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哼，這是誰告訴你們的？”

“大概都是羅鄉長打電話告訴龜田的。”

“你們把金鄉長帶去想幹什麼？”

“龜田想把他帶去訓他一頓-如果他不聽話，就把他-”

“把他怎麼？”

“把他--這個我們就不曉得了--”

“你們還想把金鄉長害了是嗎？”

兩個特務不響了。

“好個羅震山！好個龜田！”金士昌聽了不由得驚得一身冷汗。

至此案情已經大白，原來兩個日本憲兵特務裝扮成三五支隊工作同志，想混到金家來找金士昌先生，想把他殺害。以除他們在九龍鄉的後患。遺憾的是他們沒有真正當過三五支隊游擊隊，豬鼻子插蔥想裝大象卻裝不像，結果便很快露出了馬腳。

“把他們綁起來！”金虎一聲命令，立即把那兩個傢伙反扭雙手綁了起來，把他們押到金家祠堂關起來。

如果沒有其他情況發現，本來祥榮他們想第二天教訓他們一頓打算就把他們放了。誰知道當天夜裡從望春橋後面的王家橋摸過來一個小腳老婆婆，她一臉怒氣，滿身憤恨，似有莫大的委曲和冤枉，來到金村，口口聲聲要找兩個三五支隊的人。

“老婆婆，你找他們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你們有沒有看見過他們？我要找到他們，告訴他們的頭頭，要他們的頭頭槍斃他們！這不是人！是畜牲！更不能算三五支隊共產黨！敗壞三五支隊共產黨的名聲！”那小腳婆婆走得氣喘喘吁吁　，汗流浹背，咬牙切齒恨恨地控訴著。“我沿路各村各莊尋過來問過來，已經尋問了十幾個村莊，都沒尋到他們。人家告訴我這裡金村三五支隊進出最多，我所以找到這裡來了。”

“阿婆，到底是咋回事體，你講點給我們聽聽看。”祥榮感到事態的嚴重性。他想象不出他們隊伍中會有這樣的人？但人心難料，三五支隊中也可能有壞人呢。於是他說：“阿婆，你只顧說出來，如果我們這裡有這樣壞的人，我們報告上級決不姑息牽就！該懲罰的一定要懲罰！”

“啊，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我的囡呵！由三五支隊領導爲你作主，你的仇可以報了！”老太婆傷心地哭起來。

“阿婆，你還認識他們嗎？”

“認識！就是燒成灰，我也認識他們的！”

“他們身上有什麼特徵嗎？”

“有！爲頭的那個，左額角上有一塊長長的疤痕的。我看得清清楚楚。”

“啊！-----”大家不由的吃了一驚，“原來是他們！”

原來這小腳老婆婆住在望春橋後面的王家橋，沒有兒子，只有三個女兒。兩個大的已經出嫁了。身邊還剩一個十八歲的小女兒，長得十分美麗動人。母女倆相依爲命，在村頭擺個香菸攤度日。昨天夜裡兩個自稱是三五支隊的人在她們攤頭買了一包香菸，說是在這裡工作，夜裡回不去原來駐紮的地方，這裡有沒有地方可讓他們暫宿一夜？吳老太太見他們戴著三五支隊常戴的帶鈕釦的新四軍的帽子，還揹著雨傘，像個三五支隊同志的樣子。出於對三五支隊同志的尊敬和友好，就說我家前間還有一張空鋪，你們若不嫌髒，就在我家宿著吧。那三個人聽了高興的千過萬謝地說：那是再好沒有了！再好沒有了！當時婆婆就抱著兩條被子來讓他們在外間睡著。誰知這兩個傢伙，睡到半夜裡，突然闖進後房來，把老太婆拖到門外去，不顧她的女兒大哭大撞，兩個人硬是把那姑娘**掉了。然後他們就溜之大吉。

她女兒被**後，身心受到嚴重摧殘，哭得死去活來，要上吊投河自殺。吳老太太一番好意，卻是引狼入室招來如此大禍！當時她把女兒託給大女兒照顧，發誓一定要找到這兩個“三五支隊”敗類，要替女兒報這個仇，她一早起來，就按著這兩個人的穿戴樣子沿路尋問過來，沒想到下午尋問到半里鎮、金村，終於給她問到了。

“哼！這兩個狗特務！這下子再也不能饒他們了！”祥榮氣得咬牙切齒，“冒充我三五支隊工作同志，還敢這樣爲非作歹，敗壞我三五支隊共產黨的名聲！”

他的腦海裡頓裡想起黑無常當年逼他妻子綵鳳，日本鬼子闖進蘆葦漕來要強姦阿秀，阿木嬸爲保護女兒，被鬼子活活戳死的悲慘情景，以及他親眼看見在許呂家小店兩個僞軍想強姦阿英的情形，他對這些姦污婦女的行爲，恨之入骨。他當年沒有看見他們，沒有辦法，今日見兩個漢奸想來謀殺金鄉長外，還竟敢冒充三五支隊名義糟蹋我們善良的姐妹，如此不仁不義的民族敗類、漢奸，還能饒得了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