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駱豪真的以爲(wèi)林姿變成那惡毒之人,讓自己覺得分外陌生,如今聽來,駱豪這才明白林姿之所以這樣做,完全是爲(wèi)了自己。他又怎麼捨得,看到林姿這哭泣的模樣,心疼與愧疚,這兩種感情在他的心中不停地閃現(xiàn)著。
兩人情誼濃濃,白非月冷眼地望著他們,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既然如此,你也承認了這件事情,那麼等回到學(xué)院,我會告訴領(lǐng)導(dǎo),到時候至於如何處置你,我想學(xué)院應(yīng)該會做出決定。”白非月這話一出,讓林姿和駱豪兩人著實嚇了一大跳。
“你剛纔說什麼?”林姿不可置信地望著白非月,“你不是說只要我告訴你們真相,就沒有事情了嗎?”
白非月靠著身後的樹,雙手懷抱在自己的身體處,請擡起眼簾,傾城微微一笑,髮絲隨意散落她的肩膀之處,“我只能夠保證顏弘傑不會對你說些什麼,但是並不代表,我不會將這件事情告訴學(xué)院。這事情的嚴(yán)重性,我想你們都懂,若不是如今時間有限,我寧可現(xiàn)在就將你帶回去。”
聞言,林姿臉色驟白,她幾乎可以想象學(xué)院對自己的處置。
學(xué)院雖說不嚴(yán),可是對這同院相殘的事情卻也是極爲(wèi)在意的。所以,學(xué)院的人必定會嚴(yán)懲。
……
“駱豪……”林姿有些害怕地拉著駱豪。駱豪輕拍著她的手,擡頭望了一眼白非月,只見她面無表情,眸中平淡,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微微嘆了口氣,“林姿,別怕,到時候有什麼事情,我和你一起面對。”
就算想要求情,駱豪也找不到任何的理由……畢竟,若是出了一絲意外,可能現(xiàn)在他們幾人早就是這世間的一抹孤魂,他怎麼能夠在要求他們原諒林姿的行爲(wèi)。
林姿聞言,微愣,臉色有些僵硬起來。手漸漸地鬆開了駱豪的衣袖,眼簾微斂,雙拳緊握在自己的身旁,略顯不甘。原以爲(wèi)駱豪能夠做些什麼,可是最後卻仍舊是這般的下場。
不過,駱豪那番話,確實讓她有些暖心。
“好,那你一定不能夠食言。”林姿甜甜地說道,駱豪毫不猶豫將林姿摟緊懷中。
東方莘站在一旁黯然無聲,就算她在怎麼暗示著自己,告訴著自己,眼前的這個男人早就變了,儘量不去理會他們。可是,當(dāng)他們兩人在自己面前如此親密的時候,東方莘心中那抹苦澀,還是忍不住涌上喉嚨,淚水也趁機出現(xiàn)在了眼眶之中。
她連忙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轉(zhuǎn)身離去,不讓任何人看到。
不過白非月還是注意到了東方莘那不正常的表現(xiàn)。她凝眸望著東方莘那消失在黑暗之中的聲音,抿嘴。
“弘傑,你看好這裡的事情,我去找莘。”
顏弘傑不用細說,便能夠明白白非月的意思。雖然眼前林姿目前對她們構(gòu)不成威脅,但是誰也沒有辦法保證這個女人是否還有其他的毒計。水月柔畢竟現(xiàn)在還逃離在外,萬事都得留個心眼,微微點頭。
有顏弘傑
的存在,白非月自然也安心許多,轉(zhuǎn)身離開。
深夜的湖水,總是顯得更加的靜謐,水面平靜毫無波瀾。
一塊石頭突然出現(xiàn)在水面之上,連帶著幾個跳躍,引起了水面的一片波瀾。
“非月……”
東方莘聽到動靜轉(zhuǎn)身,手慌忙地擦拭著自己眼角處的淚水。
白非月雖然見到,但是她卻不說破。那紅紅的眼眶,在月光之下,那般的清晰可見,就算擦拭掉淚水又如何,那抹不停閃動著的眼睛,早就將她的一切,都表現(xiàn)的一清二楚。
“今晚的夜色不錯吧。”白非月輕輕地一笑,走到她的身邊坐下。
“嗯。”這夜色,確實不錯。難得有這般明亮的月亮,那些閃爍著的星星,東方莘也好久沒有見到過了。
這段事情,好多事情的發(fā)生,她們根本無暇顧及這滿目的風(fēng)景,簡直是身心俱疲。
說完那話以後,白非月並沒有開口說話,而是將頭輕輕地靠在東方莘的肩膀之上,她輕扯著微笑,望著那漫天的繁星。
她的這一舉動,讓東方莘原本緊繃著的身體,漸漸地緩和了下來。
“非月,我該怎麼辦?我到底怎麼樣才能夠忘記他?”東方莘低垂著眼眸,苦澀地詢問道。
“既然忘不了,就別再忘了。何必讓自己這麼痛苦呢?”白非月擡起頭來,讓東方莘直視著自己的眼眸,堅定地開口說道:“莘,若是他真的佔據(jù)了你心裡極大的位置,那麼千萬別忘了他。無論他現(xiàn)在怎麼對待你,那份感情是屬於你最好的記憶。忘記了那段記憶,你可能就不是你了。”
白非月的這話,卻讓東方莘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白非月。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白非月會跟她說出這樣的話。
“非月,難道我不應(yīng)該忘記他嗎?”東方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白非月起身,站在湖邊,月光照在湖上,水光波瀾著,那副美景她卻無法欣賞。
“莘,有時候當(dāng)你刻意地想要去忘記一個人的時候,你會發(fā)現(xiàn)你根本就無法忘記他。既然無法忘記,那就留下那段記憶。慢慢地,就會發(fā)現(xiàn)其實也不過如此。”
“好,我試試。”白非月望著不遠處對岸,那沒落的眼神,東方莘一時之間找不到其他的任何的話,只能應(yīng)下,或許她這樣的方式確實能夠?qū)ψ约河袔椭?
畢竟,東方莘自己的心裡明白,那個男人和自己之間恐怕再也不會有任何的關(guān)係,索性就把它當(dāng)成一段美好的回憶,這樣恐是心裡的壓力也會少上些許吧。
起碼,現(xiàn)在東方莘聽完她的這番話,心裡確實好受了一些。
不過,倒是白非月現(xiàn)在看來情緒不高,東方莘安靜地站在她的身邊。雖然她不知道爲(wèi)何白非月會突然露出那樣悲傷的表情,可是她卻特別心疼白非月。
無言陪伴,恐怕是白非月此時最爲(wèi)需要的。
“其實,我曾經(jīng)深愛過一個人,爲(wèi)了
他,我的家族爲(wèi)此喪命,龍姬也一度離我而去。甚至連我都死過一回。那時候的我以爲(wèi),我定會恨他到極致,他再也無法挑撥我的心絃。”白非月突然開口,周圍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東方莘雖然震撼,面露不可置信,可她並沒有打斷白非月,而是靜靜地凝聽。
“可是,當(dāng)我再見他的時候,才明白之所以恨著,是因爲(wèi)終究還是有份愛殘留著。那時候的我,被傷的淋漓盡致。最後我替我的家族負了仇,他終於死在了我的手下。可我卻還是無法忘記他,因爲(wèi)我還恨著他。”她微微停頓了一會,深吸一口氣,彷彿在調(diào)整自己的心情。
“到了後來,我終於放下了那個心結(jié)。漸漸地,他終於淡出了我的生活。而我也終究可以爲(wèi)了自己而活著。莘,有時候逃避並不是最好的方式,記住是最好的面對,也是最有效遺忘。”
東方莘聽著那沉重的語氣,清晰地從其中感受到了白非月從心底而生的悲傷。儘管遺忘,恐怕那傷痕若想要撫平,也沒想象中的那麼容易。
她從未想過,白非月竟然有過這樣的曾經(jīng)。說來,其實白非月要比自己樂觀的多,可是這樣成爲(wèi)東方莘的主心骨的白非月,竟然……
“非月,謝謝你。”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焦急,眸中閃爍的光芒,無需言說,彼此便能夠懂得對方心中的想法。
“何須言謝。”
望著,兩人情不自禁地笑出了聲音。
原先悲傷的氣氛也漸漸地飄散在風(fēng)中。
非月,謝謝你,爲(wèi)了讓我撫平傷口,不惜回憶起你隱藏在心中的痛苦。
東方莘微微一笑,佯裝望著那天空中的繁星,其實卻一直注視著白非月那淡笑的側(cè)臉。
“回去吧。”
轉(zhuǎn)身,兩人離開回到了衆(zhòng)人所聚集的地方。攜手離去的兩人,卻沒有發(fā)現(xiàn)就在他們離開以後,一道人影從一旁的樹下走了出來。
月光照耀下那修長的人影,赫然是念晨夕。
望著白非月離去的背影,念晨夕微斂眼眸,面色平淡,彷彿陷入了沉思之中。
剛纔她所講起的故事,念晨夕不曾聽她口中提起過。明顯也不是上一世的故事,也就是這一世在遇到他之前,她曾經(jīng)愛過另外的男人?
難怪自己在這個時候,才能夠感應(yīng)到她的存在……
儘管知道這一切恐怕都是命中註定,可心中泛起的那抹酸,還是念晨夕有些不舒服。
那個男的……
如非此時那個男的早已命喪荒原,念晨夕可不敢保證會不會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主人……”
這時一道黑色的人影突然出現(xiàn)在了念晨夕的身後。不過念晨夕彷彿早已預(yù)料到了一般,淡然地擡起頭來,輕輕地瞥了身後的人一眼,“事情都安排好了?”
“是的,已經(jīng)將人交給了餘少爺。”那人微微擡頭,望著念晨夕欲言又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