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感情是上了賊船啊!
沐初夏回頭看了牀上的池長宇一眼,他好像被他們說話的聲音吵醒了,緩緩的睜開了眼。
“沐初夏?”
自己先前提議的時候,還以爲她不會來呢!沒想到她真的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衝著她招了招手,讓她到自己面前來。
沐初夏也是過去了,在牀邊蹲下,兩隻手都不知道放在哪裡,就連放在牀邊都擔心因爲自己這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會給他帶去疼痛。
“嗯,是我!”
之前還是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幾天沒見就成這樣了?血糊糊的,觸目驚心的。
一隻手擡著,幾次向前似乎是想要觸摸他,可是有擔心會碰痛他將手縮了回來。柔聲問,“你怎麼了?”
“爆炸,沒躲得開。”池長宇強撤出笑容,儘量保持和平常一樣,“是不是嚇到你了?”
“沒,沒!”
事情都到了這個份兒上她還能說什麼?回頭看了管家一眼,看樣子他對自己的答案還算滿意。
“嗯,沒事的,會好的!”池長宇強忍著疼痛,還安慰著她,“你這是在擔心我麼?”
伸手握住了她在空中猶豫不決的手,緊緊的拽在手中,放在了身邊。
她的手背被他看著,緊緊的貼在了染血的牀單上,手背上沾滿了他的血,還能感覺到他的體溫,一下子沒忍住,眼淚就涌了出來。
慌忙用另外一隻手擦去了,學著池長宇模樣,也擠出了一個故作輕鬆的笑容:“誰擔心你啊,我就是擔心我的血!你千萬別死啊!”
“我受過那麼多傷,這一點算什麼!”池長宇笑著,還想掙扎著幫她擦眼淚。
可那隻拽著沐初夏的手再也沒力氣擡起來了,大概是失血過多了吧!而且全身都在痛,撕心裂肺的。管家看到池長宇看著自己,說他出去守著後就推門出去了。
眼前感覺突然一黑,他深吸了一口氣,對身邊的沐初夏說,“好了,什麼死不死的!”
“你不要說話……”沐初夏回頭看著那幾個忙碌著醫(yī)生,他們各自忙著,始終沒有給池長宇用任何藥物。
就這樣任由他流血不做任何處理麼?他還能堅持多久?恰巧一個醫(yī)生走到了池長宇的面前,給他注射了些透明的液體。
沐初夏急著問他,“請問,什麼時候能替他處理傷口?”
“小姐,血庫裡面沒有先生的血型,我們已經(jīng)積極的聯(lián)繫了國外的血庫。”能在這種狀況下出現(xiàn)在這裡的女人定然不簡單,也沒有隱瞞她的意思。
沐初夏一愣,難道說……
面前的池長宇也和自己一樣屬於熊貓血?
“他也是陰性血麼?我是RH隱性B型血,他呢?”沐初夏說完,身旁的醫(yī)生就愣住了,斷然沒有想到這個在牀頭蹲著的又是個熊貓血!
連忙回過了頭,一旁的護士自然也是聽見了,立刻拿著鮮血袋到了沐初夏的面前,只等醫(yī)生髮話。
“一樣,也是RH隱性B型。你確定你的血型麼?那……你願意捐血給他麼?如果沒有血,他很有可能捱不過去的。”醫(yī)生故意將池長宇的病情說的嚴重一些,但是這血如果真的止不住,丟了性命也不是不可能。
沐初夏瞅了牀上的池長宇一眼,他們算不上熟悉,但是如果自己的一點血能救了他的性命,也是極好的!
連忙點了頭,說:“熊貓血的人都會記牢自己的血型的,我也願意捐血給他!”
“我不要!”池長宇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睜開眼了,全身冷的難受,閉上眼睛也只爲節(jié)約體力罷了!
但是聽見沐初夏和醫(yī)生的對話,他突然開了口,聲音極低但也能讓身邊的沐初夏聽見。
沐初夏匐在牀邊,低聲問:“你是不是不要命了?流了這麼多血,你不是找了一個月隱性血麼?我給你一點不會死的!”
“你有孩子!”池長宇的嘴脣都已經(jīng)白了。
旁邊的醫(yī)生護士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讓個孕婦獻血實在是不妥的。
“沒關係,我獻過血我就去躺著,讓管家每天給我做好吃的,好不好?”
沐初夏實在是看不的一條鮮活的生命就在自己面前流失了,在他的耳邊小聲安慰,“我就給你一點,等你好了之後,加倍還給我給我去做引產(chǎn)手術。”
池長宇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再也沒有力氣阻攔他們。
沐初夏站了起來,拉著已經(jīng)準備採血的護士身邊,撩起了袖子,“麻煩你了。”
醫(yī)生瞅了池長宇一眼,最終衝著護士點了點頭,護士這才放心的帶著沐初夏到一旁採血。鮮紅的血液通過一根透明的管子流到採血專用的袋子裡面。
沒多久,袋子就已經(jīng)有兩百CC的血了!
護士擡眼看了沐初夏一眼,剛纔池長宇說她是個孕婦,一下子失了這麼多血對於她來說也是無法承受的吧!
“好了,差不多了!”護士忙扯下針頭,將那袋血給池長宇輸上,醫(yī)生立刻爲了過來。
好在,在這次爆炸之中,池長宇都只是受了嚴重的外傷,需要的只是縫合處理。
幾個醫(yī)生的合力之下,打完麻醉後約摸過了二十分鐘就已經(jīng)將池長宇身上的傷口給處理好了。
沐初夏一下子失了那麼多的血,還要承擔一個兩個月胎兒的她身體實在有些招架不住了!
抽完血之後躺在貴妃榻上都沒有力氣站起來了,頭暈目眩的,難受至極。
幾個醫(yī)生互相交換了個眼神,剛纔和沐初夏說話的那個醫(yī)生低聲對護士說:“給她掛點營養(yǎng)液吧!”
一直在門外守著的管家推門走了進來,問:“怎麼樣了?”
“處理好了,現(xiàn)在有些發(fā)熱,只要不出現(xiàn)高熱就沒有問題。”醫(yī)生看了身後已經(jīng)開始收拾東西的團隊。
管家略有所思:“爲了避嫌,你們對外稱只是幫先生檢查身體,先生並無大礙。”
“嗯,我知道,我們都住在附近,有什麼情況電話聯(lián)繫,三分鐘就能到。”醫(yī)生點了點頭,說完後和帶著團隊離開。
管家看了貴妃榻上的沐初夏一眼,池長宇進門後就喊著沐初夏的名字,他纔想到沐初夏的血型是和少爺?shù)囊粯樱@纔對老爺?shù)臎Q定恍然大悟。
也真沒想到這小丫頭片子居然願意給先生血救命!
一袋營養(yǎng)液快掛完後沐初夏稍許好了點,睜開眼就看見醫(yī)生們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的畫面,護士看營養(yǎng)液掛完了,走到她的面前替她拔出輸液針。
“他怎麼樣了?”沐初夏的聲音極小,但是也被管家聽見了,管家依舊看了她,半響才說出一句話:“謝謝你救了我們家先生。”
“嗯!”沐初夏的應了一聲,吃力的坐了起來,走到牀邊和剛進來的時候一樣,跪著趴在了牀頭,看著他。
雖然有麻藥,但是他依舊睡的不安穩(wěn),眉頭緊緊擰著。
“池長宇,你不要死啊!”沐初夏在他的耳邊小聲說著。
他身下的牀單被血染紅的面積又大了一點,但好在他的傷口都已經(jīng)被包紮好了,剛纔醫(yī)生也說了,只要不發(fā)高熱就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周遭的幾人都以爲池長宇陷入了昏迷,卻在聽見沐初夏說話之後突然開口應了她:“嗯!”
“你答應我了,不能食言!等你好了把血連本帶利的還給我!”沐初夏聽他應了自己之後,也是鬆了一口氣。
經(jīng)過短暫的休息,沐初夏算是精神了一些,但仍然感覺沒什麼力氣。恍然想起今天是翻譯部考試的大日子,還是掙扎著起來,想要去參加考試。
這才走到了樓下門邊,還沒打開門,就實在支撐不住了,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地上。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接近傍晚了,沐初夏的手機幾乎都被白千虞給打爆了,實在沒人接聽後只能不停的發(fā)微信給她。
幾十條微信的內(nèi)容幾乎都是相同的,白千虞再三問她到底在哪裡,考試還來不來。
“我病了,這一天都沒有嚇得了牀。”沐初夏放棄了掙扎,乖乖的在牀上躺著。
自從那天獻血後,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回覆了微信之後將手機放在了一旁。
“前幾天我就和你說過的我打聽來的內(nèi)幕,如果今天的考試不過關是要被取消留下的機會啊,你要怎麼辦啊!”
看著白千虞發(fā)來的微信,沐初夏的心更亂了。
在翻譯部實習是多少人羨慕的,現(xiàn)在因爲獻血的事情失了機會,實在是可惜了。
但是,自己這身體就算是去了,也考不出好成績吧。
沐初夏實在不想再討論這一類問題,回覆道:“不說了,我實在不舒服,我睡一下,等我好了再說吧!”
將手機放在了一旁,闔上眼就陷入了昏睡之中。
這一覺睡半夜,她側(cè)著身子睡在牀上,瞇著眼睛看著窗外,那一輪明月甚是漂亮,不由的擔心起池長宇,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醒了?”池長宇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連忙回過了頭。
他居然就睡在自己身邊!一張雙人牀上突然睡了兩個人,還有些不習慣了。
只是,沐初夏被身體拖累著,實在是躲不開,只能拼著全身的力氣,向後挪了些許,和他保持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