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浴火鳳女!火辰源微微攏眉。他所說的什麼意思?莫非這裡面還有典故不成?
拖著從大皇女那剝來的比她高出一截的長袍,一路上像小丑似的又跳又蹦,火辰源不得不擺手示意牧冰淇抱她坐上旁邊假山的一塊凸出較爲平滑的假石上。
牧冰淇的遲疑讓火辰源大受打擊。不會吧!以她現在的身子就要過早地承受男女受授不清的禍害?古人就是迂腐!縱然最後少年依舊聽命上前。火辰源也難免心中不存譏笑。
女童眼角似乎閃過嘲諷,牧冰淇不確定地望視假石上的火辰源。這女童的舉止與一般的一歲孩童外表雖看似無異,但她眉眼間的天生尊貴卻直帶心扉。好似天生的王者,接受衆人的朝拜。
這大概就是自己爲何會生死爲她效命的原因吧。
“何爲浴火鳳女?”坐在假石上,火辰源揚起一抹無害的笑容,純真問道。
牧冰淇眼光閃過火辰源眉心的火焰圖騰解答她的迷惑,道:
“這要從千年前說起,天帝女媧不滿人間混亂,便下令愛騎火鳳下凡政治人間……”
一隻手支著腦袋,火辰源身子斜躺在假石上。睡意濃濃的目光纏繞著眼前的這名少年。黑衣黑褲,連帶黑髮也被黑色的綢緞縛束著。如若不是憑藉這憐人的月光,她還真以爲自己看到的是烏鴉而不是活生生的人!
“你說完了?”耳邊突然沒了好似講師搖籃曲般助眠的聲音,火辰源嗓音微啞地問道。
見少年垂首,似乎在傷神什麼。火辰源頓時猛拍腦袋,大悟。
“的確,夜裡天寒,不易長時間逗留。雖然現在是炎夏,夜裡也是很容易患病的。冰淇真是心細,那現在你送我回宮吧。”難怪她會覺得嗓子怪怪的。這個漂亮的地方應該也屬於火翼國宮城的一隅。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回到那最安全的龍潭虎穴。前生的她沒活夠本就掛掉了,今生的她可不想急急地化爲灰燼。
既然她已經成功穿越來此附在這女娃的身上,想必妹妹也已回到原本的身體中了。
發覺火辰源的異樣,少年上前把她從假石上抱移到自己的背上。似燕子般向目的地飛去。
在少年背上的火辰源邊享受少年身上神奇的功夫帶來的空氣衝擊,這大概就是衆生所說的輕功吧。也許從劉飛泠轉換成火辰源還是有一點好處的!
“到了,三皇女。”在一片被紅色包圍的宮殿前駐足,少年小心翼翼地把女童放在地上。
這裡很華麗,火辰源的目光忽明忽滅。
“冰淇,這不是我休息的地方。”女童稚嫩的聲音滿是睏倦。這個地方雖說漂亮,但絕非是她以前入住的宮院,它的美太浮於表面了。這不是劉月泠喜歡的風格。她那個小妹無論在哪,都是萬不會委屈自己的主兒。
“三皇女的宮殿是在前走第二個路口的宮殿。這是三皇女父後神養的大和殿,因今日是三皇女的周辰,女皇將在申時爲三皇女的生辰設宴,男後特意下令,讓三皇女辰初之時前來問安。”這小子很聰明。不知清不清楚聰明反被聰明誤的道理?要以她現在白癡般的裝束去見男後嗎?
“冰淇,火鳳王上和手下的五將都是女的嗎?”火辰源女童困惑的小臉爬滿好奇。
“是的,小主子。”牧冰淇雖自心驚小主子突然的問題,如若沒先前的經歷。牧冰淇絕對把前的女童錯認爲普通無邪的孩子。現在的他萬不能因自己的情緒的起伏而陷入不劫之地。
劉家大嬸啊!託你吉言,你閨女我真的來到了女兒國。火辰源心中在尖叫啊!興奮啊!真隨個那首歌啊!翻身農民把歌唱……
“我是父後生的嗎?”火辰源純真的童音不僅僅多了好奇。在這裡可是有個小子的懷疑在蔓延啊!
“是的,小主子。”聲音淡然如初。歷代皇尊皆排斥世人的言論,牧冰淇又怎會不知。
這消息夠勁爆!敢情真如劉家大嬸所說,這裡是男人生子。難怪劉家大嬸如此不甘,也是情有可原啊!劉家大嬸對這裡瞭解如此滲透,想來也是穿越小說看得不少的原故。只是,爲何在火辰源的記憶中,並沒有搜索到劉家大嬸捧書的畫面啊?
“現是幾時?”牧冰淇所說的辰初,應該是前世的7點。火辰源眉心的火焰微皺頭問道,古人的文化就是博大精深!一個時間,都差點沒算出來。
“丑時。”
也就是前世的1—3點之間。離7點還有一段時間。
“身爲影子侍衛,冰淇應該瞭解主子的心思吧。大皇女爲何會出現那個地方?”火辰源眉心舒展。該是回到正題的時候了。
“是三皇女前日的密邀。”這個女童好有著不容壓迫的氣勢。
這怎麼可能?她那個妹妹到底在做什麼?難道不知道在深宮處處都要如履薄冰?
“我與大皇女因何結怨?說吧,恕你無罪。”少年驚恐的表情,回想大皇女瞅著她的吃人地眼光,想必是她那個妹妹劉月泠自找的麻煩。
“三皇女誕世時,三皇女之名是自已由取的……”牧冰淇語出驚人。
“那大皇女的名字是什麼?”火辰源語氣有些許無奈地打斷牧冰淇。
“火辰飛月。”
她就知道,事情會是這樣的,大概經過應該是她那個妹妹認爲姓不是自己的,那麼名字應該要用自己的。哪料想無論是劉飛泠的“飛”,或是劉月泠的“月”竟一次性地讓大皇女佔了個全。這個怨估計也就這麼給結下了。
可想而知,大皇女陪月泠一路走來,苦定是沒少吃啊!也許在她醒來河中詭異的火想來也是劉月泠用來捉弄火辰飛月的。也毫不意外地招來火辰飛月的殺機。想來那大皇女也招人可憐。被劉月泠那個小女魔耍玩了一年纔有所行動。算來,這個大皇女爲人還是不錯的,要知道凡是被劉月泠纏上的人,皆是猶如活在地獄啊!聽牧冰淇的口氣,那善良可憐的大皇女大概至今都還不知是自己的名字招來無數來自劉月泠這的橫禍。也許就連自己名字的火辰源的“源”字,也是具有某種破壞力的含義!她這個妹妹啊,不知招來多少還令她頭痛的事情啊!
“哦?那爲何見我身陷火海,而不相救?”聲音有些別樣的冷漠。
“大皇女是冰淇的主子。”少年不卑不亢地跪下,回答卻是理所當然。
“爲何見大皇女危險,又一次袖手旁觀,要知,當時我可並非你的主子。”火辰源冷笑道。如此甚好,是要讓他知道誰纔是他真正的主子的時候了。
“大皇女平日雖寬厚視人,卻遠不比三皇女的沉著睿智。”
火辰源不語。眼角餘光漫溢著精亮。這小子嘴可真甜!
跪在地上的少年,身影不動分毫。
“告訴那個人,我要的人是絕對的忠誠,如若不然,我寧可毀之。”半響,火辰源開口。話卻令地上的少年悚然。
“冰淇知錯了。”牧冰淇謹慎道。這個女童看似單純卻異常恐怖,她的睿智狠殘和她的身高年齡有著明顯的天壤之別。如若不是親眼目睹她策劃地火海之事,如若不是他親眼見證她自出生就不同其她孩子的成長,他定會懷疑這個女童的真正來歷。
“話,知道怎麼說了。好了,你下去吧。”知錯能改是好事,她可不希望身邊有人敷衍了事。
“是,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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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皮皮加油吧!!!
第六章修羅緊纏
“你不該來的,休格斯。”待所謂侍衛的黑影完全消失,火辰源對著不甚明朗的上空神情複雜地開口。
“飛兒親親,人家不都說小別勝新婚,你我才一個時辰不見,怎麼更加生疏了?”憑空出現的休格斯很是不滿飛兒語氣的疏遠。
“現在的我只是火辰源。”地獄的修羅不都是冷酷無情的嗎?怎麼到了這個男人這就成了無稽之談?
“我知道。”他是真的知道,她還是他親自送來的。
火辰源懶地理他,卷掀起過長的裙袍,邁起小腿便向大和宮,歪歪斜斜走去。
“啊”火辰源驚呼。此時她已被混蛋休格斯抱到半空中。
“你幹嗎?”火辰源微惱地瞪著把拋在半空中的元兇。
“我已經好久沒和飛兒話意相思了。”把幼小的身軀緊摟在情,這樣的身子讓他倍感安全。以前沒靠近她的身,就被她躲閃開。現在的她想躲,卻無法躲。想到這裡,休格斯真是殺人的心都有,自己爲何沒早點把她送過來。
“我們才一個時辰沒見。”她記得剛有某人說過。
人兒在懷,休格斯滿足地毫不吝嗇地展示著絕美的笑容。誰愛嘲笑儘管笑去,只要她還在他身邊便萬事足。
“我知道,你的宮殿在前走第二個路口。”
火辰源懊惱嘆息,看著自己幼小的童身,現在的她可真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美男勝利地抱得女童歸。
火辰源驚奇地佇在眼前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宮殿。不比大和宮的華麗,卻有著渾然天成的魄力。紅色的琉璃牆更是閃爍著迷惑人心的光芒。似霓虹似火霞似朝陽。
“小主子,你去哪了,我都找了你兩個時辰了。”聲音到,人也到。快速的身影把火辰源滿抱於懷。
“她是畢務,是以前的你從女皇手中救下的女官。不過,你更喜歡叫她舞弊。”耳邊傳來休格斯的解惑。想來此人也是個不凡的主兒。
休格斯因是靈體,凡人定是見不到他的真面目。
“舞弊,您辛苦了。”如領導下鄉慰問,火辰源奔上前握住畢務的雙手。她能感覺到這人是出自真心地對三皇女好。原來她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妹妹,給她帶來了不少的麻煩,也同樣帶來了溫情。
感動於小主子的關懷,畢務把小主子拉離了一點與自己懷抱的空間。仔細地檢察小主子是否無恙。
“小主子,你的眉心怎麼啦?”當看到小主子,眉心間的一塊紅印,畢務再次驚慌地查看小主子的全身。
“沒事的,舞弊。這是我不小心擦傷的,沒事的。”對於眉心的傷痕,她並不怎麼在意。只是她還有別的事情要知道……
“舞弊,我乏了。”
小主子難得這麼乖巧入睡,畢務輕柔地抱著一身落魄的小主子急步向室內走去。
畢務小心翼翼地把熟睡的小主子放在牀榻上,褪去那件不合身的長身,蓋上被褥。手指輕輕地觸摸那眉心的炙紅,微嘆。再一次察視房間無異樣,這才放心離去。
門輕輕關上,人已走遠。牀上的小人兒睜開雙眼對著空氣低喃:
“你爲什麼那麼做?讓大皇女看到浴火鳳女的假象?”
“如若我說,不是我做的,你信嗎?”幻成實體的休格斯躺臥在牀,無絲毫愧疚地霸佔主人牀上多半的空間。鳳女重生乃是上天註定,豈是他所能左右的!
火辰源不答,轉問其它:
“爲什麼對大皇女下手?”
身爲地獄使者的修羅萬不能干涉凡俗之事的。火辰源不想讓自己的事使休格斯過分神傷。
“她傷著你了。”休格斯把火辰源摟入懷,漠視她的抗拒。還好,她還在。這——比什麼都好。
“那河中的火是月泠逼你做的吧!”語氣毫無疑問。而且自己很有可能是妹妹用來要挾休格斯的籌碼。雖不解休格斯對妹妹的排斥,也能猜到問題多數出於妹妹那。
休格斯不答,抱著火辰源假寐。
算了,就讓他抱這麼一次吧。但,絕不會有下次了。她保證。
但真會如她所願嗎?或許連火辰源自己都沒發覺自己語氣中的懷疑。
懷中人兒的軟化,休格斯嘴角的弧度傳染到眼角。真希望以後,他都能抱她入睡。
被兩支胳膊緊摟著的火辰源對著它主人的容顏,心中暗歎,閉上雙眼。人長得美,就是禍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