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殺戮

浩宇下車，詢問進攻城牆的分隊情況。此次進攻是由自由軍高層所計劃的，派出數(shù)百人佯攻糧食生產基地附近的城牆，以製造出自由軍決定全力以赴對抗帝國的假象。吸引最近的糧食基地駐兵前來增援。隨後由浩宇帶領分隊趁機襲擊糧食基地奪取糧食。

“報告長官！自由1號基地佯攻城牆的小隊，只有...只有13人返回。”浩宇一聽，勃然大怒：“什麼！13人！我們可是派去了300多人啊。”

“原定計劃是吸引了附近糧食基地的帝國軍之後，小隊就開始分成小股部隊分散撤離，可是，帝國軍動用了火炮陣地對那一區(qū)域進行無差別轟炸，所以...”

浩宇咬著牙，很久才說出一句話：“快把奪來的糧食運回自由1號基地去，讓戰(zhàn)士們都吃飽。”

這次進攻，僅僅收穫了20麻袋的糧食，還有一輛載有糧食的卡車在衝出重圍時被炸燬。100多人的精銳部隊也損失近半。

浩宇等人每人肩扛一隻麻袋，爲了在接近都城的時候不被帝國巡邏機發(fā)現(xiàn)，選擇步行返回。

一個自由軍戰(zhàn)士在路上嘟囔著：“上級這算是什麼計劃，這分明是讓我們去送死！”另一個士兵也跟著附和：“你聽見了嗎，佯攻小隊幾乎全軍覆沒，我們怎麼可能鬥得過帝國啊。”

這些話浩宇都聽在耳裡，作爲分隊長的他本應防止軍心動搖，及時制止手下的言論。可是他卻無力反駁，活生生的300條人命，因爲上級的決策，爲了基地的生存，全體犧牲，換來的僅僅只是這點微不足道的糧食。

但是，如果不成爲自由軍戰(zhàn)鬥，他們又能何去何從呢？這些都是被帝國所拋棄的人，換言之，也就是被這個世界所拋棄的人。自己都不站起來爲自己而戰(zhàn)，難道還奢望別人會出手相助？

都城外，斷糧第四天。貧民窟已經(jīng)開始了一定規(guī)模的吃人行爲。爲生存不擇手段的人，和不願意違背底線的人，孰強孰弱，一眼可辨。所導致的結果是強者越強，爲所欲爲。弱者越弱，任人宰割。

老弱婦孺爲免遭分食，紛紛尋找地方躲避，大街小巷已經(jīng)難尋人影，大概是都已對生存絕望，又不願自己被同類吃掉，於是找個沒人知道的地方靜靜地等死吧。

天翊爲了節(jié)省體力，也靜坐在自己牀上，窗外一片死寂，偶然會有幾聲淒厲的慘叫，使人聽得一身雞皮疙瘩，那想必是被食人者抓到的可憐人用盡最後的氣力所發(fā)出的吶喊吧。在戰(zhàn)場上求生多年，天翊自己知道，在沒有糧食的情況下，自己可以保持良好的狀態(tài)存活五天，若是明天還是沒有食物，自己該做出怎樣的抉擇呢?是放棄人性，還是放棄生命？

窗外響起了嘈雜聲，天翊支起耳朵細聽，聽見了一個很輕微但是很慌亂的腳步聲向自己的方向跑來，隨後就被一連串的沉悶腳步聲和男性的叫罵聲所掩蓋了。

“又在抓人?”天翊猜想到，腳步聲全部停在了天翊的窗口下。天翊出於好奇，爬上窗臺觀望，發(fā)現(xiàn)樓下一個穿著髒亂、污頭垢臉的的瘦弱身影，被身後三名男子一路狂追，前方又出現(xiàn)兩名男子截住了去路。眼看著無路可逃，那個瘦弱身影一頭鑽進了天翊藏身的二層小樓。

這下天翊站了起來，碰上麻煩事了。那伙食人者可不好惹，自己要1打5嗎？還是要旁觀？來不及多想，被追擊的人已經(jīng)來到了天翊所在的二樓，和天翊四目相對。

天翊有點呆住，他看見一張髒兮兮，污頭蓬面的臉和一雙清澈的湛藍色漂亮眼睛，這個瘦弱身影身上的衣服雖然破破爛爛，但是上身卻纏了很多破布裹得嚴嚴實實的。

來不及細看，樓下的追趕者也開始踏上樓梯。瘦弱身影站在門口不知所措。天翊做出了決定，大步向前，伸出大手抓住瘦弱身影的胳膊，不顧他如何反抗，硬將其拉到自己的身後，瘦弱身影彷彿知道了天翊要做什麼，不在掙扎，從天翊的背後探出個腦袋盯著門口。

一個肌肉健碩的光膀子男衝在最前面，看見眼前站著的天翊，有些驚訝。隨後而至的四名男子也擠了進來，五人慢慢向天翊包圍過來，爲首的肌肉男邊走向天翊邊在嘴裡威脅道：“哪裡來的愣頭青，還不快給老子滾開。”

天翊怒目一瞪，肌肉男瞬間停下了前進的腳步，整個房間突然泛起了陣陣寒意。肌肉男不由得仔細觀察起眼前的這個男子，個子比自己還要高一個頭，估計有1米8還多吧。從他衣服上的破洞中可以看見其隱藏著的健碩肌肉，最關鍵的是，眼前這個男子似乎絲毫沒有慌亂。

肌肉男從沒見過這樣的人，有一種莫名的感覺涌上心頭，心裡正打鼓呢，卻看見天翊背後探出的那顆腦袋，又一狠心，喊了一句：“上！”另外四名男子便掏出匕首衝向天翊。

天翊先是一腳踢飛最先靠近的男子，直面第二個衝來的男子，絲毫不避諱男子手中的匕首，雙手抓住男子握刀的手腕，使勁一扭，只聽一聲清脆的骨裂聲，男子嚎叫著跪倒。

天翊順勢奪過匕首，身形一矮，將匕首直直地刺入了第三名男子的心臟。這時，第四名男子已經(jīng)向天翊撲來。天翊左手緊緊抓著男子握有匕首的右手，另一手以重拳暴雨般猛擊男子的腰間，幾拳下來，便將男子打倒在地。手中的匕首也掉落在地。

而先前被天翊踢到的那個男子也重新爬了起來，一臉痛苦。天翊絲毫不給他任何機會，從地上彈起，一個膝擊頂在他的頸部大動脈上。男子登時兩眼翻白，耷拉著脖子倒下了。

這一個膝擊，力量足夠大，足夠迅捷，直接壓迫了男子的神經(jīng)和血管，造成反射性心跳停止，可以使人當場暴斃。肌肉男眼看著四個同夥被天翊分分鐘撂倒，這個身強體壯的大漢瞬間慫了，雙腿打顫，原來方纔涌上心頭的感覺，是眼前這個死神所散發(fā)的殺氣啊！

“嘀噠、嘀噠”肌肉男的褲襠滲出了淡黃色不明液體。豆大的汗滴從他臉龐落下。天翊懶得再看這個噁心的肌肉男一眼，擡腿一腳踹向肌肉男的太陽穴，肌肉男被踢飛到牆角，眼球暴突，七竅流血，那早已骯髒不堪的靈魂終於停止了在世間的掙扎。

多日滴水未進的天翊，在激戰(zhàn)過後，感到體力不支。於是拔出了先前插在一名男子心臟中的匕首，放到嘴前，伸出舌頭舔食鮮血。爲了生存，天翊只能安慰自己道：“人肉不吃，人血倒是可以喝！”

“嗯~~還是那樣的腥甜，這可是你們自己送上門來的。”天翊好似享受地說到，回過身，走向還在地上茍延殘喘的斷手男子，“不要！不要！啊！！！！”一聲淒厲的叫聲過後，一切歸於平靜。天翊開始大口地喝起人血，而他身後的瘦弱身影早已嚇呆了，難道自己脫了虎口又入了狼窩？

自由軍1號基地，浩宇一行人終於將糧食帶回了基地。作爲反帝國前線基地的這裡，如今僅剩500餘名自由軍戰(zhàn)士了。這些自由軍，棲息在龐大複雜的地下管道系統(tǒng)中，管道系統(tǒng)早已廢棄無用。這裡迷宮般的地形爲自由軍提供了掩護。他們作爲前線，與帝國抗爭著，同時也將收集來的帝國情報向後方彙報。

而自由軍的總基地，據(jù)說是在遙遠的北方區(qū)域，仍有一片土地沒有被帝國軍征服。世界各地的自由軍都是由北方總基地的統(tǒng)帥所組織起來的。所有的附屬基地都聽命於北方總基地。就連這次的奪糧行動，也是由北方自由軍高層人士所指揮。

所有自由軍的希望都寄託在北方軍身上，傳說北方軍擁有和帝國軍同等的科技和裝備，是推翻帝國的唯一希望。但是在各個自由軍基地裡，都沒有人親眼見過北方總基地，而且也沒有任何分基地獲得過北方總基地的實際支援。

雖然，這一切都是那麼的飄渺，那麼的不真實。但是每個自由軍戰(zhàn)士都對此堅信不疑，併爲此付出著生命。因爲，他們是爲了爭取自己的生存權而戰(zhàn)，自由軍的旗號不過是將他們生存的信念凝聚起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