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話的時候不認真 沉默的時候太用心
北方城市的夜生活向來算不上紅火,尤其是氣候涼爽的D城,除卻那些沿街擺攤的大排檔,體面一點的夜宵茶樓也就“東海漁村”那麼一間。
大廳里人聲喧鬧,略顯凌亂的過道間來往著夜點車。郎釋桓推著不願見人的“傷殘人士”找了個不太顯眼的位置坐了下來,屁股還沒碰著椅子就吩咐服務(wù)生以最快的速度打包一份幹炒牛河。
卓芙蓉一手檔著掛花的臉,見鬼的心情就像是柔軟的豆腐掉進了沙堆裡,提之不起,擦之不去,膈膈應(yīng)應(yīng)——
總之,要多噁心有多噁心!
一路充當(dāng)司機的聶琛好容易找到個車位停穩(wěn)了車,剛熄了火,兜裡的電話就響了起來,疑心是孩子他奶奶,“喂?”
沒成想電話里居然傳出顏如玉淡靜如常的嗓音,“我跟小哥在一起,你來嗎?”算是坦白吧,也是一份必要的尊重,維繫一段婚姻最重要的無非誠信。
剋制不住心底的醋意,沉默良久,忽然笑道,“神通廣大呀!我找不著的人,人家就能找著。”
“你找了嗎?”想起來就一肚子火,滴的一聲掛了電話。轉(zhuǎn)向身邊的林晚生,“聶琛沒空,咱們吃咱們的吧。”極厭惡那副酸倒牙的口氣,她與林晚生之間已然有了過去,那並不會因爲他的不爽而就此抹去。
林晚生豪不掩飾自己的心情,“你一拿起電話我就擔(dān)心今晚沒戲唱了。沒空吃飯,多半是在吃醋。”
“你怎麼知道我是打給聶琛?”淡淡瞟了對方一眼,將漫無焦點的目光投向嶄新的街燈。
“你得想辦法脫身啊?”壞壞一笑,揚手將女人頰邊的捲髮掛在耳後,“我說了要在‘了緣堂’留宿,你把我誑出來吃飯,總得找個人替你收場啊。”
轉(zhuǎn)回身,扯開一抹燦爛的假笑,又迅速收了起來,“現(xiàn)在怎麼辦?人家沒空。。。。。。”明智的男人在這種情況下早打回來了,綠帽子就在眼前,不是賭氣的時候。這個時候叫板,不是成心把她往人家懷裡推嗎?
忍不住胡思亂想:也說不準那姓聶的就是這麼想的——過各的日子,各找各的樂子。他玩兒他的金絲鳥,你會你的老凱子。和平共處,互不干涉,社會原來可以如此“和諧”。。。。。。
聶琛窩了一肚子火,砰的一聲摔閉了車門,心裡罵罵咧咧:能過就過,不能過就離,牛B什麼?滿街的大姑娘小媳婦多了去了,跟原配的離婚哥都沒上過火,離開你顏如玉我姓聶的就活不成了?
一進大門就碰上迎面而來的郎釋桓,拎著打包的乾糧手掌一攤問他要腳力,“車鑰匙。我先給萌萌把飯送去,打個轉(zhuǎn)身立馬回來。你陪小卓先坐會兒,問問她到底跟誰結(jié)了仇,回頭我替她報仇雪恨。”
一把揪住對方的領(lǐng)子,忍不住遷怒對方,“你小子可真夠忙活的!我可陪不起你,我TM 都快被你害得家破人亡了,還讓我陪她坐一會兒?”
“十分鐘的事兒,馬上回來。。。。。。”話音未落,人已連跑帶顛地出了酒店大門。
卓芙蓉徑自翻看著死氣沉沉的手機,被銷聲匿跡的歐陽堇氣得直翻白眼。說好了傍晚來看她,已經(jīng)大半夜了,連個問她一聲的電話都沒有。
那傢伙到底有沒有去找過她?即便去了,碰上她屋裡沒人就不能打個電話問一句嗎?
眼看著聶琛高大的身影在對面落了座,緊鎖著眉心憤憤不平地抱怨道,“不好意思,把你家裡搞得亂七八糟的。不過你老婆實在太狠了,想不出她居然是這種人。其實我對她的印象一直挺好的,太失望了!”沒來由地認定此事出自顏如玉的手筆,直覺陸雲(yún)佳那樣溫柔嫺靜的女子沒有這種嫌疑。
“真是顏如玉?”以他對顏如玉的瞭解,實在很難相信。怎奈這份肯定就出自傷者之口,讓他不得不對自己的判斷力產(chǎn)生懷疑。
“不是她還會有誰?”撇了撇小嘴,啪的一聲將手機丟在桌上,“也怪我,那天在雲(yún)岡國際發(fā)生的事情惹得人家誤會了。”
“如果真是那樣,我替你問她。無論如何她都得給你個說法!”掏出電話,攢起兩道濃眉按亮了回撥,“顏如玉?”連名帶姓,一副劍拔弩張的架勢。
“在哪兒呢?打算過來了?”抱著幾分僥倖,淡淡瞄了一眼跟著身後的林晚生。
“沒空陪你們風(fēng)流快活。我就想問你一句,卓芙蓉是不是你找人打的?”一肚子邪火,其爛無比的口氣。
“她還喘氣兒呢?在你旁邊?跟你訴苦來著?”牙根咬得咯咯作響,說什麼也想不到對方會爲這樣的事兒質(zhì)問她。有李文霞的事兒在先,她比誰都清楚可能造成的後果。若非被狐貍精迷了心竅,他能問出這麼不負責(zé)任的話?
電話那端壓抑的沉默,須臾,掛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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