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過了相思蠱,阿墨已是疲累至極。
鳳邪將她抱到了榻上,哼著柔緩的音節(jié),哄她入睡。
待阿墨睡著,他的眸色冷冽下來,指腹細(xì)細(xì)摩挲著阿墨蒼白的脣瓣。
僅僅一次發(fā)作,他養(yǎng)了幾個月的紅潤都盡數(shù)消褪了去。
經(jīng)受一次墨兒痛苦掙扎的情形,他已經(jīng)受夠了!
怎樣才能在除掉墨兒身上的蠱時不會傷害到她和孩子?
他自己除掉身上的蠱對他來說並不算難事,但是母蠱一死,子蠱發(fā)狂,墨兒如今無法承受,何況還有他一雙孩子。
只有先殺死子蠱才行。
但是怎樣才能引出子蠱?
鳳邪眸光緩緩凝固,有一個辦法。
只是,墨兒不會同意的。
他側(cè)首輕靠在阿墨腹部,溫?zé)岬氖謥砘剌p撫。他怕萬一取蠱時沒忍住誘惑傷著兩個小傢伙。
但是,這是唯一的辦法……
他必須試一試。
指尖輕觸細(xì)長妖異的眼尾,鳳邪眸色微挑,很久沒使用了。
攝魂術(shù)。
西陵的冬季寒冷異常,十一月末,飄飄揚揚的下起了雪花。
一夜醒來,窗外白雪皚皚一片,雪壓松枝,空氣清冷冰寒。
孩子如今已經(jīng)過了頭三月,因是雙生胎,小腹微凸,所幸是冬季,阿墨身形纖細(xì),若是平常也看不出來。
只是。
“又吐了?”玲瓏愁眉苦臉。
“才吃的早膳,這下子得空著肚子去朝殿,這怎麼行?”離洛有幾分無奈。
“無妨,我也吃不下。”阿墨從裡間走了出來,她一襲雪白滾毛邊的錦裘,身如修竹,眉宇剔透,因爲(wèi)剛剛一番折騰,脣紅齒白,倒是看不出什麼異常。
“下雪了?!彼焓纸酉乱欢溲┗ǎ┗涫旨慈?,空氣清寒,腦子格外清醒?!安槐?fù)?dān)心,今日若無要緊之事,我會盡快回殿?!?
“奴婢稍後讓人熬好金絲紅棗湯讓近侍以換茶的藉口端進(jìn)去,公子多少用一些墊墊肚子?!彪x洛替她繫好披風(fēng),目光掃向她的腹部?!熬退闶菭?wèi)了他們?!?
阿墨笑盈盈的點頭。“好,我這便走了?!彼岣藕虻男〗虛]了揮手?!斑^來,扶本宮走吧?!?
小近侍垂著頭,小步快跑上前,接住了她的手,亦步亦趨的跟著她。
阿墨眉開眼笑,太后老祖宗似的昂頭挺胸走了。
殿外的臺階和磚地一大早就有負(fù)責(zé)灑掃的宮女太監(jiān)清掃乾淨(jìng),地上灑了粗鹽,並不滑。
但阿墨也不知怎地,非得高雅的手一擺被人伺候著扶著走。
玲瓏和離洛只當(dāng)她是一時心血來潮,或是擔(dān)心不小心摔著孩子,但是站在她們身後的夜衛(wèi)和四衛(wèi)面上肌肉扭曲抽搐,眼看阿墨快離遠(yuǎn)了,幾人一個閃身就不見了。
夜衛(wèi)之中,午夜嘴裡叼著一根乾草,從旁冒了出來,他左右瞧瞧無人,走到離洛和玲瓏面前。“我們主子跟著伺候著,你們不必?fù)?dān)心?!?
離洛沒說話,玲瓏覷了他一眼。“雖說你們主子好心,但是他身份特殊,又不能明著出現(xiàn)。”
“誰說不能?剛剛不就明著出現(xiàn)了嗎?你們覺著不妥?”
兩個姑娘皺眉?!笆颤N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