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包廂裡，精神力修行的效率是外面的很多倍。而且這還是我目前觀想秘法熟練度不算太高，並不能完全理解那些對靈魂有增益的東西具體是什麼。我估計，這神秘加持對某些高階靈體，又或者仙家的靈魂溫養(yǎng)效果會更明顯”

“嗯。我現(xiàn)在境界也無法完全理解。應(yīng)該是某種靈魂方面的高位法則。”

“難怪仙家們扎堆在這列車上，原來是因爲(wèi)能溫養(yǎng)靈體。對了，秦姨，你知道這列車開往何處嗎？”

“不知道。我之前在舊大陸遺蹟裡看到過一些關(guān)於這幽冥列車的記錄，但其中內(nèi)容的權(quán)限等級很高，甚至在白家的三大傳承聖器之上。我估計，這可能牽扯到了什麼超凡之上的隱秘”

“秦姨你是說神階？”

“嗯。即便不是，也差不多了。”

“.”

季尋盤膝在沙發(fā)上冥想了片刻，確認(rèn)自己感覺不是錯覺。

秦如是同樣如此。

兩人都很疑惑，到底是什麼原因?qū)е铝熊嚿嫌羞@樣的增幅。

但他們估計的除了白家家主，沒人知道爲(wèi)什麼。

秦如是雖然有白家血脈，也得到了很多竊神者序列的傳承。

但她終究對白家內(nèi)部的情況所知不多。

季尋又道：“白家的人有這列車輔助精神力修行，理論上來說，他們可以批量製造出神秘系的高階卡師。可事實是，白家高手雖不少，但遠(yuǎn)遠(yuǎn)沒達(dá)到預(yù)想的程度。”

秦如是順著思路思索了一瞬，也道：“要麼就是這種溫養(yǎng)有什麼不知道的隱患。要麼就是這列車不能長期乘坐。”

季尋認(rèn)可地點點頭，又道：“既然這002號車票是白家家主持有的，想來這個包廂裡，應(yīng)該有什麼線索的。”

秦如是：“嗯。”

“.”

就是因爲(wèi)這種撲朔迷離的神秘感，讓兩人也更加好奇。

季尋就站起身來，仔細(xì)打量著房間裡的一切。

其實剛進門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觀察過了。

房間的陳設(shè)雖然處處透露著神秘氣息濃郁的古典奢華，

但佈局也很簡單，

一眼就能看得通透。

一張鋪著白牀單的牀、一個鹿皮沙發(fā)，一個有黃銅噴淋的小衛(wèi)生間、一個有橢圓鏡子的紅木梳妝檯、一個衣櫃、一臺暗銅色的老式留聲機.

季尋走到了衣櫃前。

這裡是包廂裡唯一可以藏大型物品的地方。

謹(jǐn)慎地打開一開，空空如也。

正在季尋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多的時候，聽到耳旁一聲輕咦。

偏頭一看，秦如是在一旁察看梳妝檯翻看。

這也是房間裡唯一有抽屜可以裝東西的地方。

季尋看過的時候，正看著秦如是拉開的抽屜裡，擺著一本古舊的筆記本。

筆記本的側(cè)頁看上去像是經(jīng)常有人翻動，已經(jīng)有了毛邊，旁邊還有一支鋼筆。

看到這裡，秦如是沒敢動筆記本，而是和身邊的季尋對視了一眼。

季尋託著下巴琢磨了片刻，道：“我估計，僅僅是有車票，並不能讓持有者在這002號頭等車廂安然度過。應(yīng)該還需要一些白家的權(quán)限。比如，這筆記本上的內(nèi)容”

這002特等座車票是白家家主的，所以這筆記內(nèi)容也不難猜，可能就是歷代白家家主記載的什麼。

既然是家主的日記本，想來內(nèi)容也絕對不簡單。

說著，他又笑道：“不過我估計這筆記本也不是那麼隨隨便便就能讓外人翻看的。”

“嗯。”

秦如是深以爲(wèi)然。

這筆記本里記錄的秘密越重要，那麼翻看的風(fēng)險就越大。

兩人陷入了沉思，屋子裡一時安靜了下來。

梳妝鏡裡，映照出了兩人皺眉思索的樣子。

出於謹(jǐn)慎，兩人都沒觸碰那筆記。

季尋越是仔細(xì)觀察，越是好奇筆記本里到底記錄了什麼。

但推演了一下，似乎也只有翻開看了，纔會知道他們即將會在這列車上遇到什麼。

這就很矛盾了。

思考?xì)w思考，季尋的目光也沒閒著。

他的餘光悄然打量著屋子裡四周，哪怕是牆壁上的縫隙紋路都沒放過。

但線索沒找到，他卻偶然看到了秦如是旗袍後背，肩胛的位置有一道裂痕。

裂口不大，卻正好可以看到白皙的肌膚。

季尋鬼使神差地就伸手觸碰了一下，道：“秦姨，你衣服破了。”

“哦？”

秦如是偏頭往身後看了看，“應(yīng)該是之前和那老狐貍戰(zhàn)鬥時候崩裂的。”

沒看到裂口，倒是感受到了季尋指尖的溫度。

她疑惑地看了一眼，似乎覺得這行爲(wèi)有點太過親密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在普通車廂的時候有不少身體接觸，使得讓這種接觸並不太突兀。

季尋的手指並沒有收回來。

反而他像是小孩子的惡趣戳進了衣服，還將那口子撕裂開了一些。

“？？？”

感受到後背的觸感，秦如是臉上也露出了一抹驚訝，還有些許遲疑。

像是覺得，阻止也不是，好像不說又不妥。

秦如是瞬間像是想到了什麼，晶眸中流轉(zhuǎn)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餘光瞥了一眼的身邊的鏡子。

她終究只是輕哼了一句：“嗯哼？”

“.”

季尋也覺得很奇怪，難道是之前的狐仙媚術(shù)還沒消停？

他沒聽出秦如是預(yù)期裡的不悅，思緒也不知道遊離到哪裡了。

而巧合的是，突然那梳妝檯上那老古董留聲機突然播放起了悠揚柔美的舞曲。

季尋眼底厲芒暗藏，表情上沒表現(xiàn)出任何異常。

突然計從心來。

他像是之前在普通車車廂那樣，一手很自然地?fù)锨厝缡堑难瑔柕溃骸扒匾蹋瑁俊?

秦如是眼底流光隱溢，看了他一眼，也沒拒絕，反問道：“怎麼突然有興致？”

季尋沒回答，微笑著輕輕一拉，兩人就相擁在車廂裡貼身跳起舞來。

轉(zhuǎn)身的一剎那，兩人全然不知道，詭異降臨。

鏡子裡的“季尋和秦如是”並沒有轉(zhuǎn)身。

“他們”看著屋子裡的兩人，嘴角露出了一抹邪魅的笑容。

舞曲節(jié)奏悠揚慢搖，燈光也昏暗了下去。

季尋摟著懷裡的秦如是踩著鼓點輕慢起舞。

房間不大，舞步也不大，厚實的地毯踩上去很輕柔。

本就是親密的貼身舞，兩人大半身子都貼在一起。

之前在普通車廂裡是情勢所迫，姿勢不差，卻少了幾分旖旎氣氛。

現(xiàn)在包廂裡只有兩人，旁人也看不到，心底某些念頭脫籠而出，也就沒什麼顧忌了。

秦如是身段豐腴，但凡兩人肌膚相觸的地方，都給人一種酥軟到骨子裡的絕妙觸感。

跳舞隨著舞步節(jié)奏變化，肢體也多有變化。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季尋樓在秦如是腰間的手緩緩落下，輕撫在那挺翹的弧度上。

嗯.不得不說，手感真的極好。

手掌透過旗袍綢緞柔順的質(zhì)感，細(xì)細(xì)品味，一股讓人感官無比滿足的飽滿觸感讓手指深陷。

微微輕撫，季尋的指間甚至能清晰分辨出貼身小褲的嘞痕。

越發(fā)讓那人有了探索的興致。

季尋愛不釋手。

秦如是那絕美的臉龐埋在他的耳側(cè)，沉默著，像是默許了那稍微的放肆。

兩人沒說話，氣氛和舞步一般，溫馨而曼妙。

舞曲延續(xù)不斷。

好像過了很久。

季尋的眸光突然從神色迷離間變得清澈。

想明白了，那就該行動了。

他摟著貼在自己身上的秦如是依舊在起舞，但突然偏頭看向了鏡子，和“自己”對視一眼。

季尋突然開口道：“我很好奇，你這不是媚術(shù)，到底是什麼術(shù)式？”

這話一出，鏡子裡的“季尋”的表情瞬間一驚。

它知道自己的咒術(shù)被看破，難掩驚訝道：“你怎麼發(fā)現(xiàn)我的？”

聽聲音，像是年紀(jì)不大的孩童。

季尋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一臉錯愕地說話，想到了什麼，微微一笑，心中自語了一聲：“果然是器靈嗎。”

他解釋道：“從進屋子第一刻起，我其實就已經(jīng)有防備了。既然是白家家主的包間，肯定不會是筆記本那麼明顯的陷阱。真要有什麼佈置，一旦發(fā)現(xiàn)外人闖入，肯定第一時間就中招了。這包廂裡又沒什麼傢俱.”

鏡子裡的“季尋”還是不明白，像是非常好奇，沒等季尋吊胃口，便用稚嫩而疑惑的語氣追問道：“所以，你就發(fā)現(xiàn)我了？”

“是啊。”

季尋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又道：“而且我也有一個器靈。它說見過你。”

【竊神指環(huán)】之前一直都是白家家主信物。

所以旺財來過這幽冥列車，知道鏡子裡有一個器靈也不奇怪。

但季尋這話也不全是真的。

旺財?shù)撵`性是三千年前就產(chǎn)生的，可之前兩次被重創(chuàng)，現(xiàn)在殘餘的靈性不多，也記得不多。

它之前只是提醒季尋房間裡的鏡子有種熟悉的感覺，

卻並沒有說鏡子裡有個存在不知道多少年的器靈。

季尋更多是推測。

更重要的推測依據(jù)是，早就發(fā)現(xiàn)的那條啓迪：「你受到了‘預(yù)言家之鏡’的精神術(shù)式侵蝕，小丑面具錨詞條激活，伱豁免了人性污染」

小丑面具豁免了那種靈魂層面的污染。

所以剛一進房間，季尋就知道觸發(fā)禁制了。

只是當(dāng)時已經(jīng)觸發(fā)，沒想到好的應(yīng)對方案，就順勢表演了下去。

鏡子裡的季尋顯然是相信了季尋的話，問道：“所以你從頭到尾都沒中‘鏡像污染’？”

“是啊。”

季尋點點頭，又道：“我之前不確定你到底有什麼手段，沒弄清楚之前，沒打算硬碰。而且，我也想看看這咒術(shù)到底怎麼回事兒，所以就多留了片刻.”

就是因爲(wèi)不知道是什麼咒術(shù)，看著是精神咒術(shù)，這才邀請秦如是跳舞了。

精神類咒術(shù)大差不差，大都是誘導(dǎo)人精神世界出問題。

表現(xiàn)形式就是：不是做美夢，就是做噩夢。

季尋選擇了前者。

但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個過程，他推演出了一個猜想：那就是這鏡子雖然能力特殊，但智慧程度不高。

而剛纔那簡單的交流，其實也是試探。

他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器靈是宇宙萬物自身誕生的靈智，靈性成長非常緩慢。

可能幾千年、幾萬年，也只有人類孩童的程度。

通俗地說：這器靈很好忽悠的樣子。

季尋自己就馴養(yǎng)了一隻旺財，深以爲(wèi)然。

想到這裡，局面立刻就有突破口了。

季尋覺得，如果鏡子靈性不高，那麼攻擊可能就不是它主觀意識做出的決定。

而是預(yù)設(shè)好的條件反射。

所以現(xiàn)在重要的是，問出他們觸發(fā)攻擊的“條件”。

季尋根本沒給鏡子裡的那位反應(yīng)的時間，平和的語氣陡然一變，沉聲像是大人恐嚇小孩子，質(zhì)問道：“我有代表家主傳承的【竊神指環(huán)】，我的夥伴又是融合了史詩源卡的白家傳承者，我們還有車票。爲(wèi)什麼你要攻擊我們？難道你背叛了？！”

話語模棱兩可。

先嚇一嚇。

萬一不上當(dāng)，反正都得動手的，沒差別。

然而效果卻出奇的好。

這話一出，那鏡子裡的“季尋”也慌亂了，支支吾吾道：“因爲(wèi).因爲(wèi)你們沒有說咒語.”

季尋這才恍然，原來差了這一環(huán)。

可咒語肯定是白家秘傳，這玩意旁人怎麼可能知道。

趁著鏡靈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接著忽悠，一副誇張而有效的表演：“噢，該死的，我怎麼忘了這一環(huán)！咒語是什麼來著是.是.”

鏡靈果然上當(dāng)，急切地用童聲迴應(yīng)道：“你要問‘魔鏡魔鏡，誰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季尋一副剛我忘了現(xiàn)在補上的表情，重複了一遍：“魔鏡魔鏡，誰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鏡靈條件反射一般歡快回應(yīng)道：“當(dāng)然是‘變身魔女的蘭陵斯特大帝啊’！”

這話一出，包間裡那股讓人隱隱不適的危機感消散一空。

“.”

季尋聽著一喜。

蒙對了！

但隨即，他表情一怔：“？？？”

他覺得自己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麼隱藏在歷史中的盲點。

白家可是塔倫帝國站在權(quán)力頂端的幾個大家族之一，他們知道很多外人不知道的王室秘密。

所以，蘭陵斯特大帝變身過魔女？

嘶.

怎麼感覺信息量有點大。

至此，季尋用他推演和表演，總算是摸清楚了這個002號特等包廂的規(guī)則。

看著很容易。

但最難的就是要進入房間就豁免那個品階很高的咒術(shù)。

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然而季尋全然沒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還親密摟著自己貼身起舞的秦如是聽到這裡，嘴角終究是揚起了一抹忍俊不禁的弧度。

全程聽著季尋忽悠小朋友的過程，現(xiàn)在又聽到這離譜的“咒語”.

她終於是忍不住了，嗤笑一聲。

這下輪到季尋詫異了，心道：“什麼情況？？？”

原本想著套出了鏡子攻擊的規(guī)律，然後再想辦法把中招的秦如是解救出來。

可現(xiàn)在一看，秦如是好像自己清醒了？

秦如是也沒繼續(xù)裝了，停下了舞步。

季尋詫異道：“秦姨，你沒中招？”

“沒有。”

秦如是回答的很乾脆。

看著季尋尬住的表情，她又解釋道：“之前在舊大陸的遺蹟裡，我見過這面魔鏡相關(guān)記錄。這是曾經(jīng)塔倫王朝很有名的一間遺物——【預(yù)言家之鏡】。因爲(wèi)白家在那個遺蹟裡記錄了一些使用方法，所以就記下了。所以之前開門進來的時候，我就意識到出問題了。不過我也不知道怎麼能獲得‘咒語’權(quán)限，就一直在觀察”

季尋聽著眼皮莫名一跳：“那你？”

秦如是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以爲(wèi)你中招了”

那言外之意是說：本以爲(wèi)你中招了，所以才配合你跳舞的。

“.”

季尋聽著罕見地尷尬了：秦姨，你演我？

剛纔一門心思推演和觀察房間裡的危險去了，卻全然沒想過秦如是沒中招。

尷尬是因爲(wèi)，剛纔劇情需要，舉止確實親密了一點。

手感也是真真切切體驗了一把。

有意或者無意，

二者似乎都有。

如果秦如是中招了，大概也不用費口舌解釋。

但現(xiàn)在雙方都知道對方?jīng)]中招，剛纔發(fā)生的一切都處在一種微妙的尷尬中。

秦如是還是第一次看著季尋這般錯愕神態(tài)，也覺得挺有意思。

隨即不以爲(wèi)意的輕笑一聲。

這一聲輕笑，巧妙地緩解了車廂裡那略顯尷尬的氣氛。

季尋沒看出秦如是有半點介意腦怒的意思，也聳聳肩，沒再說話。

這時候，適合裝傻充愣。

同時，兩人的目光轉(zhuǎn)向看著鏡子裡出現(xiàn)的那團灰濛濛的人臉。

雙眼空洞，甚是恐怖。

這是【預(yù)言家之鏡】的器靈本相。

通常來說，器靈會幻化成自己身邊看到最多的形象，比如人類。

然而鏡子裡的形象這不是人類，而是怨鬼。

季尋腦子裡自動推演出了原因：鏡子經(jīng)常見到鬼？

所以，隔壁住的乘客是怨鬼？

還是這【霓虹】列車會開到什麼地方去，纔會經(jīng)常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