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軒特意走到百里外的海堤邊。
夜色降臨。
三夥修士，見沈軒走出仙城禁止私鬥區域。
漸漸加快速度，合圍上來。
“哎，現在釣魚，真不是一般的難！”
望著暗流潛動的海水，沈軒輕嘆一聲。
沒釣到大魚！
沈軒轉身，對著逼近的修士們打了個招呼。
“各位道友，可是來找在下的？”
“今天的天氣，真不錯啊！”
話音落下後。
溫度驟降，空中飄起了雪花。
半個時辰後。
沈軒孤寂的身影，佇立在海堤上。
面無表情，心靜如水。
夜色中，海面上。
無數妖魚妖蝦，蜂涌而至，張口吞吃粒粒血肉碎屑。
三夥七人，俱是築基境。
其中一人，還是神劍宗外門弟子。
讓沈軒無語的是。
七個儲物袋，加起來，僅有十二萬靈石。
一人平均不到兩萬靈石。
不是一般的的窮。
“聊勝於無！”
最大的收穫，還是他們的法寶。
可惜，和藥神谷四個弟子法寶一樣。
短期內，不好脫手。
至少，不能在威海仙城脫手。
“這種釣魚方法，可一不可再。”
直到所有人的血肉碎屑進了魚蝦腹中。
沈軒這才縱身躍入東海，化作虎面蛟，遨遊潛回白鶴島。
接下來的日子。
沈軒重新祭煉渾天棍。
祭煉好後，改名爲金光棒。
這種重量型法寶，普通築基境修士神魂，根本驅動不了。
沈軒同樣要依靠肉身力量。
他變化成虎面蛟形態後。
蛟爪抓動金光棒，砸打起來，威能更甚。
“我這樣，算不算妖怪？”
沈軒恢復人形，心中暗忖。
不知道，煉體這條路，是否走對。
此時，他有四件兵器。
不久前祭煉好的靈器靈胚紫金真水印。
融入了寒玉真人少許丹元的本命法寶冰魄神劍。
儲存煉化千方靈水的空間輔助法寶江海萬水圖。
最後一件，便是改造祭煉好的力量法寶金光棒。
足夠他鬥法使用了。
……
春去春回。
時間如白駒過隙。
轉眼間，又是一個深秋。
一年過去了。
衛陸兩族的戰爭，宣戰後，兩族交鋒一年半。
所有人都習以爲常了。
戰爭生活各不耽誤。
沈軒看明白了。
衛陸兩族不想冒險，在打消耗戰。
理論上，衛家財力不如陸家。
陸家的主要財源，是培育靈獸出售。
背後還有獸皇閣的支持。
而衛家，還是傳統的狩獵坊市開礦種田。
狩獵這塊，戰爭爆發後，基本上指望不上。
日常收入減少了很大一塊。
再加上對招募散修的獎勵支出。
衛家的庫存靈石在急劇減少。
“衛家在全力扶持衛安欣衝擊結丹。”
只要衛安欣結丹成功。
哪怕是假丹。
衛家都能實力大增。
如果是真丹的話。
陸家必定認輸求和。
他們還沒頭鐵到那個程度。
沈軒的洞府，設置在白鶴島頂部。
向來幽雅清淨。
衛家早就下達禁令。
除了衛雅婷、清風明月、衛安平等少數人外。
其餘衛家修士，不得擅自打擾沈丹師。
這天。
丹房裡。
“衛雅婷，這次做得很好。”
“清風，明月，你們也不錯。”
沈軒施法凝丹。
濃濃的丹香瀰漫起來。
靈丹溶液凝結出五枚聚靈丹，其中兩枚良等品。
如此佳績，沈軒微笑頷首。
心中波瀾無驚。
最近一年，衛雅婷長時間呆在沈軒洞府丹房裡。
全部精力，放在看爐、煉丹、修行上。
衛雅婷的丹道技藝，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突飛猛進。
僅一年時間。
她煉製培元丹的成丹率，達到了五成。
一爐四枚，經常有一枚良等品。
這種成功的滋味，頗讓人上癮。
衛雅婷完全沉浸在丹道中。
望向沈軒的目光，閃閃發亮，滿是欽佩崇拜。
沈軒將煉製好的聚靈丹收入藥瓶，交給清風明月。
“雅婷，你去告知衛家主，不要再送聚靈丹藥材過來。”
“換成真元丹藥材。”
衛雅婷眼眸一閃，疑惑問道：“沈丹師，雅婷記得，真元丹是二階中品靈丹。”
“你沒記錯。”
“啊！沈丹師，你……”
沈軒笑了笑。
“水法煉丹，靈力精純、技藝純熟，是可以越階煉丹的。”
火法煉丹，要求丹師靈力充沛、神魂強大、精準控火。
其中又以精準控火最難。
每個步驟環環相扣，只要一個步驟出了差錯，便前功盡棄。
相對來說。
水法煉丹更加繁複。
容錯率卻比火法煉丹大得多。
各道步驟縱然有些不足。
也可以用時間來彌補。
“你也可以試試黃龍丹。”
“啊，沈丹師，我真的可以？”
衛雅婷的俏臉上，滿是欣喜。
雖然是疑問，心裡早有答案。
沈丹師說行，就一定行。她還沒見過，沈丹師煉丹失敗過。
“肯定可以。你要對自己有信心。”
“清風，明月，你們也可以開始嘗試煉製養氣丹了。”
聞言，清風明月兩個煉丹學徒俱都喜笑顏開。
在丹房，被沈丹師當童工使喚了一年半，終於熬到了可以獨立煉丹的時候。
雖然，他們僅有十四五歲。
修行剛到練氣三層。
如果能成功煉製出養氣丹。
出去後，族人也得尊稱他們一聲“丹師”了！
沈軒看著喜笑顏開的三人。
微微搖頭。
年輕人，還是太單純了。
沈軒此舉，不是心血來潮。
衛陸兩族的家族戰爭，打了一年半。
這種程度的消耗戰，兩族修士死傷極少，沒有傷筋動骨。
衛家承諾的高品階水妖精血，更是一分也沒見到。
這樣下去，可不行。
沈軒不願意浪費時間等待。
有必要在衛陸兩族戰爭上，添把柴火。
越階煉丹，便是他想到的破局之策。
“我就不信，你們能忍得住！”
天香閣情報顯示，衛家多年前就在收購還壽丹藥材。
如果無法直接購置。
很可能邀請丹師煉製還壽丹。
這等好事，沈軒豈能無動於衷。
這一年的時間。
除了日常修行和鑽研丹道外。
沈軒還抽空，以閉關修行的名義，從靈潭中，潛出白鶴島，返回青雲宗。
將身上無法處理的十餘件法寶，交給四師妹顧錦琴。
讓顧錦琴找可靠相熟的器師，回爐改造後，再拿到坊市合夥店鋪裡出售。
沈軒以這些法寶爲抵押，從小孤峰庶務中，預先支取了七十萬靈石。
沒辦法。
錢到用時方恨少。
僅【啃噬萬物】煉化妖獸肉，每年的伙食費都要二三十萬靈石。
這還是沈軒省著吃的情況下。
十餘天后。
衛家送來一批真元丹藥材。
沈軒開爐煉丹，順利出丹。
雖然僅有三枚，且是普通品。
第一次煉製真元丹，便有如此成績。
讓衛雅婷和清風明月俱都讚歎不已。
恨不得以身相代。
三人幹勁十足。
各自開爐煉丹。
在沈軒的指點下。
均都順利出丹。
衛雅婷煉出兩枚黃龍丹。
清風明月各自煉出一枚養氣丹。
皆大歡喜。
消息傳到衛家主耳中。
驚愕良久。
回過神來後，他趕緊向衛家老祖稟報。
“水法煉丹，確實可以越階煉丹。”
“不過，對丹師要求極高。”
衛家老祖問道：“安嶽，沈長生此人，一年半來，在島上表現如何？”
“很少出門，除了煉丹便是閉關苦修。”
“悉心指點衛家後輩丹道。”
“族中小丫頭，練氣五層，已經能煉製出黃龍丹了。”
想到衛雅婷丹藝大漲，衛家主不由得露出一絲笑意。
只要衛雅婷丹道有成。
沈長生的十萬靈石年薪，便沒有白花，物超所值。
衛家老祖問了衛雅婷修行和煉丹情交。
沉思良久。
“這樣吧，你安排下，吾和沈長生見一面。”
“好！”
衛家主欣然答應。
……
“沈丹師，快快請進，老祖等候你多時了。”
衛家主親自陪同沈軒，謁見衛家老祖。
“我就不進去了，在外面等你。”
“好。”
沈軒沒有客氣。
心裡清楚，衛家老祖正式約他見面，肯定有極爲重要之事商談。
連衛家主，都只能在老祖道場外面警戒。
推開大門。
裡面別有洞天。
山青水秀，靈氣盎然，如煙如霧。
僅比兩位師尊的洞天福地，稍遜一籌。
“二階極品，東山海域羣島中最好的靈脈道場。”
沈軒剛進去。
便有一道強勁地神識，撲面而來，將其籠罩其中。
沈軒面戴微笑，全力施展，散發出堪比築基圓滿的氣息。
“你便是丹師沈長生？”
“正是。沈某見過清心真人。”
衛家老祖道號清心。
此時，沈軒不裝了。
亮出實力，纔好談判交易。
“請坐！”
玉桌上，擺了一些靈酒靈茶靈果。
沈軒落坐後。
這才端祥對面的清心真人。
一襲青衣道袍，臉龐清瘦，兩眼深邃，閃爍著銳利精芒。
沈軒卻沒感覺到壓力。
“這就是假丹真人和真丹真人的區別？”
沈軒估計，衛家老祖的丹元氣息，強度僅有孤峰真人的三分之一。
和寒玉真人，更是天淵之別，無法相比。
幾杯靈酒下腹。
氣氛稍微活躍一些。
衛家老祖隨意問了幾句，沈軒在白鶴島的生活情況。
隨後，問到衛雅婷丹道潛力。
“衛雅婷築就道基後，看道基品質，境界修爲。二階丹師絕無問題。至於上限，則要看其自身造化了！”
沈軒的回答，讓衛家老祖很滿意。
“沈丹師，此屋僅有你我二人。”
“吾就直說了。你想要什麼？”
他可不認爲，沈丹師會那麼好心，特意來白鶴島，傳承丹道技能給衛家修士。
法不可輕傳。
何況是二階水法丹道這等珍稀傳承。
沈軒直視著衛家老祖。
鄭重其事地說道：“不瞞真人。我聽說衛家尚存滄溟真人神龜精血。”
“確實存有。”
衛家老祖輕笑一聲。
“不過，僅是二階水法丹道傳承，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