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要殺了你們,全殺了你們。讓她醒過來。快點,寡人命令你們讓她醒過來。”
燕王噲的咆哮在龍陽殿裡響起。
“大王饒命啊!”
衆(zhòng)御醫(yī)嚇的跪地發(fā)抖。
“讓那位老御醫(yī)來,快點讓他來。”
燕王噲鬚髮綻開,像個發(fā)怒的天神。
“老御醫(yī)他臥牀不起了。”
“擡,把他擡來。”
燕王宮裡最荒唐的一幕發(fā)生了。一個躺著的人,給一個躺著的人醫(yī)治。
把過脈,老御醫(yī)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抺黑色。
“王上?”
他掙扎著要起來。
“好了,不要起了。快說!”
燕王噲一揮手,不耐煩的說。
“回王上,是舊疾未愈,新傷又發(fā)。老臣只能讓貴人醒來。(衆(zhòng)人誰也不知該在燕王噲面前叫花舞什麼。她不是大王的妃子,可是叫公主會惹怒大王,老御醫(yī)只能叫貴人)可是全愈,除非能得到天山雪蓮,不然。”
“還愣著做什麼,去拿天山雪蓮。”
“王上,這天山雪蓮,只有北國犬戎部落的聖山賀蘭山上有。就長在聖山之顛,純天然雪山之水孕育而生,別的地方就是有,也沒有那種功效。只是那是犬戎部落的聖花。他們不會輕易送給我們的。”
“來人,傳張蒼。”
燕王噲皺著眉頭。
很快,張蒼傳到。
“張蒼,你帶領王宮鐵甲十二騎,速去北國犬戎部落的聖山賀蘭山,採得天山雪蓮。速去速回,不得有誤。如有誤,死罪。”
“是,王上。”
“老臣告退,回去配藥,讓貴人早日醒來。”
“下去吧。”
所有的人都下去了。諾大的龍陽殿裡,只有兩個人。一個是靜靜躺著的花舞。一個就是擰著眉的燕王噲。
燕王噲坐下了,他的大手摸上了花舞的小臉兒。
“花舞,你給寡人醒過來。寡人命令你醒過來。”
一滴淚從燕王噲的眼裡流下來。流在那鬚髮綻開的臉上。男人的眼淚,帝王的眼淚。滴落在沉睡著的,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安靜的合著的十二歲小女孩子嬌嫩的臉上。
也許他對她真的是太無情了。
掌下每一寸細嫩的肌膚,都在提醒著他,他愛她。愛的瘋狂,愛的沒有理智。
如果沒有她的執(zhí)意報復,他會不會不這樣恨她,會不會這樣深愛她?
燕王噲這樣問自己。
沒有答案。她是她。他只能愛著她,也恨著她。
“你醒來,寡人答應你。再也不爲難你。”
一隻小手,捏在一隻大手裡,那樣的蒼白與無助。
夜淡了,黎明的陽光升起來。太陽落了,夜又重新佔據(jù)了天空。
花舞醒來了,她醒來的第一個要求,就是要回花舞宮。
燕王噲黑著臉,讓宮人把花舞送回花舞宮。
花舞宮的門關上了,花舞拒絕了燕王噲派來的御醫(yī)和宮女,她只想一個人,靜靜的躺著。
因爲現(xiàn)在花舞的情況不能再受刺激,燕王噲只有罷手。
他在龍陽宮內如受困的老虎,來回的走動,所有的宮人都感覺到了可怕的氣氛。
花舞宮真的很安靜,安靜的躺要牀上的花舞,聽到了牀前雪嬤流淚的聲音,聽到了窗外風吹過樹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