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法煉丹，比火法煉丹要繁瑣。
沈軒不可能一直守在丹爐旁。
那麼，兩個絕對忠誠可靠的煉丹學徒，很有必要。
從丁家、上官家各選擇一個仙苗，當不用付報酬的學徒工使用。
這點，在白鶴島衛家便試驗過。
效果不錯。
清風、明月對他感恩戴德。
法不輕傳。
如煉丹這等精細技藝。
若無名師指點。
普通修士，入門都難。
稍有差池，便前功盡棄。
入選的煉丹學徒，將來至少能成爲一階上品丹師。
不僅能自身受益。
還有反哺家族。
此次，沈軒從東山海域返宗後。
爲暫避風頭，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會閉關潛修。
沒有特別的事情，連寒玉峰都不出去，更別說出青雲宗了。
“有！”
“沈郎，你看妍兒合適嗎？”
上官妍兒嬌笑地說道。
“你不行。”
“爲什麼？”
上官妍兒頗不服氣地問道。
“我怕忍不住。”
“什麼？”
沈軒笑了，輕輕拍了拍上官妍兒的俏臉。
“煉丹是項精細活，丹師要聚精會神，專心致志。”
“妍兒這麼漂亮，你在旁邊，我肯定會忍不住想……”
後面兩個字，沈軒壓低了聲音。
“討厭！”
上官妍兒臉頰飛起紅霞。
嘴上說討厭，心裡卻喝了蜜一般，甜滋滋的。
如果有一天，沈軒真的對她熟視無睹。
對她的身體沒一絲興趣。
那才叫可悲呢。
“肯定有合適人選。兩個煉丹學徒，對吧。”
“上官家僅有一個名額。”
“要長居青雲宗寒玉峰，至少要過十幾年，才能出宗。”
“自己願意的，才行。如果不願意，你們別勉強，我也不會收。”
沈軒和上官妍兒交待了幾句。
留了個藥材名單在她那裡。
讓她發動家族力量，全力採購。
沈軒會加價一成，全部回收。
……
回到寒玉峰洞府。
蘇雪兒殷勤施展廚藝。
如今，她五十多歲了。
雖然用過駐顏丹，看上去僅有凡人三十多歲。
風韻猶存。
蘇雪兒心裡清楚。
她和沈軒之間，早沒了當初的男女情愫。
更多的是一種習慣。
作爲沈軒的侍妾，無論在哪，都會被人尊重。
她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沈軒洗浴一番，吃過蘇雪兒精心準備的美食後。
開始翻看這五年來的情報玉簡。
道魔戰爭還在繼續。
明顯到了快要結束的時候。
一些磨礪有成的結丹種子，提前返宗，爲凝結內丹做準備。
“打了二十多年，差不多到了快要停戰的時候。”
沈軒今年一百二十三歲了。
按往年道魔戰爭推測，一般進行三十年左右，樑國魔宗便會退出宋國。
五大魔宗聖子全部返宗，消化戰爭收穫，返宗大比，獲取宗門獎勵，衝擊凝結魔丹。
這場道魔戰爭，殞落最多的，是數量龐大的散修。
一些中小修真家族在戰爭中滅族。
另外一些百戰餘生的築基境修士，借勢崛起，用戰爭積累下的財富，拍買靈脈，創建各自修真家族。
至於犧牲最大的世俗凡人，宋國道宗和樑國魔宗都沒放在心上。
這些，不過是最低級的耗材罷了。
只要有十幾年風調雨順的和平日子，世俗凡人數量便能如雪球般迅速膨脹起來。
沈軒翻看了下宗門重大事件記錄。
除了寥寥幾人凝結假丹外，便無大事發生。
當然，宗門的一些重要大事，是不會寫在情報玉簡中的。
僅有高層小圈子才知曉。
……
翌日。
沈軒去謁見寒玉真人。
將他在白鶴島五年的經歷，詳細告知師尊。
雙手奉上聶無痕的金罡劍和碧水寒金。
寒玉真人沒收。
“你自己送到凌霄真人那裡去。”
“是。”
沈軒問道：“師尊，凌霄師伯是何態度？”
“態度？”
寒玉真人瞥了眼沈軒。
“他能有什麼態度？”
“神劍宗弟子挑釁吾弟子，技不如人，還想怎樣？”
“吾弟子爲宗門爭光添彩，凌霄師兄不拿出有份量的獎勵，你就別還飛劍和結丹靈物。”
聽到師尊如此說，沈軒總算放下心來。
整個青雲宗，沈軒最信任的，便是寒玉真人和秦月寒。
也是他心中真正感恩的兩人。
“對了，師尊，這是我在白鶴島衛家收集的神龜遺骸。”
沈軒攝出十三塊龜甲。
寒玉真人看了一會，點頭讚許。
“通靈玄龜遺骸，可以作爲靈器主材。”
“不過，以你現在境界修爲，哪怕煉成靈器，也驅動不了。”
“先留著吧。”
“有機會的話，用來交換化金丹和上乘結丹靈物。”
沈軒點頭稱是。
上乘結丹靈物倒也罷了。
各種天材地寶，選擇面廣。
沈軒還是有一定可能獲取到。
而化金丹，是三階破階靈丹。
凝結內丹必備品。
只有經驗豐富的三階丹師才能煉製。
而且主材極難收集。
每枚價值百萬靈石。
有價無市。
今時不同往日。青雲宗搶了藥神谷靈丹市場份額，兩宗交惡。
像化金丹這等破階靈丹，是藥神谷僅存的幾種暴利靈丹，嚴格控制，價格只會越來越貴。
“到時再看。”
沈軒不打算用神龜遺骸去兌換化金丹和上乘結丹靈物。
他可是正宗的二階上品水法丹師。
手握十萬道韻點數。
連還壽丹都煉製成功過。
神魂對神龜遺骸特別振奮。
暫時煉化不了，不代表他以後不行。
此時，除了三階水妖精血，沈軒身家豐厚，別無所求。
“師尊，弟子準備潛心修行丹道。師尊可否恩準，讓弟子的朋友，宗門客卿供奉冥修李如意入駐寒玉峰。”
寒玉真人擺擺手。
“此等小事，何需問吾，你看著辦好了。”
“【洞真冰心訣】修行得如何？”
相對來說，寒玉真人更關心沈軒的修行。
沈軒演示了一番。
【洞真冰心訣】是其凝結內丹的根本術法。
沈軒一直刻苦修行。
這五年，即使專心煉丹，也沒有停止過。
而且，沈軒發現。
【洞真冰心訣】所運行出來的靈力，用在水法煉丹上，效果特別好。
神秘玉符上。
【洞真冰心訣：小成（218/800）】
沈軒全力施展。
凝結出形神俱備的寒冰神龍。
寒玉真人僅看一眼。
便微笑頷首。
沈軒諮詢冰法修行中的一些疑惑和難點。
寒玉真人一一爲其解答。
看得出來。
寒玉真人還是很滿意的。
如此進度。
僅需要二三十年，沈軒冰法便可大成。
甚至有一絲可能，衝擊結丹時，【洞真冰心訣】到達圓滿之境。
如果那樣的話，沈軒凝結真丹概率大升。
甚至有可能凝結玄冰金丹。
這是寒玉真人一生的遺憾。
如今，她將希望寄託在沈軒身上。
“沈軒，你是吾所見過的弟子中，冰法天賦最爲出衆之人。”
“師尊過譽了。”
“好生修煉，莫要辜負吾一番苦心。”
“是，師尊。弟子沈軒，定能凝結玄冰內丹，將師尊傳承發揚光大。”
沈軒摯誠說道。
沒有演戲。
確實發自內心。
寒玉真人對他恩重如山。
將一身所學，毫無保留傳授給他。
若有機會，他自當涌泉相報。
玄冰真丹，沈軒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至於玄冰金丹，那要看氣運了。
“只是，有一件事，弟子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寒玉真人有些奇怪。
“爲何如此說話？”
路遇魔宗聖子，被認出來。
威海仙城天香閣，識破他身份。
沈軒臉色凝重，望著師尊，思慮再三，將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
“師尊，弟子懷疑，諸位師伯中，可能有一位，和魔宗暗通款曲。”
這話很嚴重。
沈軒所說的諸位師伯，是青雲宗十八真人。
這可是青雲宗的真正高層，掌權人物。
青雲宗的所有重大決策，皆由十八真人羣議決定。
如此身份，還和魔宗勾結，所圖甚大。
其兩位師尊，寒玉真人和孤峰真人，其實是十八真人中吊車尾的存在。
基本上沒什麼實權。
沈軒原以爲，說出此話，寒玉真人會喝叱他。
畢竟，無憑無據，僅憑臆測，便懷疑一位實權真人。
此事傳出去，沈軒沒好果子吃。
哪知道。
寒玉真人面色如常。
“嗯，吾知道了。”
“你以後小心從事，別再招惹是非。”
沈軒微微一怔。
他小心問道：“師尊，真有師伯和魔宗勾結？”
寒玉真人瞥了沈軒一眼。
緩緩說道：“三百年前，燕國宗門大舉入侵。宋國道宗和樑國魔宗聯手對敵，很多真人魔尊曾經並肩作戰。”
“那時，爲師也僅是築基境。”
“此戰，三國宗門元氣大傷。宋國道宗和樑國魔宗俱都廣開宗門，吸納卓越散修進入宗門，不問出身。”
沈軒長嘆一聲。
“好一個不問出身！”
既然都不問出身了，道宗有改修的魔宗弟子，實屬平常。
想想，以當時情形來說，大戰過後，爲壯大自身宗門實力，搶奪優秀人才，各宗出臺這種政策，無可指責。
畢竟，真人和魔尊的數量，纔是衡量宗門實力的最簡單辦法。
沈軒心中暗忖。
如此看來，宋國道宗和樑國魔宗，其實早就相互滲透很多年了。
沈軒抱著一絲期待問道：“師尊知道是誰嗎？”
“不必多問。”
“此事，你不知情更好。”
“以後行事，小心點，也就是了。”
得到確切答案後。
沈軒躬身行禮：“是，師尊。”
心裡清楚。
真丹真人，身份特殊。
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其損害宗門重大利益。
宗門不會對真丹真人調查問責。
沈軒的個人情報外泄出去。
對青雲宗來說，僅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這種事情，宗門是不會管的。
不可能因爲這種小事，讓真丹真人和宗門生出間隙。
沈軒只能自認倒黴，別無他法。
這也讓他心中響起警鈴。
除了寒玉師尊、秦月寒等寥寥幾人。
值得信任的人很少。
宗門真人也不例外。
想要好好生活，只能靠自己。
“所以，提升丹道技藝，很有必要。”
利用價值越高，宗門才越重視。
沈軒拜別寒玉真人後，特意去謁見冥修丹師李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