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先出完牌的壞處。
白老太公如果想完成交易，只能任沈軒加價。
“你說。”
“第一，老太公不可向任何人透露沈某的身份。”
這是未雨綢繆，防微杜漸，避免不必要的隱患。
白老太公立馬說道：“可！”
“第二，沈某支付一千二百枚雷靈珠，老太公先將【九轉真靈變】、修煉心得、冰霜雪蛟精血交易給沈某。”
“對了，還有那本【真靈變】，沈某也要一份。”
這一次，白老太公沉默了很久。
半晌，他才幽幽說道：“還有其它條件嗎？”
“第三，小獸潮時，若是白家寨能抵禦住妖獸攻擊，無需沈某出手。”
“若是白家寨實在抵禦不住，情形危急，危及本寨，沈某會及時出手。”
白老太公微微頷首：“可。”
“第四，小獸潮中，沈某擊殺斬獲的妖獸，歸小子所有。”
“白家寨繳獲的二階水屬妖獸，優先出售給沈某。”
“可！”
“第五，若是超出沈某能力範圍，恕沈某無能爲力。”
“把話說清楚點。”
“就是打不過的話，我要逃命！”
沈軒說得理所當然。
“老太公總不希望，我爲白家寨陪葬吧！”
“就算我肯，我的兩位師尊也不肯！”
白老太公嘆了口氣。
“你這小子，還真麻煩！”
“和你交易，老夫虧死了！”
“想讓老夫答應，你總得露兩手吧！”
若不是那人指定，白老太公不相信，沈軒實力能強到哪裡去。
如果戰力僅僅是普通築基中期，甚至普通築基後期。
他根本沒必要和沈軒交易。
至少，戰力要達到築基圓滿。
能和二階極品妖獸抗衡。
沈軒笑道：“老太公放心。沈某是青雲宗兩脈親傳弟子，最擅長的便是鬥法獵妖。”
話音剛落。
沈軒身上亮出幾道雷霆電弧。
下一個瞬間，他便遁到茅屋前方三百丈空曠地帶。
“雷遁術？”
白老太公拄著柺杖，出現在沈軒身旁十丈處，眼神中滿是驚喜。
之前，沈軒說“略懂雷法”。
他可沒提到，將雷遁術修行到大成境界。
擁有如此高明的雷遁術，妖王不出，小獸潮裡的妖獸們，拿沈軒毫無辦法。
“老太公，看好了！”
沈軒身前，雲霧繚繞，水汽瀰漫。
一張長達數十丈的山水畫卷，徐徐展開。
四條大江之水，浩浩蕩蕩，奔流彙集到浩瀚大海中。
千方靈水，掀起陣陣驚濤駭浪，水花飛濺，驚心動魄。
“上品水屬空間法寶？”
白老太公驚疑不定。
上品水屬法寶本就難得。
江海萬水圖，還是空間法寶。
有千方靈水加持，水法修士術法威能可翻數倍。
“劍來！”
沈軒輕喝一聲。
丹田裡蘊養的冰魄神劍，疾馳而出，飛至沈軒眼前。
很快，便轉爲透明狀。
以沈軒爲中心，周邊百丈溫度驟然下降。
陰冷的極寒之力，瞬間將空氣凝結成霜。
幽寒森冷之意，直透神魂，讓白老太公都不由得全身冰冷。
他雖然老邁，氣血衰敗。
可卻是貨真價實的築基圓滿、金身巔峰法體兼修之人。
居然從冰魄神劍上感覺到一抹神魂震懾之意。
顯然，冰魄神劍能對他造成威脅。
這讓白老太公又驚又喜。
他哪裡知道。
冰魄神劍融入了寒玉真人些許本命丹元。
催發到極致，足以斬殺任何一名築基圓滿修士。
“凝！”
隨著沈軒喝聲。
冰魄劍上寒光閃閃，鋒芒過處，豎起無數道靈光冰壁。
“化！”
下一個瞬間。
那些靈光冰壁，俱都化成一條條透明的幽暗冰魚，愜意遨遊，躍躍欲試，散發著冷洌寒意。
“疾！”
無數條幽暗冰魚齊聚一起。
數息後。
一條長達十丈的寒冰神龍，充滿暴戾氣息，深邃冰冷的龍眼泛著寒光，幽幽地凝視著白老太公。
其龍軀覆蓋的鱗片上，展現出一道道玄妙道紋，氣勢磅礴，彷彿隨時能摧毀世間萬物般。
沈軒停下手上法訣。
就這樣，讓寒冰神龍和白老太公對視。
時間彷彿凝滯。
百餘息後。
沈軒周邊百丈，盡皆被冰雪覆蓋。
白老太公巋然不動。
僅能維持周邊十丈，沒被冰雪寒意侵襲。
他愕然地望向沈軒。
雖然有所預期。
但他真的沒有想到，沈軒會強到這個地步。
畢竟，只是一個築基四層修士。
即使是大宗上修，兩脈親傳，還是遠超他的心理預期。
再看沈軒。
一臉淡定。
顯然，猶有餘力。
白老太公輕嘆一聲。
直到現在，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實在太老了。
老得跟不上這個時代的變化。
沈軒此人，明顯是大氣運之人。
有兩位真人師尊，還要圖謀白家寨煉體傳承。
白老太公並不介意沈軒提條件。
兩方各取所需，無可厚非。前提是，你得有那個實力。
那人沒說錯。
白家寨的貴人，就在眼前。
……
“老夫想過了，沈小友的條件，全部答應。”
“不過，老夫也有一個條件。”
沈軒臉色一凝：“老太公請進。”
白老太公沉吟著說道。
“沈小友修行【九轉真靈變】有成後。若白家寨有煉體資質卓越之人，希望沈小友收其爲徒，指點其【九轉真靈變】修行。”
這個條件，並不過分。
前提是沈軒修行有成。
那至少得達到法相境。
而所收弟子，是煉體資質卓越之人。
屬於那種可做可不做之事。
完全可以用煉體資質不夠，來敷衍了事。
“老太公放心！沈某在此發下天道誓言。不會外傳【九轉真靈變】。”
“若是修行有成的話，沈某必當重返此地，指點白家寨精英子弟修行。”
沈軒凝重說道。
隨後，當即發下天道誓言。
兩人完成交易。
白老太公得到一千兩百枚雷靈珠，和一個沈軒會出手幫忙的承諾。
沈軒則是得到【九轉真靈變】、白老太公修煉心得、冰霜雪蛟精血、【真靈變】拓印本。
讓沈軒微感意外的是。
【真靈變】拓印本上，沒有施加“法不外傳”禁制。
顯然，白老太公認爲沒那個必要。
事實上，【真靈變】根本無從修行。
歷經白家先祖嘔心瀝血改良過後，才形成能修行的煉體功法【九轉真靈變】。
白老太公沒有探尋沈軒的秘密。
境界修爲越高，就越有機緣。
哪一個修士，沒一點自己的秘密！
“沈某多謝老太公！我這便回去參悟。有事讓白寨主告知我。”
沈軒喜不自勝，拱手告別。
“沈小友客氣了！”
白老太公鄭重回禮說道。
他行的是平輩之禮。
等於表態認可沈軒的實力。
沈軒的身影，很快消失。
白老太公身旁，虛空處泛起一陣漣漪。
一個年輕俊俏、手持獸骨折扇的白面書生憑空出現。
“怎麼樣，吾沒看錯人吧！”
“沈軒此人，實力驚人，遠不是表面築基四層那麼簡單。”
白面書生輕搖獸骨折扇，扇面出現出一隻墨麒麟圖形。
“老祖，沈軒此人，真能擋住得嘯月妖王下面的三大妖將？”
白老太公好奇的問道。
“放心！此人靈力氣息強勁，不在三大妖將之下。”
“你不是問過了嗎？他早有準備，本就是爲雷鳴獸而來。”
“他能對付三大妖將中最強的雷鳴獸妖，其餘裂風雕妖、鐵地熊妖，亦能對付得了。”
“他可是青雲宗兩脈親傳。若是殞落在這裡，嘯月妖王別想有好日子過！”
“可惜，若是能讓他留在白家寨，生兒育女，繁衍血脈，說不定白家寨能出幾個可造之材。”
白面書生一臉嫌棄的望向白老太公。
“哎，一把年紀了，始終停滯在八轉，可惜了吾的冰霜雪蛟精血，便宜沈軒那小子了！”
“奇怪的是，這小子身上，似乎還有殺手鐗，連吾都感應不清楚。”
“大宗真人親傳，不可輕覷！”
“還有殺手鐗？”
“好像是寶符氣息。聽說那小子是青雲宗天才符師，不知道隱藏了什麼奇異寶符。”
“算了，讓嘯月妖王頭疼去吧！”
聞聽此言，白老太公心中暗驚。
沈軒的身上，居然隱藏著連老祖都忌憚的殺手鐗。
……
沈軒剛出後山禁地。
便看到靜靜等候的白天成。
“白老弟！”
沈軒心情不錯，主動招呼。
“沈兄長！”
白天成臉皮微紅。
這段時間，他和沈軒稱兄道弟。
兩人似乎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他卻連小獸潮提前爆發這件大事，都沒告訴沈軒。
直到今天，大長老約見沈軒，將實情相告，交易他手上剩餘的雷靈珠。
“對了，沈兄長還沒遊覽過白家寨！”
“我帶你欣賞白家寨風景！”
沈軒停住了腳步。
他有些驚奇地望著眼前的白天成。
什麼時候了！
小獸潮即將爆發。
身爲白家寨之主，白天成不去準備應戰。
帶他欣賞白家寨風景，唱的是哪齣戲？
“好！”
聽得沈軒答應，白天成重重施禮。
“沈兄長請隨我來！”
兩人作化遁光，一前一後，朝著白家寨外圍飛馳而去。
白家寨依山傍嶺，建在彩霞嶺腰部。
從山嶺進寨，依次要經過飛雁關、武勝關、天門關。
每一關，都設置了三名金身蠻民戰將、數千蠻民戰士，披盔戴甲，駐守防禦。
白天成帶著他，從飛雁關開始，看望慰問駐守的蠻民戰士。
此時，沈軒方纔明白。
白天成是讓他見見這些即將戰死的蠻民戰士。
小獸潮爆發後，這些蠻民戰士，絕大多數都會戰死。
白天成一直面帶微笑，和一些相熟的蠻民戰士開著玩笑大聲呼喊。
沈軒卻察覺到他心中的悲慟之意。
不僅僅是白天成。
那些金身境蠻民戰將，同樣強作歡顏。
顯然，他們得知內情。
沈軒不動聲色。
白天成介紹他是其結拜兄長，蠻民戰士們齊聲爲他歡呼。
看到一張張青澀稚嫩的臉龐，對他投來尊崇目光時，沈軒有些動容。
可惜了！
這些年輕鮮活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