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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湖南問題(下)

柳鏡曉和夏剛算是不打不成交,兩人客氣了一番之後,柳鏡曉便問道:“現(xiàn)下湖南方面的情況如何?”

夏剛只能抱以苦笑一聲:“援鄂失敗之後,部隊就已經(jīng)發(fā)不出軍餉了……我這個團上個月的軍餉還一點都沒著落……現(xiàn)在更摻,湖南全省內(nèi)戰(zhàn),談嚴和易恆趙都要我們加入他們的陣營,我們很難做人啊!”

夏剛口裡的談嚴,就是當初在羊樓司和柳鏡曉談判的湘軍代表,他雖是文人出身,可最近二十年來,屢次出任湖南督軍、省長之職,手底下更有兩個混成旅的基本部隊。湖南內(nèi)部勢力以易恆趙最強,其次就是這位談嚴,現(xiàn)在易恆趙敗退回湘,對湖南內(nèi)部就控制不住,而這位談嚴就不安心於現(xiàn)在這個位置上了。

柳鏡曉笑了笑:“沒事……都是湖北人,你去弄兩條船,到四川運些食鹽下來,這其中的關(guān)節(jié)我包了就是……給弟兄們發(fā)點軍餉吧!”

夏剛是感激不盡,連連打拱道:“多謝柳師長了!”

現(xiàn)在從四川運鹽,關(guān)健是打通柳鏡曉這個關(guān)節(jié),兩船鹽能賺下上千大洋,也能解解夏剛的燃眉之急,柳鏡曉又問道:“湖南現(xiàn)在內(nèi)戰(zhàn)打到什麼程度了?誰勝誰負?”

夏剛連連搖頭,苦笑道:“一日之內(nèi),兩都互陷,這是內(nèi)戰(zhàn)奇聞!現(xiàn)在全中國的人都拿這當笑話看!”

柳鏡曉大爲不解,徐如冰也插嘴道:“一日之內(nèi),兩都互陷,這是什麼意思?”

原來湘軍回湘不久,談嚴和易恆趙兩派就發(fā)生了爭執(zhí),談嚴攻擊易恆趙勾結(jié)陳雲(yún)傑,準備聯(lián)合出兵消滅湘軍各系,請易速速打消此念,“否則弔民伐罪,海內(nèi)豈無健者”,易的回電是:“斷不至喪心病狂,引外兵以糜爛桑椊”,看似謙和,實則是雙方關(guān)係破裂。

不久談嚴在衡陽集中大兵,準備攻陷長沙,易恆趙也不手軟,立即集結(jié)大兵,兵發(fā)衡陽。

經(jīng)過一番惡戰(zhàn),談嚴軍不敵易軍,被迫退出衡陽,十月三十一日,易軍進入衡陽,爲此易恆趙在衡陽擺了慶功大會,準備鎬賞全軍。

大會開到一半,突然來了一封十萬火急的電文,他的老窩長沙也給談嚴的部隊給端了。

端他老窩的是易恆趙手下的一個營長朱耀華,這個朱營長是談嚴的舊部,平時就深受談的影響,他個人一向忠於談嚴,等易恆趙率領(lǐng)大軍出動,他率領(lǐng)自己的一個營和服從他命令的一個營,就取道寧鄉(xiāng)直衝長沙。

易恆趙把自己的部隊全部帶到衡陽,後方空虛,長沙守軍只有鄂軍團一部千餘人,此外尚有他自己的一個警衛(wèi)營。

鄂軍團因爲自身實力太弱,所以在湖南內(nèi)戰(zhàn)中一直是保持中立態(tài)度,只負責(zé)維持省城治安。因此未經(jīng)激烈戰(zhàn)鬥,這個警衛(wèi)營就只能落荒而逃。

長沙城落入談軍之手,對於易恆趙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他立即收拾大軍往回趕。

這就是號稱內(nèi)戰(zhàn)奇聞的:“一日之內(nèi),兩都互陷!”

朱耀華部正在長沙上準備恭迎談嚴回省,沒想到易軍在十一月二日終於趕到長沙外圍約一日行程的地方。

攻入長沙城的朱耀華部只有兩營,一見易恆趙主力回援,立即退出了長沙。

湖南省各界人士正在準備恭迎談督軍回省就任,一見風(fēng)向不對,立即改爲“歡迎易督回省視察”。易恆趙總算是收復(fù)了長沙,可這也給談軍以喘息的機會,現(xiàn)在雙方激戰(zhàn)不止。

柳鏡曉一聽到這事,笑得連眼淚都要流出來了,他後來問道:“夏老哥,現(xiàn)在魯蕩平是屬於哪派?”

當初羊樓司一役魯蕩平這個大胖子縱橫火線,十分賣力氣,所以柳鏡曉對於他印象深刻非常深刻,夏剛說道:“魯師長現(xiàn)在是中立派,正在調(diào)解雙方的爭議,不過大夥兒都想著,魯師長站在哪一邊,哪一邊就有了勝算……”

說完這話,夏剛又說道:“聽說段總理有南征的意思,到時候戰(zhàn)場相見可要放我一馬!”

柳鏡曉向房中幾個人擠擠眼,把夏剛拉到船艙內(nèi)的一個小房間說話。

大夥兒知道柳鏡曉有要事要和夏剛相商,照舊玩麻將,有的則向徐如冰打聽起柳鏡曉的事情。

他關(guān)上房門說道:“這哪能啊!這南征,我也打?qū)嵲捳f吧,我一百個心膽不想去打,打下來的地盤也不是自己的,就是白費力氣!如果到時候真遇上,我們湖北部隊不打湖北部隊,朝天放槍就是!”

夏剛確實是貨真價實的鄂軍部隊,柳鏡曉的湖北陸軍第一師卻是個大雜澮,算不是正宗的湖北部隊,只是現(xiàn)在爲了套交情,所以柳鏡曉才說了這樣一段話,夏剛也說道:“那是一定!一定!羊樓司我的好幾個連不是一槍不放,歸順了柳老弟的部隊!”

一說到這,柳鏡曉突然又問道:“夏老哥,也問個事,部隊既然發(fā)不出餉來,你怎麼還有心情在這船上玩牌?到底是怎麼回事?”

柳鏡曉是知道夏剛的來歷,這夏剛的發(fā)家也算是有些戲劇性,當年北軍南征,夏剛其時是鄂軍的一員老兵,在湘南夏剛的那個旅全軍潰敗,夏剛和潰兵們星夜向長沙逃奔,途中發(fā)現(xiàn)水田中有一口很大的皮箱,他把皮箱運到岸上,開箱發(fā)現(xiàn)滿箱鈔票,馱在馬背上,徒步護行。

這時候南軍緊迫不捨,北軍潰兵紛紛向後潰退,眼見鈔票不保,夏剛忽然靈機—動,扛起團旗爲先導(dǎo),大呼“老鄉(xiāng)們,跟我走吧,我這裡有飯吃。”潰兵見有團旗,以爲部隊長官仍在軍中,都朝著團旗的方向前進。走了一天,夏剛索性將團旗插在要道口,聲稱他是奉命收容部隊,開箱擺出鈔票,有槍者各發(fā)五元,無槍者各發(fā)一元,潰兵們爭先恐後報名登冊,共集結(jié)七八百人。

其後這支部隊沒有回到湖北,而是留在了湖南,以後王子春大事裁軍,有一批鄂省籍的保定軍校畢業(yè)生,正苦於投奔無門,一聽說夏剛在湖南已有了武力基礎(chǔ),一時間欣喜莫名,紛紛渡江南去。夏剛得到這麼一批保定生的資佐,軍容立有起色。其時湖南內(nèi)戰(zhàn),長沙得失無常,夏部因系客軍,不倒向任何一方,只維持長沙治安,反而得以長留長沙。

柳鏡曉聽人說過,這夏剛雖不學(xué)少文,但心胸寬闊,能駕馭良才,又是個和官兵們同甘共苦的實幹人。

聽了柳鏡曉的話,夏剛說道:“我這也不得已啊……”

原來鄂軍團回湘之後,很受湘軍的歧視,一些湘軍將領(lǐng)時不時對他們說些冷言冷語,說:“都是你們湖北人搗亂壞事……”湘軍欠餉已久,易恆趙原本允諾打下武漢之後發(fā)清欠餉,現(xiàn)在傷亡將士數(shù)萬人,未得湖北寸土,反而把嶽州給丟了,所以大家抱怨在鄂軍團身上。

易恆趙也趁機拖欠他的軍餉,意圖吞併他的部隊。他敗退回長沙的時候,尚有敗兵三營千餘人,每人每日只發(fā)給菜金五分,後來連這點微薄的菜金都無以爲繼。

這時候夏剛愁悶昏睡,一籌不展,沒想到突然來個時來運轉(zhuǎn),他對柳鏡曉說道:“有個公司的經(jīng)理來約我到船上去玩,並約我打麻將牌,我手中無錢,不敢湊腳。那位經(jīng)理要我打,並說‘我們這裡常常打牌玩,是打籌碼,禮拜六才結(jié)賬,不要緊,你打罷。’第一次雀戰(zhàn)結(jié)果,贏了兩根地牌籌碼,不知是代表多少錢。到了禮拜六,該經(jīng)理送六千元給我,說是司令贏的錢,並約我當天再去玩。”

六千?柳鏡曉也嚇了一跳,他現(xiàn)在手底下雖然有著近三百萬元的款子,可是一週下來弄個六千塊,也確實是夠有運氣了。好運氣!柳鏡曉也知道那經(jīng)理讓夏剛上船打牌是深有用意的,他們攜帶些違禁的私貨,必須要有軍官坐鎮(zhèn),要不然被查抄到就要血本無歸了,只是沒想到這夏剛打起麻將運氣竟然如此之好。

夏剛接著說道:“從此每天到這船上來去打,雖然有勝有負,可總得算來贏了很多,後來我把小老婆也帶去打,她也是贏,昨天一算,到現(xiàn)在總共贏了兩萬元,總算是得以渡過難關(guān)!”

柳鏡曉看這船艙之中的富商紳士,哪一個都是有著百萬身家的人,平時就賭得很大,給夏剛贏個兩萬塊,估計也是給蚊子叮上一口吧。

柳鏡曉笑了笑:“夫人今天怎麼沒來?”

夏剛道:“他給部隊發(fā)餉去了,再說了,我還慶幸她今天沒來,沒聽說現(xiàn)在四川人都說‘柳鏡曉一天要玩四個處女,而且只要是漂亮女人他都搶,無論是望門寡還是尼姑……’,否則讓柳老弟見了,不是壞了我們的交情嗎!”

柳鏡曉知道夏剛是在說笑,也不在意:“夏老哥,有件事情倒想請你幫忙……我和談易兩位將軍,也算是有交情的,到時候還請您引見引見……”

夏剛當即點頭:“那最好不過了!湘軍將士都是很敬仰柳師長,說您能打仗,講交情!”

柳鏡曉壓低了聲音:“實話也對夏師長,這次南征,我的部隊恐怕要不是要入川就是要入湘,到時候請湘軍各位幫我演演戲,到時候大夥兒不用拼死拼活。”

夏剛當即答應(yīng),對於湘軍來說,在北軍之中,柳鏡曉師是一個第一流的步兵師,裝備好,士氣高漲,朝氣十足,既善於守備,又善於攻擊,這樣的部隊最好是不要處於敵對的立場上,因此柳鏡曉提出的這個提議是最受湘軍歡迎。

見佈置妥當,柳鏡曉便和夏剛手拉著手出來,只見徐如冰正坐一張沙發(fā)上,和旁邊的幾個商人討論著柳鏡曉的事情,一聽柳鏡曉出來,她立即站起來,輕輕喚道:“鏡曉!”

柳鏡曉邁著輕快的步伐勾住了徐如冰的腰肢,向夏剛介紹道:“方纔忘記介紹了,這是拙荊如冰!”

接著柳鏡曉在房中又停留了半天才告辭,川中物產(chǎn)豐富,有很多有利可圖的生意,而現(xiàn)在川江的航運,多半是操於沈家,而船隻要出川江也要通過柳鏡曉鎮(zhèn)守的宜昌,不過這些商人富紳有資金,又有銷售渠道,因此大家各有所獲。

這時候也到了中飯時間,柳鏡曉在席間把今天遭遇都說了,沈纖巧對此生意上的合作很有興趣,準備吃完飯就到那邊看看,聽了和夏剛的談話,郭俊卿笑道:“讓熊秘書和夏團長去一趟吧!”

柳鏡曉也點點頭,熊曦立時搖身一變爲柳鏡曉的全權(quán)代表,跟著夏剛回了長沙。

沒想到這長沙城已經(jīng)換了主人,據(jù)人說是因爲魯蕩平投了易恆趙,導(dǎo)致談嚴率部攻進了省城,熊曦便問夏剛:“夏團長,你不是說魯蕩平投靠哪一方面,哪一方面的勝算就大嗎?”

夏剛也是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只能囁囁說道:“是啊……不過魯師長親近易恆趙一些……”

熊曦和夏剛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搞清這其中的緣由,原來魯蕩平一直是親近於易恆趙,這個中立態(tài)勢實際是爲了進行政治投機,想獲取最大的利益。

談易兩軍交戰(zhàn)的時候,他兵移雲(yún)湖橋,建議雙方立即停戰(zhàn),並以中立區(qū)湘譚姜畬爲議和地點。他手中握有一師之兵,在湖南內(nèi)戰(zhàn)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因此雙方都被迫停戰(zhàn)議和。

但姜畬會議,雙方開的價碼相差太大,根本無法談得擾。十一月十三日,魯蕩平召手下的團長袁植到雲(yún)湖橋議事,半路爲變兵所殺,湖南內(nèi)戰(zhàn)的局面立即變了。

易方一團突然衝入中立區(qū)和袁植團交戰(zhàn),談嚴方一旅也很快前來支援袁團,事後查明袁植被殺是因爲通款於易方被魯蕩平派人所殺。

袁植雖爲一團長,但極具影響力,魯部的另兩個團長,都是同期的保定同學(xué),又與袁植有著親戚關(guān)係,一聽說袁植被殺,一齊痛哭出聲,當夜領(lǐng)兵投了談嚴一方。這樣一來,魯蕩平原有的四團兵力,已有了三團歸了談方,本人只剩下一團兵力,只能投入易方。

袁植被殺還引發(fā)他的好友,湖南第二混成旅的劉定也投入了談方,這樣一來,談嚴所部士氣大振,一路直殺往長沙,易恆趙只能再度落荒而逃。

這樣一來,談嚴就算是掌握了湖南的局面,只是局面還很不穩(wěn)定,一聽說駐兵宜昌的柳鏡曉派人前來,當即迎了出來。

熊曦一見就說:“我們師長讓我來,是重申湘鄂聯(lián)防的精神……他決不主動派一兵一卒入湘,請談督放心!”

談嚴十分高興,當即說道:“柳師長夠朋友!湘鄂聯(lián)防的精神是被易恆趙破壞的,要在我的手裡重建這種精神!”

正好有兩個夏剛在賭桌上認識的朋友,都是湖南的知名人士,談嚴的座上賓,當即指著夏剛替他說項:“夏團是湖北遺留下來的一團部隊,孤臣孽子啊,我們應(yīng)當好好地愛護他們!否則對不起柳師長這份誠意,而且與湖北人結(jié)了仇,這是不應(yīng)該的!我們要好好想個辦法!”

談嚴深以爲然,熊曦也說道:“現(xiàn)在鄂南鎮(zhèn)守使南蕭耀是湖北黃岡人,是夏團長的同鄉(xiāng),如果夏團長能與他多多親熱,對湖南的局面大有好處!”

實際這是熊曦安排的一個局,只是談嚴墜入迷魂了而不自知,當即劃瀏陽三縣做爲夏剛的防區(qū)。

夏剛當然是感激不盡,他對熊曦的問題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又帶著熊曦到處走動。

實際上熊曦的使命是來探查湖南的實情,他回報給柳鏡曉說:“以熊某觀察到的情況,確實不應(yīng)入湘,湘軍雖然受了挫折,可銳氣不減,所謂楚雖三戶,亡秦必楚,我以爲得罪湖南人不是上策!”

柳鏡曉也深以爲然,又詢問了湖南方面的詳細情況,熊曦對答如流,讓柳鏡曉喜出望外。

且再說湖南方面,十一月二十二日,段政府不得已任命談嚴爲湖南省長兼署督軍,二十四日談?wù)骄腿巍5嵌舞F民在這裡留了一個極厲害的後手,談的本缺爲省長,所以段閣在電文上始終稱他爲“談省長”,隱有督軍可以隨時易人的意思。

事實上段鐵民最喜歡用自己的親戚,因此他早就內(nèi)定了湖南督軍的人選,只等一有機會就遞補上去。

湖南每變亂一次,湘軍就擴充一次,現(xiàn)下湘軍比之援鄂之前的兩師八混成旅還要多上數(shù)成,不得已改組爲四個師又十二個守備區(qū)。談嚴入了長沙城,又遇到了兵驕將悍的老問題,偏偏援鄂之役留下了一個爛攤子,部隊普遍欠餉半年以上,就連自己的嫡系部隊都不聽使喚,當真是如同跳入了一個大火坑,只有玩起制衡之術(shù)。

這時候段鐵民和談嚴就有了一個共同點,段不願意湖南擁有這麼多兵力,想把縮編成一師一旅又六個守備區(qū),到時候南征時就十分方便。

談嚴也有裁兵的想法,湖南現(xiàn)在擁兵不下十萬,兵多而餉不足,中央又不肯協(xié)餉,因此他想裁汰兵額半數(shù),徵得段的同意,將湖南二四兩師合併爲第一師,一三兩師改稱第二師。

但這只是換湯不換藥,實際兵力並無裁減,只是點驗時每師裁去吃缺的兵額八九百人,每守備隊裁去二三百空額,每月能節(jié)省軍餉四五萬元。

但這次縮編,反而讓段鐵民找到了機會,湘軍第二師師長陳初復(fù),原是談嚴的第一師師長,被降格爲第二師師長,這其中就有談嚴的私心在內(nèi)。段政府預(yù)定湖南可留一師一旅,第二師處於隨時被裁的境地。而陳素來以桀傲不馴著稱,因此談就把他置這種境地。

而陳自然懷有不滿,當即與段鐵民暗中勾結(jié),他又引見了對談嚴不滿的湖南軍人梅馨給段鐵民,段當即給予重用,任其爲長寶鎮(zhèn)守使。

等布好了棋子,他就要出手,十二月三日,他任命傅愖爲湖南督軍,同時委任湖北督軍吳新光兼任四川查辦使。

這兩人都是段總理的內(nèi)弟,四川查辦使實際是入川的先聲,而湖南傅督軍乾脆就直接上任,正是段總理的武力統(tǒng)一。

談嚴知道段有用兵湖南的決心,而湖北是南北之間的關(guān)健,湘軍起而自衛(wèi),兩廣是絕不會坐視不救的。等易督令下,他決心向段政府宣佈獨立,但是這個時候陳初復(fù)師不爲其所用,談嚴不得不來個以退爲進,他以一旅退駐湘西,一旅退衡陽,又派心腹丁勝爲零陵鎮(zhèn)守使,同時一命電辭省長之職。

不過段鐵民讓傅愖督湘,也確實是絞盡腦汁,湖南人富於排外,自己這個內(nèi)弟卻剛好是湖南乾城人,湖南人自然不會有所反對。湖南內(nèi)部有路界之分,乾城屬於西部,而陳初復(fù)也是西路人,這是西路人結(jié)合起來統(tǒng)治湖南,而不是北軍入境,自然可以得到西路各縣的歡迎。

段鐵民續(xù)絃數(shù)次,因此內(nèi)弟頗多,這個傅愖做過多年的海軍次長,資格也夠了。同時,段鐵民還宣佈新督軍不領(lǐng)兵入湘,完全以一個湖南人的資格來整理湖南的軍務(wù),以方便談省長得以集中精力整理湖南的政務(wù)。

可在湖南人的眼裡,這完全是兩回事,雖然傅愖確實是湖南人,可早就和湖南斷絕了關(guān)係,說的一口北方官話,做的是北方的官,早已附庸於北政府。至於不帶兵入湘,十年前楊善德督湘的時候不是聲明不帶北兵入京,結(jié)果如何?北兵源源而來,把湖南變成他們的殖民地,段鐵民這個政治騙子的話能騙過湖南人嗎?

而剛剛加上將銜的傅督在北京也發(fā)表治湘三大方針,即湘人治湘、軍民分治、不帶兵入湘。有人勸談嚴暫時忍耐一下,專任省長以待時機,結(jié)果談回絕道:“當慣了婆婆做不來媳婦!”

一場風(fēng)雲(yún)即來,而此時柳鏡曉卻忙於整合內(nèi)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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