇宸留在了千城打工,給一家奶茶店當(dāng)夥計。
表面上他說他是要賺錢拓展社團(tuán),其實只是爲(wèi)了給夏箏一個驚喜。回鼓鎮(zhèn)過年的前一天,許多年不下雪的千城忽然下雪,皚皚的白雪將城市照得白淨(jìng)透亮。
“今天最後一天還打工?”夏箏搓著手站在奶茶店門口等他。
溫宇宸遞給她一杯熱可可,笑道:“做事要有始有終吶。”
“切。”夏箏笑話他。
溫宇宸單手拿起掃帚,對夏箏柔聲說:“你在這裡等我,我一會兒就好。”
“恩,你去吧。”夏箏向他揮揮手。
門外響起一陣汽車鳴笛聲,夏箏皺著眉朝外望去,一輛車似乎卡在雪地裡無法出來,她跑過去,車窗被搖開,探出一箇中年男人的頭。
“小姑娘,和我一起推一下車子好嗎?”男人的面孔很慈祥,說話的聲音也很穩(wěn)重。
“好。”夏箏將熱可可放在店門前的臺階上,然後冒著大雪,與下車的中年男子一起走到汽車尾部。
“一二三,一二三。”二人合力向前拱著車。
車輪似乎有些滑動。
“再用力一些就好了。”
“一二三!”
男人走回了汽車的駕駛座,扭動鑰匙,開始發(fā)動車,車子終於開出了雪槽。
望著站在大雪裡,頭髮和睫毛都染白卻面帶欣喜的夏箏,男子又下車,問她:“你在這裡打工嗎?”
“我——”話還未說完,即被打斷。
“我買兩杯奶茶。”男人從厚厚的大衣內(nèi)裡掏出錢包,又從錢包裡掏出一百塊,遞給夏箏。
夏箏張了張口,終究是什麼都沒解釋,只問他:“您要什麼口味的?”
“隨便,你看哪個貴你就買哪個,一杯你的,一杯我的。”男人的眼底暖意融融。
原來這個男人真把她當(dāng)這裡的服務(wù)生,想爲(wèi)她添一點業(yè)績,爲(wèi)了感謝她才這樣做。
夏箏走回店裡,將錢交給服務(wù)生,要了兩杯燕麥榛果口味的奶茶。她拿著兩杯奶茶走向等候的男人時,溫宇宸在背後喊她:“小箏,小箏。”
夏箏回頭,溫宇宸朝她做了一個快回來的手勢,擔(dān)心她受涼。
“小箏?你全名叫什麼?”眼前的中年男子似乎對她的名字頗感興趣。
夏箏想了想,告訴他也沒什麼,於是便乾脆道:“夏箏,夏天的夏,風(fēng)箏的箏。”
“你是馮倩的女兒?”男人驚喜莫名。
夏箏萬般錯愕地望著他,全然想不到他會冒出這樣一句話。他是看新聞看到的嗎?
“恩,我是被她收養(yǎng)的。你是媽媽的影迷嗎?”好像只有這樣的解釋才能說明爲(wèi)什麼面前的男人眼裡透著一束光。
男人並沒有回答她,而是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搖頭,還不停自言自語:“這不可能,但是太像了,太像了,這分明不可能的啊。”
“什麼太像了?什麼不可能?”夏箏木訥地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他口中所指的是什麼。
“小箏。”身後傳來溫宇宸的聲音,越來越近。他已經(jīng)站在了她身後。
男人這才從一種莫名的情緒中抽離,禮貌性地朝夏箏以及溫宇宸點點頭,隨後意味深長地望了夏箏一眼,才上了車,離開奶茶店。
夏箏彷彿被攝住魂魄一般愣在原地,那個男人看她的目光,似乎很悠遠(yuǎn)。
“喂,他是誰啊?”溫宇宸問。
“不認(rèn)識,就是一個路人。”夏箏聳聳肩。
溫宇宸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灰黃色的信袋,撕開一角,夏箏看到裡面整齊疊放著的是幾張嶄新的鈔票。
怪不得他最後一天還那麼認(rèn)真呢?原來是等著發(fā)工錢。夏箏會心一笑。
“走,帶你去一個地方。”溫宇宸說完,拉著夏箏就跑。
他的手掌心無比溫暖,傳遞的溫度讓夏箏的體溫也逐漸發(fā)燙。
他帶她來到一家首飾的專賣店,將近過年,店內(nèi)並沒有幾位客人。溫宇宸熟門熟路地領(lǐng)夏箏走到擺放手鍊的櫃檯停下。
“就是這串。”他命店員拿出來,然後輕輕地戴在夏箏手腕上。
這是用細(xì)細(xì)的紅繩串成的一根手鍊,中間的圓珠鍍金,薄薄的一層金面下是雕刻得非常精緻的銀鳳凰。
這一條銀手鍊花掉了溫宇宸一整個寒假打工賺的錢。
“再等等我,以後一定會親自爲(wèi)你設(shè)計一條獨一無二的手鍊。”溫宇宸牽著夏箏的指尖,語氣很輕,承諾卻很重。
這不是他第一次許這樣的承諾。
“我等著呢。”夏箏也笑著回他。
“真漂亮。”溫宇宸盯著夏箏的手腕,讚歎道,不知是在讚歎她,還是手鍊。
“我漂亮嗎?長得跟馮倩像嗎?”夏箏湊到他鼻尖下,調(diào)皮地問。
“哪裡像,馮倩可是觀衆(zhòng)心中的不老女神,你的長相就路人甲的級別,也只有我把你捧在手心當(dāng)西施一樣供著。”溫宇宸斜睨著她。
不像馮倩,其實夏箏自己也覺得不像呢。
突然,夏箏腦中一片空白,她的笑容僵硬在臉上。
那個中年男子口中的“像”,並不是指的她與馮倩,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