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後的夏小青拿了換洗的T恤進了浴室,等出來的時候正好接到白宇彥的電話。
“我有好消息要告訴你!”
“什麼?”夏小青一手握著手機,一手用毛巾擦乾自己的頭髮。
“我十月份要過來上海實習了,和同學一共二十個人,以後只要每週四回學校交實習報告就行了。”白宇彥心裡耐不住的興奮,當初想著可以一直見到夏小青的念頭申請了到上海的實習,由於大學兩年的學習都很優秀,所以申請被順利通過了。
“真的嗎?那以後見面次數多了誒!呵呵。”夏小青也很喜歡和他在一塊玩,哥哥般的關心和相處讓她感到很舒服。
“對呀!今天一天下來累不累啊?燒烤好吃不?”
“累倒還好,燒烤好吃的呀,我喜歡的!哈哈!你現在在哪兒?”
“你哥家。蠻晚了,你早點睡吧。明天還得在外玩一天呢!”
“好,那晚安咯!”白宇彥掛下電話,忽地笑了聲。
對,他白宇彥,喜歡夏小青。
第二天的早上八點,大家相繼來到三樓的餐廳吃早飯。蔡姑媽挨個通知整一天的行程,然後也坐下吃早飯。不過氣氛不大對勁,知情的秦宇、顧鴻、黃愷坐到一桌上,互相交換著眼神,時而看看隔壁桌的楊可。上車後,三人都坐到了楊可的位子後面,被秦宇強行拉去同坐的蔡晨很不解地看著三人的行爲,“你們幹嘛?”。
“沒什麼,你繼續睡覺吧。”秦宇掩飾著自己的行爲,繼續和其餘二人眼神交流觀察著楊可。
顧鴻看著一身米黃色連衣裙的楊可,想到了以前在6號包廂看到的幕幕情景,不覺心生厭惡。
七月初,酒吧裡比平時更熱鬧些,多了放假的學生拿著已滿十八歲證明的身份證進到酒吧裡。顧鴻拿了三瓶紅酒推開6號包廂的玻璃門,環視了一圈裡面的客人。藝名爲Sali的年輕女子是酒吧裡唯一一個還在讀高中的女生,每週兩次來酒吧,化了妝穿上性感的短裙後就往6號包廂鑽。這次看到她時,弄了個煙燻妝穿著白襯衫和黑色的及膝裙,一雙大紅的高跟鞋。靠著身旁中等身材的男人,任由他的手從肩部往下慢慢遊動,嘴脣相互觸碰。她的手也搭著男人的背部。周圍另一個叫玫瑰的女子也和她差不多,躺在一個看著四十來歲的男人懷裡,男人曖昧的眼神看著她,左手擁住她,右手撫摸著她的大腿。這樣的場景,顧鴻看的太多了,平日裡休息時見到Sali和玫瑰坐著喝酒,也會不理睬地走開。
旅行大巴里放著陳奕迅的《浮誇》,洛然略微側身,正好看到後面閉眼睡覺的女生。夏小青戴著耳機靠在許瑤的肩上睡覺,牛仔馬甲搭著白色T恤,身下咖啡色的五分褲加一雙中幫的帆布鞋。洛然自覺看的有些久,慌忙偏過頭繼續玩著手裡的遊戲機。
到達目的地後,約定了下午四點時再集中,於是各自散開,自行遊玩。
西塘的臨河街道都有廊棚,人走在這裡,雨天不必淋溼,晴天不用曬太陽。七月的中旬,太陽火辣辣的毒害著愛美愛白的年輕人,此刻漫步在廊棚下就心覺舒適。水鄉之景,小吃之多,人之熱情。
夏小青揹著雙肩包,手中捧著相機一路抓拍。走在她身後的趙家希則悄悄地用手機拍著夏小青的一舉一動,在她眼裡,這位同桌是單純善良文靜的女生,她一直很喜歡拍這種氣質的女生,感覺她們很美。
“小青,Smile!”
夏小青聽到她的指令後立刻配合地轉頭,面對著她微笑了一下,然後繼續忙著拍照。許瑤走在旁邊,手裡拎著一袋剛買的小吃,往嘴裡塞了顆花生糖,“這糖好吃誒,小青,你也吃啊?”說著把包裝拆了遞給她。
“嗯,是很好吃!誒,你看,我們去乘小船怎麼樣?”許瑤和趙家希,還有韓藝都應了下來,跟著她一塊往邊上走,踏上小船的木板上。
在不遠處的木桌旁圍坐著鄒昱文、洛然、蔡晨、秦宇,四人各幹各的事。鄒昱文從包裡取出平板電腦拿著在那兒上網,洛然繼續拿著遊戲機玩Wii。蔡晨就比較文藝,捧著本書,安安靜靜地看著。
只有秦宇,按捺不住和鄒昱文面對面的興奮,東張西望,到處走走拍拍看看。走進商品店翻翻弄弄,回頭看另一排貨架時一眼瞧見了一對筆筒。做工精製,雕刻著西塘獨有的特色,底座故意錯開著劃出道道紋理。賣價一對四十六元。秦宇打算買下一對,將左半送在鄒昱文面前。
鄒昱文不解地擡頭看他,“送你的。”怕他不收,又補充了句:“店家只賣一對,不能拆開買。”
伸手碰了碰木頭的質感,略微明白他送這筆筒的用意,勉強收了下來。思量著回去後贈與自己的哪個朋友,因著實在不喜歡接受他的殷勤。
等夏小青她們回到集合地時,洛然一行人已經早早地坐在車裡了。遠處夏珉昊和洛寧手牽著手慢慢地逛了過來。待到人員到齊,司機就耐不住停頓,馬上出發去下一個景點。
隨機抽了籤,準備分成三個組。三個竹筏,幾個人合乘。夏小青淡淡地看著走向自己這邊的洛然,雙肩包的側邊放著瓶礦泉水,手裡依舊拿著寶貝的遊戲機。
完全靠運氣,抽到了一組,同乘了一個竹筏。竹筏長期供旅客乘坐遊河,沾著溼溼的水。夏小青掛著耳機也沒注意聽到船伕的叮囑,一不小心滑到差點摔跤,旁邊的許瑤反應很快地拉住她。而身後距離不多的洛然也很快地從後面扶住她。這讓夏小青和身旁的許瑤都感到詫異,不過夏小青沒有想太多,隨著許瑤坐到了竹椅上。
“怎麼回事?”結束遊河後回到車上時,許瑤趕緊向夏小青問清。
“什麼怎麼回事?這沒什麼啊。”夏小青真的不能再想多,她和他或許以後真會成親戚,所以不能胡思亂想。這樣勸服自己。
吃了晚飯,楊可把房卡遞給樸如瀟,自己往門口外走去。晚上沒有其他安排,大家就隨便怎麼玩。秦宇他們三人感覺很奇怪,楊可吃完後連房間都沒回去就出了賓館。好奇心促使他們跟著去探了究竟,被楊可無視掉的高翔只好和蔡晨回房間打遊戲了。
她穿得簡樸,穿得淑女,左肩背了個包,足夠放下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抑或是些許衣物。右拐一個路口後,在一輛擦得光亮的黑色車子邊站住。車旁一司機模樣的男子殷勤地爲她拉開車門,進去的時候朝車裡的人微微一笑。
秦宇三人馬上也攔了部出租車,緊跟其後。“她要去哪兒?車裡是誰啊?”黃愷邊盯著前方的黑車子,同時問身邊同樣疑惑的兩人。
“司機師傅,麻煩你別跟丟了,謝謝啊!”
“好!”
秦宇對司機囑咐一番,繼續觀察著前面的車。左拐右彎,經過了四個交通燈後,那輛車停在了一家五星級酒店門口。
帶著涼意的風裹著塵埃,瓦解著城市的躁熱。吹動了窗臺上那盆盆花草,幾片花瓣,幾朵嫩芽,輕輕鬆鬆地就凋落在陳舊的瓦盆裡。
路邊小店面的麻辣燙鋪子,入門處擺放著煮食料的大口鍋子,濃香的底湯味飄散在門口一圈的空氣中,引得還沒吃上晚飯的行人吸著味道進了店。這家麻辣燙店是整一條街上口碑最好的,菜和肉都是新鮮乾淨的,連底湯的使用都一目瞭然。食客都放心質量,味道也好,所以來吃麻辣燙的人是隻增不減。
老闆爲人和善,和街坊鄰居都很談得來,也算是店鋪生意日益興旺的一個因素。聽說以前在鄉下學校裡當過三年多的數學老師,所以熟客們平時見到他,會親切地喊聲,何老。
“何老,我們還要兩瓶啤酒!”簡橙朝著老闆的位置喊了聲,對面的白宇彥仍低頭吃著碗裡的肉餃。
“誒!小青什麼時候回來啊?”聽到簡橙的詢問,白宇彥擡了擡眼,然後繼續吃東西。
“她說明天下午差不多到上海。”
“哦,那你還是住她哥家裡?”對方略微點了點頭。
何老將兩瓶啤酒放在他倆眼前,“哎喲,小彥啊,我看你今天吃的不多啊!來,何老請你們倆吃雞翅!”說著順手把一盆烤熟的塗著甜麪醬的雞翅端到他們面前。
“哇!何老,你對我們可真好啊!”簡橙對著雞翅快流出口水了。
“謝謝何老!”每次住在夏珉昊家裡時,有時會叫上夏小青一起來這家店吃飯,所以來的次數多了,和老闆也混了個臉熟。白宇彥和簡橙啃著雞翅,還不忘讚美幾句這何老的手藝,連誇好吃。
店裡不斷擠入新的食客,白宇彥和簡橙兩人吃完後趕緊把桌子空出來讓給其他人,走在大街上也不急著回家。
“要陪她一起熬過嗎?”簡橙把腳下的一顆石頭輕踢向遠處,好奇地等待著白宇彥的回答。
“什麼?”敷衍的問句。之後也沒有別的對話了,送了簡橙到附近的車站後,白宇彥走到便利超市裡買了本雜誌和酸奶,往住處走回去。
其實知道他問的是什麼,她要高三了,怎麼會不陪她一起熬呢?
房裡堆放著還沒來得及整理的衣服,白天拍完一組時裝片後就全拿了回來。挑出兩件看著不錯心裡喜歡的衣服留下,其他都疊好放進了行李袋裡。白宇彥這纔想起手機落在了店裡,馬上跑了出去。
“何老~!看見我手機沒?我剛忘拿了!”
“哦!在這兒哪!那桌客人看到了就給我了,曉得是你的,我就放著呢。”何老將手在圍裙上蹭了蹭,擦乾了水,轉到櫃檯取了白宇彥的手機給他。他謝過之後就離開了。
打開屏幕三個未接電話,兩個是夏小青打來的,還有他母親的。
先是撥通了母親的電話,很普通的一位中年婦女因有個優秀的兒子引以爲傲。“媽?我剛纔手機落店裡忘拿了,你打我電話有什麼事嗎?”
那邊的婦女聽著沒好氣地答道:“難道沒什麼事就不能打擾你了麼?”還像是個少女在怨怪著什麼,“人家小芝剛回國你也不去陪陪她,就知道工作。明天趕緊回來,我們倆家吃個飯。”
“可是媽,我明天還有一組片要拍呢!”白宇彥用右手把衣服一件件攤開疊好,明天要拿去還,然後打算留在上海等夏小青回來聚聚。
“別糊弄我了。我給銘朝打過電話了,他說你明天沒工作,所以你給我回來,聽清了沒?”
“我明天是去幫簡橙那兒拍個系列,銘朝不知道的。”
“你別老是拿簡橙當藉口。小芝說你不願意陪她,所以你現在是在找機會不回來吃飯了是吧?!”婦女開始覺察出白宇彥的想法,她捉摸不透像倪芝茵條件那麼好的女孩,自己的兒子怎麼就不好好待見呢?
“媽,已經很晚了,我明天還要去拍片所以要先休息了,你也睡個好覺啊!吃飯就你們自己去吧,我實在沒時間。晚安!”於是匆忙掛斷了電話,轉而撥出另一個號碼。
“睡了沒?能出來嗎?”短信的提醒點亮了手機屏幕,夏小青看著簡訊內容不知道怎麼反應。而後套了件外套出了房間,留下一個未接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