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軍大笑:“哈哈哈,那傢伙,被我殺了,所以緬甸我也呆不下去了,想回來看看。”
“你回來什麼也做不了,眼前你還是很麻煩的,軍方對你的通緝不僅沒有放鬆,看起來比前一階段還要緊了,所以,我勸你啊,還是在外面貓著,把你抓了是小事,筆記本我找誰要啊。”
“唉,這些人,都過去大半年了,還不放過了,真拿他們沒辦法啊,但不管怎麼說,已經(jīng)踏上了這塊土地,怎麼著也得走上一圈了。”
伊莎想想,說:“以你現(xiàn)在的功夫,他們想抓住你倒也很難的,你比我手下彙報的還要厲害。”
“那肯定的,我這個人啊,就是好學(xué)上進(jìn),那個……”
“得得得,少吹了,換個方式,今天還不定誰躺下呢,對了,我們喝點酒吧?”
“好啊,從今天起,我們可是姐們了,不能在派人追我,我保證幫你拿回筆記本,而且,假如有一天你要搶奪王位,需要高手的話,我也可以幫你啊。”
伊莎一下露出了笑容,真要有林小軍這樣一個強(qiáng)援幫忙,那可是一個意外的收穫:“真的!”
“真的啊,不過等你做了女王,怎麼的也要給我分個將軍什麼的當(dāng)當(dāng),好吧!”
“ok,成交,你將是我阿曼託尼王國的陸軍司令!”
“我勒個去,快拿酒,快拿酒!”
伊莎從牀上起來了,拿出了一瓶酒,還找到了兩個酒杯。
林小軍也把手槍裝了起來,兩人在房間小圓桌旁坐下,伊莎倒了酒,把一杯推到林小軍面前,自己舉起一杯晃盪著,然後很清脆地和他磕碰了一下,喝上一口,酒很辣,伊莎鄒下眉,身子便前傾,越發(fā)離得林小軍近了,讓他時時聞到她那很舒服,很沁心沁肺的幽香。
林小軍覺得自己還是坐遠(yuǎn)一點,免得激動,他站起來,想看看看窗外。
伊莎帶著寂寞的神情說:“你坐下來,我有話要對你說。”
她沒有看他,只是看著他剛纔坐的地方,彷彿他還坐在那裡,臉上一點笑也沒有,顯得有些冰。林小軍沒有坐下來,卻也沒有離開,扶著椅背站在那裡,他很有些莫明其妙,伊莎怎麼就換了一副神情。
她又說:“坐下來。陪我喝酒。”她的聲音放緩了。
林小軍坐了下來,她把杯裡的酒喝了,笑了笑,示意他把自己的酒也喝了。
她說:“我很少可以放開自己,我每天都在緊張和戒備中生活,不知道爲(wèi)什麼,在你面前,我反而感到很輕鬆。”
“因爲(wèi)我從來都沒有想要暗算你,有的人是能感受到對方的意念。”
伊莎說:“不錯,不錯,今天我要好好的放鬆一下自己,我要喝醉,不要在擔(dān)心有人會搶奪我首領(lǐng)的位置,也不用擔(dān)心會有復(fù)仇的敵人用槍瞄準(zhǔn)我的心臟,我要感受那種飄起來的感覺。”
伊莎很爽快的笑了起來。
林小軍搖搖頭,也笑了,他也想飄起來。
喝了一會,伊莎又微微垂下了頭,有點傷感的說:“事實上權(quán)利有時候很害人的,讓你變得孤獨,寂寞,疑神疑鬼。”
“也許吧,好在我沒有感受過這個滋味!”
“以後你會感受到的,你不會總是這樣默默無聞,你是個少有的人才,你會出頭的,算了,不說這些了,我想跳舞了,你來陪我。”
伊莎打開了音樂,於是,音樂充溢了整個房間,光線也被她調(diào)暗了,林小軍不可能不摟著她跳舞,她在他的支配下進(jìn)退、徘徊、旋轉(zhuǎn)。
她有點醉了,踩了林小軍一腳,幸好,她是光腳,一點都不疼,伊莎移了移林小軍輕託著她的那隻手,試探式地?fù)е牟弊樱瑔枺骸拔蚁胍谀慵珙^靠一靠。可以嗎?”
林小軍沒有說話,但顯然伊莎也沒有等待他的回答,她便大膽地?fù)ё∷耍涯樂旁谒募缟希麄円呀?jīng)停了舞步,只是隨著節(jié)拍輕輕地晃。舞曲依然在房間裡飄溢,
摟著林小軍,伊莎悄聲說:“林小軍,你知道嗎?今夜,我不設(shè)防。”說完,她把整個身體都埋在了林小軍的懷裡。
這時候,林小軍看著這醉美人,看著伊莎那泛紅的臉,那起伏的曲線,心裡不禁感慨萬千,這麼漂亮光彩照人的女人,這麼一個讓全世界很多人都膽戰(zhàn)心驚的女人,此刻,卻這般孤獨無助,她需要愛,需要關(guān)心和愛護(hù),然而,她找不到關(guān)心愛護(hù)她的人。她這些年的處境,這些年的孤獨,已經(jīng)不幸的扭曲了她的心態(tài),這條路,這個叫伊莎的女人到底還能走多久?
林小軍卻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傷害到了對方,他緩緩的鬆開了手,說:“我們還是喝酒!”
於是,這對孤男寡女就一直的喝酒,喝酒。
她還告訴他,說自己在泰國辦完事要到一個小島上去參加一次訓(xùn)練,她問他:“你想去了嗎?如果你想去,我可以幫你。”
林小軍連連的搖頭,他纔不想?yún)⒓邮颤N訓(xùn)練,不過他還是很奇怪。
“你已經(jīng)是僱傭軍的首領(lǐng)了,你還要參加訓(xùn)練,爲(wèi)什麼?”
“其實我並不是我們黑影僱傭軍裡最厲害的人,我主要是託了老爹的福,當(dāng)上首領(lǐng),要想成爲(wèi)名副其實的首領(lǐng),要想以後重回王室,我必須不斷提高自己。”
“這樣啊,不過我覺得你已經(jīng)很厲害了,那是一種什麼樣的訓(xùn)練。”
伊莎苦笑一下,搖搖頭說:“算了,你不去是對的,那根本是一場沒有生路的訓(xùn)練。”
“啊,那你還去?”
伊莎嘆口氣,喝光了杯裡的酒。
什麼時候他們喝完了酒?什麼時候他們躺在地面的木板上睡著?這些他們都不知道,兩個人都只是想踏實安穩(wěn)的睡一覺,沒有夢來攪擾,沒有槍聲和刺刀,好像全身的每個細(xì)胞都可以卸下重?fù)?dān),安心地睡覺。
所以當(dāng)?shù)诙禅B兒嘰嘰喳喳的叫,太陽也偷偷的出來的時候,伊莎醒了,伊莎恍然覺得自己就如同新生一般,每個細(xì)胞都在暢快地呼吸,全身都充滿了活力。她懶洋洋地用手揉揉眼睛,但忽然記起了什麼,趕緊驚恐地睜開雙眼。
林小軍還在這裡,已經(jīng)醒來,雙目盯著天花板。
他們還是昨晚睡時的樣子,林小軍和她都躺在牀邊的木板上,身上也沒有蓋什麼,她貼著他,很近,一隻手搭在他的胸膛上,金黃色的陽光穿透薄薄的半透明的白紗灑了進(jìn)來,秋天清涼的風(fēng)吹了進(jìn)來,攜帶著山坡上花草的氣息,清爽,芳香,她就那樣癡癡的看著林小軍。
伊莎把四周貪婪地打量了一圈,然後擡起頭,趴在他結(jié)實的胸膛上,一臉調(diào)皮地笑著說:“真好,這樣寧靜的天,早,林小軍先生,你在想什麼?”
她把臉緊緊貼在他的胸膛上:“是的,有時候我們的卻需要一點這樣的溫馨。”
林小軍也緊了緊胳膊,摟住了伊莎,就好像他們已經(jīng)這樣在一起很長時間了一樣,一切自然而然,又像是一對親密的戀人。
或許,這樣的情景振華在感動著伊莎,同樣的,也感動了林小軍。
後來,他們還是分手了,伊莎要轉(zhuǎn)道泰國去談一筆生意,據(jù)她自己說,是和泰國王室的人見面,而林小軍卻決定先回家看看,去看看自己那白髮蒼蒼的老爹和老媽了。
相見的很偶然,離開的很自然,兩人揮揮手,各自行走。
經(jīng)過了四天的旅程,林小軍回到了那個中原腹地的老家,他這一路走的都很謹(jǐn)慎,他不敢坐飛機(jī),也不敢買車票,只能靠天生的機(jī)智和靈活才混回了家鄉(xiāng),和林小軍幾天前所處的南方相比,這裡已經(jīng)進(jìn)入了秋末,初冬的寒意,天冷的讓人有點畏縮。
山還是那個山,河還是那條河,物是人非,現(xiàn)在的林小軍和一年錢離開這裡的時候不管是心境,還是體能,還是成熟度,都有了很大的差別。
在山坡下面有一個不算破爛,但絕不會氣派的房子,屋內(nèi)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坐在一堆炭火前,手裡抱著一個用竹筒做成的水煙筒在吸著煙,老頭的臉上皺紋很多,似乎是在借吸菸來宣泄自己的心情,好幾次煙筒裡沒有了煙,但男人還是沒完沒了的在吸,且時不時的咳嗽上幾聲。
女人則坐在有些破舊的牀沿上默默地做著針線活,在聽到男人的數(shù)次劇烈咳嗽後,女人終於忍不住打破沉悶:“小軍他爹,這煙有什麼好抽的,你就少吸點吧,城裡人都不吸菸了。”
男人嘆口氣,把煙桿放在了一邊,沒有在抽。
“咣咣咣!”清脆的敲門聲傳了進(jìn)來。
老頭子和老大媽愣了一下,大媽站起來,走到門口前停了下來,小聲的問:“你,你誰啊?”
敲門聲停了下來,門外來人呼吸有些急促,好幾秒後才用沙啞的桑應(yīng)回答,“媽,是我,小軍,我是小軍。”
“是小軍,啊,小軍回來了!”女人有些激動,大聲朝屋內(nèi)喊,“他爹,是小軍回來了。”
“這老婆子,回來就回來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看我不打斷他的狗腿?”男人責(zé)備著女人,實際上,這會他也有些激動了。
“媽,爸……”林小軍風(fēng)塵僕僕的走進(jìn)了房子,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樣表達(dá)自己的心情。
“林小軍,你進(jìn)來幹什麼,誰讓你進(jìn)來的,真有本事啊,當(dāng)起了逃兵了。”
“爸,你不要急啊,聽我給你慢慢的解釋!”林小軍有點委屈的說。
“解釋什麼啊,快坐下,讓媽好好的看看你。”女人打斷男人的話,拉著林小軍進(jìn)了廚房,“孩子啊,你餓了吧,娘這就給你弄吃的去。”
林小軍的眼淚流了下來,這段時間所有的委屈,無奈還有痛苦,剎那間像決了堤壩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