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正在放假,班級羣裡卻依舊很熱鬧,裡面正在熱烈討論著喬盼盼有沒有傍大款的消息。
陸琳正在幫她解釋,【那是我們公司的上司,盼盼是他助理,上他的車很正常好嗎?】
朱蕓:【什麼上司清晨從小區(qū)裡出來,我查過了,那是衛(wèi)明言,南雅老總,本市首富,看來,咱們喬美女,是想要借美貌上位了。】
她仗著自己拍了照,出言無所顧忌,【衛(wèi)明言至今單身,喬盼盼你就算是真的和她在一起了也不用躲躲閃閃啊,除非你是情婦這種見不得光的,要不然男未婚女未嫁,這有什麼的。】
【陸琳你也別給她解釋了,正主不出現(xiàn),你怎麼說都沒用。】
朱蕓其實沒打算這麼快就把照片爆出來的,這種大殺器,當(dāng)然是要等到開學(xué)的時候纔有效,反正開學(xué)也沒兩天了,她等得起。
之所以突然爆料,是因爲(wèi)就在今天,男朋友宣佈和她分手,而就在分手後的一個小時後,她埋在男朋友身邊的眼線說,他正在一邊喝酒一邊吐槽自己。
大致內(nèi)容是她朱蕓沒有喬盼盼長得好看也就算了,還沒人家本分,長得這麼漂亮也堅持要靠自己,跟喬盼盼一比,朱蕓立刻被比的渣都不剩。
儘管清楚知道男友說的是事實,朱蕓還是炸了。
朱蕓的男友是個小富二代,也認(rèn)識幾個朋友,她當(dāng)然是不敢對男友出手的,於是這些憤怒就都傾瀉在了無辜的喬盼盼身上。
坐在酒吧吧檯前,面前是一堆空了的酒瓶,她眼神混沌的望著手中手機(jī),滿是憤恨。
不是都說她冰清玉潔,不靠男人嗎?
那她就非要揭穿下這張皮,讓大家看看,喬盼盼其實還不是和她一樣,都是靠男人養(yǎng)的!
懷揣著這個想法,朱蕓先是匿名將照片發(fā)在羣裡,接著自己站出來質(zhì)疑詢問,她現(xiàn)在迫不及待的要將喬盼盼踩在腳底,爲(wèi)了達(dá)到這個目的寧願撕破臉皮。
反正她也沒說錯,喬盼盼本來就是傍大款了,那可說她親眼看見的!
喬盼盼一直沒有出現(xiàn),朱蕓氣焰越發(fā)囂張,她揚(yáng)脖又喝了一杯酒,酒意上頭,手有些激動的在手機(jī)上敲打起來。
【這麼長時間都不出來,估計是心虛了吧?可真能行,表面上每天端著一張臉信誓旦旦要靠自己,結(jié)果先是到處勾搭男人,又看南雅老總有錢就貼上去,你說要是他知道你勾引別人男朋友,還會不會要你呢!】
喬盼盼一上來就看到這句話,差點沒有被氣笑了,雙手快速的打著字回覆:【第一,我和衛(wèi)總不是你想的那種關(guān)係,第二,我從沒有勾引過別人男友。】
【你怎麼沒勾引!邱猛不就是你勾引的,還唆使他跟我分手,狐貍精!】
邱猛就是朱蕓剛剛分手的男友,她之所以敢這樣說也是有底氣的,邱猛不是他們班的,不在這個羣裡,他那人心又容易軟,明天說兩句好話,到時候事情已經(jīng)塵埃落定,還不是自己說什麼就是什麼。
朱蕓打算的很好,可幾乎就在她發(fā)出消息的三秒後,羣消息提示,邱猛進(jìn)羣了。
【朱蕓,我本來是看在你是女孩子的面子上給你留幾分顏面的,但是你居然扯到無辜的人頭上,那我就把話說清楚,我要和你分手,和別人無關(guān),純粹就是因爲(wèi)昨天我親眼看見你和一個老頭去開房,夠清楚了嗎?】
班級羣裡從陸琳朱蕓互懟開始就寂靜無聲,都沉默著圍觀這一場大戲。
卻沒想到,吃到最後,居然峰迴路轉(zhuǎn)。
陸琳適當(dāng)?shù)奶顺鰜恚竟植坏谜f我們清清白白的盼盼傍大款呢,你自己就是傍大款,當(dāng)然看誰都是傍大款的了。】
朱蕓捏緊了手機(jī),滿臉的不可置信。
不,不是。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的,難道不應(yīng)該是大家都去指責(zé)喬盼盼嗎?爲(wèi)什麼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還有,邱猛怎麼會知道她跟了別人那件事,明明藏的天衣無縫,昨天一路上也都很小心……
她拒絕去想是因爲(wèi)自己的失誤讓男友發(fā)現(xiàn)了這件事,那麼,就只有一個解釋了。
——有人告密。
想到喬盼盼之前曾經(jīng)對她說過的話,剛放假的時候,喬盼盼就已經(jīng)知道她在外面有人了。
絕對是她,是她這個賤/人嫉妒自己,所以才告密,纔想破壞她的幸福!
朱蕓渾身酒氣,被酒精麻痹的大腦讓她只剩下了單一的思考,她不敢得罪其他人,可是家境貧窮沒有依靠的喬盼盼,還不是軟柿子,想捏就捏。
所以纔會在男友那裡受到挫折後,想都沒想就將自己臆想出來的事按在了那張照片上,滿心等待著羣裡的人一起看不起喬盼盼,可爲(wèi)什麼到了最後,卻是變成了這樣……
不行!她絕對不能這樣坐以待斃!
就算她的名聲臭了,也絕對要拉著喬盼盼一起下水!
朱蕓的想法喬盼盼沒心情去了解,她指尖在手機(jī)上幾次點下,可到底也沒有告訴羣裡的人,衛(wèi)總是她的親生父親。
她明明清楚,只要說了這句話,這些流言就會不攻自破,可那手指,卻怎麼也按不下去。
喬盼盼自己都沒有接受這個事實呢,又怎麼願意拿出去跟別人說……
“盼盼,怎麼躲在這裡來了?”
張姐走了過來,眼中猶自帶著激動,勸道:“父女相認(rèn),不是一件大好事嗎?”
她在公司時就很照顧喬盼盼,兩人關(guān)係親密,此刻就更是單純的爲(wèi)喬盼盼開心了。
“張姐……”女孩臉上滿是迷茫,“他丟下我們,十七年,我和媽媽過的這麼難,我知道他肯定不是故意的,可是我這心裡就是……”
“好了。”見到她又是惶恐又是懼怕的眼神,張姐激動的心情稍微平復(fù)了一點,“他這些年一直以爲(wèi)你們已經(jīng)去世,肯定是有原因的,衛(wèi)總有多麼想你們,你也看的清清楚楚,好不容易知道你就是他女兒,你還這麼躲著他,他心裡肯定好受不到哪裡去,不如先回去,好好敘敘舊。”
“可是……”
見喬盼盼還在遲疑,張姐出了殺手鐗,“我剛剛見他和你媽媽重逢很激動的樣子,衛(wèi)總身體一直不太好,怕再出點什麼事,你還是回去看看吧。”
“以後啊,盼盼你的好日子就算是來了。”
好日子?
男人跪在墓前痛哭的情景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喬盼盼心中滿是複雜。
原來,他是在爲(wèi)她和媽媽哭嗎?
在她無數(shù)次憎恨他時,這個人,卻在想念,懷念她們嗎?
喬盼盼回去的時候,正好看到眼睛還紅著的男人滿臉笑意正指揮著下屬搬東西,見她回來,他先是一愣,接著神情小心翼翼起來,解釋道,“盼盼,我想讓你們跟我回去住。”
此刻的他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沉穩(wěn)厲害的上司,只是一個希望得到女兒認(rèn)可的父親,“可以嗎?”
女孩看了一眼已經(jīng)是喜氣洋洋的母親,微微垂下眼避開男人的目光,“媽媽的病……”
“我認(rèn)識這方面的專家,等到檢查完,我就帶你媽媽去國外治療,你放心,肯定可以治得好的!”
喬盼盼當(dāng)然知道可以治好,只是治好病需要大量的金錢,她沒有錢,才只好就這樣拖著。
本來已經(jīng)越來越絕望了,卻沒想到,親生父親居然會是衛(wèi)總。
“盼盼,你別怪你爸,他真的是有原因的。”齊雅一眼就看出了女兒心中芥蒂,她回首看了一眼謹(jǐn)慎討好女兒的丈夫,輕輕拍了拍他的手安撫,柔聲對同樣紅著眼睛看過來的女兒解釋,“你還記得買了咱們家房子的二賴子嗎?你爸回來的時候我們還在醫(yī)院,是他騙你爸爸,說我們都死了……”
二賴子……
喬盼盼當(dāng)然記得這個人,他一直垂涎齊雅的容貌,持續(xù)不斷的糾纏,當(dāng)初房子燒燬,她們買地離開,有很大原因就是因爲(wèi)這個人。
她的父親,不是嫌棄她是女孩,也不是拋棄了她們,他只是,以爲(wèi)她們死了……
喬盼盼紅著眼擡起頭,對上了男人的視線。
見女兒看自己,這個在公司總是溫和笑著的男人小心的擠出一個笑容來,充滿了討好。
“盼盼,你相信爸爸,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喬盼盼鼻子一酸,險些掉下淚來,她低下頭,低低的應(yīng)了一聲,“嗯。”
半個小時後
衛(wèi)明言整個人都透露著不正常的亢奮,他打開門,一瘸一拐的率先走進(jìn)家,喬盼盼推著齊雅,心情複雜的,踏進(jìn)了這個她曾來過的地方。
但不同的是,這一次,這裡是她的家了。
“老婆,你看,這裡的裝修都是按照咱們當(dāng)時討論的裝的,你看牆,壁櫥,還有這個沙發(fā),都是你要的那種……”
男人臉上滿是喜悅的解釋著,齊雅坐在輪椅上,看著這個與當(dāng)初自己和丈夫暢享過的家一模一樣的房子,怔怔的落下了淚。
“咱們家牆壁刷成米白色,看上去幹淨(jìng)不說,還不容易髒。”
“一定要掏個壁櫥,我就喜歡那種壁櫥。”
“沙發(fā)我喜歡長的,到時候咱們要是買了房沒錢買,就攢攢錢再買,這可是能放一輩子的,不能含糊。”
“誒呀老公,你聽見沒有,我在跟你說話呢!”
被女人推了,牀上迷迷糊糊要睡著的男人翻了個身,含糊回答,“好好好,就按照你說的辦,等我賺了錢,就買你喜歡的小區(qū),然後這麼裝修,行了吧?”
聽出他敷衍的情緒,她沒好氣的錘了他一下,“就知道敷衍我,再這麼懶下去,咱們家的新房子什麼時候纔能有影。”
二十年後,她在這個遲來的房子裡,哭的泣不成聲。
“原來,你都記得……”
“我還以爲(wèi),你忘了……”
男人移著受傷的腿走上前,像是要保護(hù)齊雅一般,將她抱在懷中,輕輕親吻著女人的髮絲,磁性聲音沙啞,“沒有,我沒忘……”
“結(jié)婚的那天,我發(fā)過誓,會讓你成爲(wèi)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老婆,我以爲(wèi),我沒機(jī)會做到了……”
他顫抖著手,將妻子抱得緊緊的,淚水不知道第幾次滑落,這一次,卻是喜悅的。
“謝謝你,謝謝你一直等我……”
齊雅臉上滿是淚水,卻開心的笑了,像是還是少女時那般,毫無顧慮,沒有憂愁的笑。
她的頂樑柱回來了,她再也不用強(qiáng)迫自己堅強(qiáng),再也不用一個人承擔(dān)那些。
男人磁性的聲音,落入到了她耳中。
“以後,我再也不會離開你們了,我要保護(hù)你,保護(hù)女兒,讓你們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像是曾經(jīng)那樣一般,齊雅依賴的靠在了男人懷中,輕聲道,“嗯!我相信你!。”
她相信,她們一定會成爲(wèi)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