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啊,如果給我一個願望,我現在只希望能幫到他們。
我害怕殺生,但是這是無可奈何的,因爲我必須保護我愛的人。
乞求給我力量,讓我有勇氣保護他、他們。
“嘭。”巨大的聲響震耳欲聾,強大的勁風把戈月和葉簾卷而起,拋向溪水中,濺起浪花朵朵。
世界寂靜了——
土灰漸漸散去,戈月和葉從水中爬了起來,兩人雙手支著地不斷的咳嗽,全身滴滴答答的滴水。
“宋言。”戈月突然想到,慌忙從地上爬上,想去看看宋言的情況。葉也爬了起來。
剛邁出一步,戈月突然不動了,雙眼不可思議的盯著遠方。
葉愣了下,隨著她的目光看去,下一秒,眼中全是詫異。
不遠處,千年渾獅的前爪懸空舉著,好似被一堵看不見的手托住。而它的下面,一個穿白色衣服的女子跪在宋言面前抱著他,目光犀利的瞪著千年渾獅。
而那個女子就是我。
“你,你……”千年渾獅驚訝的瞪著我,用力的壓著前爪,但始終壓不下來。
我冷冷一笑,垂下腦袋,把昏迷的宋言放在地上,慢悠悠的站了起來,再次擡眸,雙瞳已經變成了如湖水般深邃的藍色,散發著一股無形的吸力。
我邁著步子一步一步接近千年渾獅,千年渾獅如同見到了怪物一般,收回前爪,驚恐的步步後退。
“欺負晚輩算什麼,不如讓與你是同一時代出生的我來會會你吧。”
“你,你是,你是……”千年渾獅語氣顫抖,不敢相信。
我輕笑一聲,把散亂在臉上的髮絲撩到耳後,緩緩開口:“沒錯,我就是和你同一輩的果薩拉拉。”
千年渾獅眉毛跳動,下一秒一臉兇神惡煞的吼叫:“可惡,吾當年出生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個地方玩泥巴呢,竟然敢說是和吾同一輩,吾今日要拿你開刀。”
說罷,全身土色光芒加重,簾捲起地上的沙土。狂風大作。
我瞟了一眼地上的宋言,一眼看到遠處呆愣的戈月和葉,一揮衣袖,將宋言拋了過去。
“小顏,你,哎呀……”同時葉擔心的大叫,企圖叫我回來,迎面而來的宋言瞬間把他壓倒,堵住了他的話。
看著遠方的囧態,我忍不住的偷笑了一聲,然後一臉嚴肅的轉頭面對著千年渾獅。
“譁”無數道沙石化爲利劍襲向我。
我輕勾嘴角,右手緩緩擡起,手心滾滾幽藍,好似牽起一條水鞭。
我一個旋轉,手中的水鞭隨著我道動作,凌厲的轉了一圈,把來襲的沙石全部打碎。
沙石落地,千年渾獅巨大的身軀突然壓來。我右腳輕點地面,飛身躍起,揮舞著手中的水鞭打在千年渾獅身上。
“嘭”的一聲,沙土濺起,千年渾獅重重的摔在地上。
我再次揮舞著水鞭,連續給它幾擊。
千年渾獅慘叫連連,巨大的身軀怎麼也爬不起來。
逮到機會,我閉目屏息,心中默唸心法,右手的水鞭脫離手心,漂浮在我面前,纏繞著,最後成爲下車鋒利的藍色飛鏢。
我睜開眼眸,嘴角輕笑,右手一揮,藍色飛鏢衝向千年渾獅,直直瞄向金剛角。
如同利刀,簡單利落的把金剛角削下。
鮮血霎時噴出,千年渾獅抱頭慘叫。
還沒完,我只手操作著飛鏢,一個用力,將千年渾獅從中間破開,分成兩半。
來不及慘叫,直接斃命。
土色光芒從屍體中抽出,注入到我腳裸的寒玉里。寒玉霎時煥然一新,幾乎接近透明。
結束了。這是我腦海中浮現的想法,雙瞳藍色褪去,腦袋瞬間沉重,控制不住了,全身鬆懈了下來,感覺身體也變得灑脫了。不知不覺中眼前一片黑暗。
意識漸漸遠去,唯一聽到的是月兒急切的呼叫聲。
白茫茫的世界裡,不遠處有個白色的人影,好像是背對著我的。
“你是誰?”我這是在哪?我爲什麼要問她是誰?話說那邊真的有人嗎?
有人。
白色的身影慢慢轉過身子,和我一模一樣的臉,但是眼神卻是出奇的狡黠。
“問我是誰?不是你強烈希望得到力量的嗎?”她說。
我?我不明白?我剛剛看到宋言要被千年渾獅踏平時,心裡焦急萬分,然後腳裸的寒玉突然發熱,然後我就沒了意識。
剛剛有意識是看到千年渾獅突然變成兩半的屍體,然後下一秒身體不受控制的沉重了下去。
這又是哪兒?
“我是希望得到力量,可是,我好像沒出息的昏過去了,最終還是沒能救到宋言。”
說到這,心口好似破了一個洞,疼痛萬分,眼淚止不住的流,全身不住的顫抖:“他現在,他現在,一定……”
我不敢想下去,宋言被踩扁的樣子,一定很恐怖。
“呵呵呵……”對面的我突然大笑。
我擡起淚顏不解的看著她:“你笑什麼?”
她止住笑聲,眼中難掩無奈:“生性就是這麼感情用事,你最強大的力量來源於情,相反,最大的弱點也是情。如此喜歡感同身受,就算對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人。人類都這麼奇怪嗎?”
長篇大論,我一個字都沒聽懂,剛要說什麼時,她的身影卻愈飄愈遠。
“哎,等等,你還沒告訴我你是誰呢。”可是人已不在。
“千黛,千黛?”
好像有誰在叫我。
“快醒醒,醒醒。”真的有人在叫我。
不知不覺中我閉上了眼。再次睜開眼時,雙瞳映下一臉欣喜的月兒。
“你醒了?”
我眨了眨雙眼,眼珠子瞟向周圍,葉也在,月兒也在,在葉的竹屋裡。
可是,宋言,不在。
我抓住戈月的衣袖,一臉痛苦的尋問:“月兒,宋言他,他是不是……”我無法說出那幾個字。
戈月大驚,抓著我的手,擔心的問:“怎麼了?”
“宋言他,告訴我,他是不是……”
戈月開口正想說什麼,突然而出的聲音阻止了她的開口:“你就這麼想我死嗎?”
“啊?”我表情瞬間僵住,腦袋木納的轉過去。一身紫色女裝的宋言手中端著一碗藥湯,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他沒死。
莫名其妙的,心裡一陣躁動,他沒死。我以爲他死了,我以爲我要孤單一人了,我以爲……有太多的以爲。
事實證明,哪些以爲都只是我一個人不切事實的以爲。
我難忍心潮的激動,粗魯的掀開被窩,迫不及待的撲到他懷裡,連同藥碗都被打落在地,碎成一片。
葉無奈的搖頭,拉著戈月走了出去。
“你沒死,太好了,太好了。”我的雙腳劇烈的顫抖,真實的擁抱著他,好似在做夢。
剛剛他無力的躺在地上,周身一片血紅,千年渾獅向他襲來的前爪等等,這些場景到現在爲止都深深的刻在腦海中。
是多麼的可怕。
宋言淡笑著摸著我的頭,伸手抱著我:“沒事了,千年渾獅已經死了,金剛角我們都得到了。”
他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一件事,我迷茫的擡頭看著他,說:“話說,不是說我們都打不過千年渾獅嗎?爲什麼它被打敗了,而且你也得救了?”
宋言凝眉,右手託著我的臉,問:“你不記得了?”
我歪著頭看著他,疑問:“記得什麼?”
“是你突然衝過來爲我擋下千年渾獅的襲擊的,而且也是你打敗它的。”
“騙人吧。”我心裡咯噔一下,脫口而出。鬆開他,退到牀邊坐下。
宋言走了過來,坐在我旁邊,表情十分認真的說:“我沒騙你,當時你好像變了一個人,眼中充滿了狡黠,比上次殺哪些黑衣人還可怕。”
這麼說,我腦海中突然閃過剛剛夢中那個白衣女子,和我長的一模一樣,眼中充滿了狡黠,再加上白衣女子說的話。我有點相信宋言說的是真的。
“這是爲什麼?我一點也不記得?”上次殺黑衣人時,至少我還能模模糊糊的感受到我殺人了。而這一次,一點感覺也沒有。
宋言託著下巴沉思了一會兒,道:“上次與這次好像不同。上次你沒有變成藍色眼瞳,而且這次明顯比上次利害的多。而且很嗜血。”
嗜血。我心裡一片漣漪,嗜血是形容怪物的,爲什麼感覺他在說我是怪物。
“對了,你在失去意識之前有什麼心裡想法?”宋言突然問道。
我想了想,回答:“第一次殺黑衣人時,看到你受了重傷,我害怕你死了,我就會孤單,我想保護你。”說這話時,有點難爲情,我都沒有直視他的目光。
“第二次,呃,也是看到你要死了,我,我怕我會孤獨,所以……”我怎麼感覺,兩次都是因爲他。
宋言垂眸,嘴角微微勾起:“沒其它了嗎?”
我疑惑的看著他,看不到他眼中的情緒,沒其它的了嗎?他希望我說什麼其它的。
我低著頭,搖了搖頭。目光不經意停留在幾乎透明的寒玉上,突然想到了什麼。
“對了。”
宋言緊緊的盯著我:“怎麼?”
我指著腳裸的寒玉,嚴肅的說道:“兩次在有了這種急切想保護一個人的時候,寒玉都被髮熱,然後我就失去了意識。”
宋言激動的一拍手掌,站了起來:“我知道了。”
我納悶的看著他:“你知道什麼了?”
“寧書是由人變成怨靈的,換句話說,他是以人的心理使用鬼的靈力,而他的靈力被你的寒玉吸收了,而且寒玉是非常懂得主人的心理變化的。上一次,你是看到我受傷了,所以背那羣黑衣人產生了憎恨,潛意識裡想殺了他們,所以,寒玉里來源於人類心態的靈力就被激活,注入到你的身上,因此你就運用了它。但是,這種憎恨只源於你的潛意識,就是說你本人並未做好這種覺悟,所以才導致你的潛意識操控你的身體,而你本人的意識隱隱約約。”
說了一長串,我一個也沒聽懂,宋言看著我迷茫的表情,一拍腦門,呢喃:“我怎麼忘了,你這種頭腦簡單的傢伙怎麼可能聽得懂。”
“什麼?”我氣憤的站起,虧我剛剛還救過他呢,怎麼不知感恩還在那損我。
“那你說,我爲什麼這次什麼都記不得?還變得那麼嗜血。”我倒要看看他怎麼解釋。
宋言啞然:“不知道,通常這種情況只有一種解釋。”
我雙手環胸:“喔,你到說說看?”我倒要看看他想怎麼解釋。
“嗜血,可能是因爲你動用了雪狼的靈力,雪狼本性是嗜血的,所以使用它的靈力也是抱著嗜血的心理使用,至於你爲什麼完全不知道你幹過什麼,只能說明你的思想被另一個思想所佔據,換句話說,殺千年渾獅的人不是你,而是另一個你。”
這什麼跟甚麼嘛,倒不如說我被附身了來得好理解些。
“靠,你的意思是我身體裡還有另一個思想?”
好扯的解釋。
宋言點了點頭:“大概是這樣的。”
我真想揮他幾拳,宮顏是我的另一個思想,但是她已經被分離出去了,現在又冒出另一個思想,怎麼可能。
等等,不是不可能。我突然沉默了,思緒飄到第一次向戈月說出我奇幻經歷時,戈月說的話。
她說過雙生魂人有很多赤魂,只不過通常只會出現一個,並且只分裂出一個。
那麼,如果我偏偏是一個例外呢?她也說過赤魂一般都是在與陰皇大戰是纔會分裂出來,而我例外的提前了。我有太多的例外了。
而且她說過赤魂和本魂關係很好,而我的赤魂卻恨不得我死,這也是個例外。
那麼我有可能還會分裂出另一個赤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