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纖蜷縮在窗邊的沙發上,數著旁邊木頭上的紋理。聽說一圈紋路就代表這棵樹活了一年,如果照這麼說,這顆樹得有八十七歲了。
她真的難以想象,獨孤異會讓她獨自待兩個小時。當房間門打開的時候,阿纖見到葉茵擔憂的目光。
“他呢?”阿纖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卻找不到一個理由說服自己。
“阿纖,那個叫獨孤青鸞的女人是獨孤異的初戀是嗎?”葉茵不答反問,是因爲她不知道該不該告訴阿纖,而且她不想看到阿纖一個人憋著。
阿纖木訥地靠在牀邊,沒有開口回答的打算。
這一夜,阿纖一直都保持著這個姿勢坐著,葉茵擔心她想不開,所以一直都陪著,邊睡邊陪著。
其實阿纖並沒有想不開,她只是在想問題。
原本訂好的四天三夜旅行,突然就成了兩天一夜。
葉茵醒來的時候,阿纖已經打包好行李,換好了衣服。
“你……”
“走吧,該回家了,我想燁燁了。”
一路車,阿纖都沒有開口說話,直到到了莊園門口,她忽然停不下來的說著,都是有關她兒子的話題。
“阿纖,我有東西落在車上了,你幫我去找找。”葉茵忽然拽著阿纖的手腕,強行拉著她走向反方向走,可是她的身體卻變得十分沉重。
阿纖側這臉,目光被髮絲半掩,依然能清晰地看清楚那張臉。
她穿著一襲白色露肩長裙,髮絲挽成一個髮髻,從腦後留出一束,蜿蜒都搭在鎖骨之上。增添了一層嫵媚,但是卻依然能體現出青澀的味道。
裙襬從前到後設計出了優美的弧度,恰好能看到她修長潔白的長腿,多了一分性感,卻不會讓人覺得太露。
她的雙眼純淨如水,她的脣瓣粉嫩輕柔。
她就想她的你名字一樣,處處透露著獨特的韻味。
阿纖在獨孤異封閉的小房間裡見過她的相片,可此刻的她比那相片上的更是鮮活靈動。
同樣是女人,阿纖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自卑,她根本沒有任何資格和眼前這個女人相比。
看著她和獨孤異朝自己走來,阿纖下意識鑽進了後車座。
葉茵傻愣著站在原地三秒,然後也想鑽進去,可是獨孤異已經看到她了。
“我回來那點東西,那什麼,你們繼續聊我走了。”葉茵說完就麻利地鑽進了副駕駛,這才發現沒人開車。簫潮不知道去哪兒了,這個挨千刀的!
阿纖縮在車內,透過車窗,她能清晰地看到那個女人挽著獨孤異的手,以及她臉上輕鬆的微笑。
她連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更別說和他們面對面交流了。
葉茵說,她現在應該表明自己的立場,她是那個女人身邊男人的老婆,更是他兒子的媽。
可是,她和他還沒結婚,嚴格來講只是同居後生了一個寶寶。而且她猜不透獨孤異的想法,畢竟他昨天晚上丟下她一個人回到了獨孤莊園。
當她對上獨孤異的目光時,她忽然改變了主意。即使有錯,那也不是她的錯,爲什麼她要躲起來?
“你一定是阿纖,是嗎?我已經聽某人聊了一上午的你了,終於可以見到真人了。”青鸞笑容親切地和阿纖打了招呼,且在看到她的時候就鬆開了挽著獨孤異的手。
“你好,我本名白姿。”阿纖不知道她爲什麼要這樣介紹自己,也許是不喜歡和她一樣姓獨孤吧。
有些事就是那麼可笑,當她以爲獨孤青鸞已經死了三年多的時候,她從未覺得自己叫獨孤纖有什麼不妥。可是現在,她卻感覺自己是拿了人家不要的姓氏。
她沒有看獨孤異的眼睛,似乎是在自說自話。“燁燁應該餓了,你們慢慢聊,我去喂孩子。”
滿心惆悵抵不過他的冷漠,沒有等到回答,阿纖快步離開。
半個小時之後,阿纖坐在牀邊發呆,燁燁吃飽了睡的正香,一聲嘆息在門口響起。
她覺得是時候和他談談了。
“你不信任我?”獨孤異站在她面前,身影的陰影擋住了阿纖的視線。
“一個死而復生的人突然出現在我們之間,你昨天接到她的電話突然離開,你覺得這是信任問題?”阿纖早就將冷靜兩個字甩到天上去了,現在這種情況她沒法冷靜。
她都給他生了兒子了,她憑什麼要冷靜。他到現在都沒解釋他還有理了,拿她當什麼了!
阿纖越想越氣,忽然起身朝著他肩頭咬了下去。
衣服上有淡淡的梔子花味道,慢慢扶平了她焦躁的內心。
獨孤異非但沒有阻止,反而輕笑著托起她的腰,好讓她不需要墊的太吃力。
“你說,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這句臺詞好像不是用在這個時候的,阿纖換了一句,“獨孤異,你別以爲我沒有你就不行了,追我的男人從東澳排到西澳了!”
“你確定?”他狹長的雙眼透露著危險的氣息,阿纖雖然回答是,可是明顯底氣不足。
她不過就是吃個醋,沒必要鬧出人命吧。誰知道獨孤異會不會因爲她一句話就掉醋缸了,“我是說,你該給我個解釋。”
阿纖原以爲接下來能聽到他虔誠的解釋,至少也得說一個半小時,可是他就只有一句話。
沒錯,就一句。
“你吃醋我很高興,不過這次多餘了。”
她吃醋?笑話!她就算吃醋也肯定吃獨孤青嫋的醋啊,她是獨孤異的初戀,而且除了她獨孤異沒有別的女人,她能不吃醋?
“她不是死而復生,而是從來沒有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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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纖眉頭已經打結了,她在他懷裡換了一個位置躺好,準備今天不把事情弄清楚,就不下來。
不過她怎麼也不會想到,之前聽到有關青鸞的故事,全都一半真一半假。
真的是她的身份和爲情所困,假的是,她愛上了蕭逸被獨孤異囚禁。之所以被關是因爲獨孤異的父親不允許他們在一起,所以將她關在閣樓。
蕭逸之所以誤會,是因爲獨孤異不想讓別人知道,青鸞沒有死。
他爲了掩藏真相,揹負了所有的罪名和責任。
“你父親到死都不知道青鸞還活著?”阿纖不想評判對錯,只是覺得如果一個老人一生都揹負著一樁憾事,是十分可憐的。
“他知道。”
“你燒紙告訴他的?”阿纖不假思索地追問,換來的是一記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