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輪到李文惠了,她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美人。不過,現在看起來也還不錯,她身材高挑,皮膚保養的好像比她的實際年齡要小十歲左右。她喜歡高高地在頭頂盤個卷,氣質嫺雅。曾經有一段時間傳言說,如果沒有崔捷芳,羅世濤一定會娶她。她沒有結婚,一直獨身,性格溫和又精明能幹。但九點半以後,她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間看書,這個魯斌也可以作證。
但妘鶴瞭解到:在案發的當天下午,在醫生的私人診所接待室,李文惠曾經諮詢過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具體的情況是這樣的:
當時,李文惠的表情嚴肅而迷茫,看起來有一些難以啓口的事情。
“詹醫生,麻煩您看看我的膝蓋?!彼_口說。
詹醫生拿捶輕輕地敲打她的膝蓋,但醫生並不認爲她的膝蓋上有什麼毛病,實際上她膝蓋好的很,至於她所說的那些癥狀一定是故意捏造出來的。但醫生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應付她說:“那就給你開點塗抹的藥?!狈凑彩菬o關緊要的病,就開些無關緊要沒什麼壞處的藥如何。
但李文惠用很輕蔑的目光掃視架子上那一排藥瓶說:“是藥三分毒,我信不過那些藥?!?
醫生納悶了,既然信不過藥品又何必來診所呢?醫生所能做的就是診斷開藥,僅此而已。
“你看看那些吸毒者,有幾個不上癮的?還不是藥品害的?”
是的,醫生不得不承認,自己身邊一部分人就是吸毒者,並且他敢保證一旦上癮很難戒除。
說到這裡,李文惠很認真地說:“醫生,您能告訴我,假如真染上毒癮,有什麼方法戒掉嗎?”
這種問題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說清的,於是,醫生簡單地給她作了一下講解,李文惠斂眉聚精會神地聽著。其實當時,醫生一直以爲她是想打聽崔捷芳自殺的事情。因爲接下來她問:是否存在某種罕見的毒藥能繞過檢驗。
面對這種問題,醫生確實有些驚訝,她想了解什麼?看到醫生的訝異表情,她似乎也感覺自己的問題有些唐突,假裝一笑解釋說:“呵呵,最近我在看偵探小說。小說嘛,總是出現各種毒藥,所以很好奇?!?
“哦?”醫生點頭說:“是的,偵探小說總會炮製各種稀有毒藥,但一般來說在現實生活中都是不存在的。不過據說在南美洲存在一種毒藥,是個稀奇古怪野人部落的發明,只要把這種毒藥塗抹在箭頭上,能迅速置人於死地,即使現在先進的科學都無法查驗出來?!?
“我們這裡有這種毒藥嗎?”
回答是顯而易見的,沒有。即使有,醫生這裡也不會有。
所以妘鶴不能理解,一個女人,一個很正常的普通女人,爲什麼要去了解這些?吸毒之類的東西和她有什麼關係?純粹是好奇嗎?妘鶴可不相信她專門跑過去諮詢醫生毒品的問題只是爲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據鄰居和別墅傭人講,李文惠和崔捷芳的關係不是很好。剛開始,羅世濤總誇讚李文惠是個要強而獨立的女人,甚至羅世濤根本聽不進去別人說她的壞話,他們差不多就要到結婚的地步了。但這個時候,崔捷芳出現了,她以自己獨一無二的女性魅力征服了羅世濤,乾脆利落地阻止了他們的婚姻,所以,李文惠恨死了崔捷芳。但這能說明什麼呢?崔捷芳死於自殺,就算死也和毒藥沒任何關係,不可能是李文惠搞到了野人部落的毒藥給崔捷芳下了毒,那麼她有什麼好處呢?如果是因爲羅世濤的話,那麼現在羅世濤也死了,她什麼也得不到,這纔是問題的癥結所在。
“那天晚上,大家看起來和平常有什麼不一樣嗎?”出於謹慎,妘鶴裝作不經意地一問。往往就是這樣,很多當事人過後並不能完全記得當時的某些細節,或者直接從記憶中過濾掉了,但在某些特定情景下,這些記憶會再現。果真,聽妘鶴這麼一問,魯斌連連拍自己的腦袋說:“對了,那天吃晚飯的時候,李管家心神不寧,好像沒怎麼吃就匆忙走了。這以後,一直沒見過她,一直到九點半左右她纔回到自己的房間。”
“吃完晚飯是幾點?”
“八點多一點吧。”
也就是說,李文惠從八點以後就消失了,一直到九點半以後纔出現在臥室,那麼這麼長的時間,這麼冷的天氣,她在哪裡?
“我們今生有緣在路上~~~,”照海的手機響了。他接電話後說,檢驗室有消息了,那柄倚天劍上有一枚清晰的指紋。
“太棒了!”涵冰一跳而起說:“那查查是誰的指紋不就知道了,看來這案子馬上就可以結了。唉,原本以爲這案子會曲折離奇呢,看來也沒什麼挑戰力嗎?!?
“指紋庫裡並沒有與它相匹配的指紋。”照海慢慢補充完後面的話。
涵冰又耷拉下去臉,唉,總是高興一半就終結了。片刻,她又興奮地叫道:“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不是說敲詐者是自己人嗎,那麼就應該是我們別墅的人啊,我們這裡的人沒查過吧?!?
但妘鶴對此沒有發表意見。兇手傻了?爲什麼要留下一枚清晰的指紋?事實上,經過鑑定,這個別墅內所有人的指紋都對不上號,除了消失的羅艾克和醫生講到的那個陌生人的指紋以外。
“雖然我不是很懂指紋的紋路那些東西,但我認爲你們在指紋上浪費太多的時間,而那正是兇手想讓我們做的?!?
“什麼意思?”不僅是涵冰不明白,就是照海也不明白妘鶴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倚天劍上的指紋很有可能是羅世濤本人的?!?
“什麼?是死者自己的?難道他是自殺?太可笑了,哪個死者能用那樣的角度自殺?”大家認爲妘鶴的猜測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妘鶴可不會憑空說這樣的無稽之談,她徐徐地說:“我的意思是,兇手當時戴著手套,他可是蓄謀好的這場謀殺,不可能故意留下一枚指紋等著我們去查看。行刺得手之後,兇手又拿起死者的手緊緊握了握劍柄。這纔是那枚指紋的來歷?!?
“那是爲什麼?”
“很簡單:讓我們在原地轉圈子,如此而已。”接著,妘鶴說出自己的依據:“你看,”她指著照海手中放大的倚天劍照片說:“指紋在這個地方,可這正是奇怪的地方。我很早就注意到這個指紋,假設兇手當時拿著這裡對準死者,你可以注意一下這個角度,握著這個角度很難把死者一劍致命?!?
檢驗證明,妘鶴的推理是正確的,那正是死者的指紋。兇手,果真是個老奸巨猾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