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光劍在即將刺傷戀水的時候突然停住了。希特拉放過了我們！

“你們回去吧。”希特拉收回激光劍，“我不忍心殺掉你們。”

我鬆開戀水，默默地拾起玄冰劍。我們心裡都很清楚，雙方實力的差距是不可能逾越的。

“謝謝你不殺我們。不過，就算今天回去了，以後我們一定還會再回來的。我一定要拿到寶石救回紅袖?！?

“紅袖……她對你很重要嗎？”

“袖兒是我的未婚妻?！蔽业男牡淄蝗挥可弦魂囯y過：“但是她被黃金龍王抓傷了，一直昏迷不醒?！?

“不錯，被黃金龍王抓傷的人確實不會自己醒來，只有生命寶石的力量才能讓他們復甦。但是生命寶石對我來說太重要了，不能給你們?！?

“生命寶石在你這裡？”我吃驚地問，“不是在死亡沙漠嗎？”

“是雙子月告訴你們，生命寶石在死亡沙漠的吧？他沒有說錯，生命寶石和我妻子的遺體一直放置在死亡沙漠裡。十年來我一直守在這個入口，爲的就是防止那些覬覦生命寶石的骯髒之手玷污我妻子純潔的遺體。因爲，生命寶石是我送給她的結婚禮物！”

“你認識雙子月？”腦中靈光突然一現，我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聽說魔王的力量可以使人類魔化成魔族。難道你……”

“還是被你們猜到了……不錯，我的確是人類變成的魔族，雙子月小時候跟著我和若兒住過很長一段時間。魔王允許我把若兒的遺體存放在死亡沙漠，條件就是我加入魔族，爲他守護死亡沙漠的入口。這些事情雙子月是知道的，但他應該沒有告訴你們吧？”

原來如此。怪不得希特拉對魔王這麼忠心耿耿，他以前一定是一位非常厲害的戰士。我想我明白雙子月爲什麼不肯和我們一起來這裡的原因了，希特拉一定是一個他非常尊敬的人，難道是星辰騎士團的創建者，戰雲？我很想問一下，但始終沒有開口。

好長時間沒有說話的戀水開口了：“對你而言，是你的妻子重要，還是生命寶石重要？”

“還用問麼？自然是若兒重要了?！?

“可我覺得對你來說，生命寶石更加重要！”

希特拉揮舞了幾下觸手，圓柱形的身體快速地蠕動著，顯然被戀水的話激怒了：“胡說八道！”

“我纔沒胡說?！睉偎┵┒?，“你明明知道，生命寶石會引起很多人的覬覦，卻仍然要把生命寶石和你的妻子——是叫若兒吧——放在一起，又擔心別人來搶生命寶石的時候損傷了她的身體，對吧？其實解決的辦法很簡單，把生命寶石取出來放在身邊，還會有誰關心若兒的遺體？這麼簡單的問題，我不相信你想不到?！?

“那是我送給若兒的生日禮物，我要讓她永遠陪伴著若兒！”希特拉惱怒地蠕動，“我絕不允許那些骯髒的人類玷污了我們愛情的見證！”

“就算是禮物吧……請問它從來就是你的麼？那原本並不是屬於你的東西——不管原來的主人是魔也好，人也好——只要是你搶來的，別人就也有權利來爭奪。你可以憑你的本事去保護它，但是沒有理由說別人骯髒！”

“你——”希特拉憤怒得快要爆炸了，卻一下子泄了氣，“算了，你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

（逍遙注：有關希特拉、若兒和生命寶石的故事，請參考寒凌兒《沉淪》）

戀水接著說道：“我的確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如此心灰意懶，甘願墜入魔道。但你這樣做，不僅成了魔王的幫兇，還放棄了和妻子廝守在一起的機會！你每天都這樣守在海底，就算保住了生命寶石和妻子的身體，卻一直都見不到他們，那又有什麼意義？你不覺得可惜麼？”

希特拉沉默了好一會，然後問我：“小夥子，你很愛你的未婚妻麼？如果要你用你的生命去換取她的生命，不是否願意？”

我思索了一會，痛苦地說道：“袖兒很愛我，但是我並不愛她。只是她太純潔，太善良，對我又太好，我實在不害她傷心。以前我自己也覺得奇怪，爲什麼和袖兒在一起的時候總覺得彆扭。現在我才明白，原來是這一回事。儘管如此，我還是願意用自己的生命來換取袖兒的醒來！”

“……如果她醒了，而你又沒有死，你怎麼處理和她的關係？”

“我會清楚地告訴她，我只是在把她當作妹妹一樣喜歡。我相信袖兒會理解我?！钡降讜粫斫?，我自己一點把握都沒有。

希特拉冷笑一聲，說道：“如果這樣，你又何必費盡心思救她，讓她傷心？倒不如讓她永遠地沉睡下去，而你可以和你真正喜歡的人在一起，豈不是皆大歡喜？不過是爲了一些虛名假義，就逼得你到這裡來找死，還差點連累其他人，你不覺得可恥麼？”

我看著希特拉，一字一句地回答道：“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我做事情不管別人如何評價，只求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如果要你變成魔族呢？你是否答應？”

“當然！”我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呵……那樣的話，你和現在的我又與什麼區別？”

“有區別的，戀水已經說了，你還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你可以取出生命寶石，陪在妻子的身邊，沒有必要成爲一個魔族！”

再一次沉默後，希特拉問道：“小姑娘，你也一定要救那個袖兒麼？你不後悔？”

“奇怪了，我爲什麼要後悔？袖兒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麼能扔下她不管？”

“寧可自己遭受傷害的痛苦，也要救她？”

“就算是要我付出我的生命，我也願意！”戀水斬釘截鐵。

“不是……不僅僅是爲了朋友……”希特拉莫名其妙地自語著，不是爲了朋友，那是爲了什麼？難道戀水和袖兒還是“那個”不成？

“好吧，小姑娘。我實在佩服你的胸襟。我可以讓你們通過這裡，不過你們得靠自己的本事拿到生命寶石。死亡沙漠裡的魔族都很強大，不是亞特蘭蒂斯里的魔獸比得上的。被你們打敗的冰後在那裡頂多能算中下水平，而且除了魔王，他們不聽從任何人的指揮。能不能拿走生命寶石就看你們自己了?！?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希特拉又說到：“我還有兩個條件。第一，不許傷害若兒的身體。她的身軀曾經被安吉拉施過魔法，永遠不會腐爛，但是你們不能弄傷了她。第二，用完生命寶石以後，你們必須給我送回來，我會告訴亞特蘭蒂斯的魔獸們讓你們通過。我相信你們會遵守信諾的，對嗎？”

“當然！”我又驚又喜，“謝謝你，前輩?！?

“不用謝我，應該謝的是這個小姑娘?！毕Ｌ乩f著讓開了路，我已經看到了死亡沙漠的入口。走到希特拉身邊時戀水又回頭對他說到：“你再想一想吧，真的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