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爾凡看白鬱潔哭溼了的臉龐，心裡彷彿被鈍刀子凌遲一樣的痛，但是他還是冷漠的問道：“這兩個人你選誰？”
“爲什麼，爲什麼你一定要逼我！”白鬱潔徹底奔潰了，他要她怎麼選？他爲什麼不相信她！
“咔嚓！”是子彈上膛的聲音。
白鬱潔看著眉目間全是無情的卓爾凡，突然覺得自己的頭劇痛，下一秒，她就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受自己控制的往後倒去。
在閉上眼睛前，她只來得及說了一句話：“卓爾凡！如果你傷害了他們，我會恨你一輩子！”
“一輩子？”
卓爾凡看著往後倒去的白鬱潔還沒反應過來，他眼睛裡滿是通紅的血絲，他現在已經完全被怒火和妒火燒掉了所有的理智。
他虛無的看著空氣喃喃的道：“只要能一輩子，我管你是愛還是恨呢……”
卓爾凡失去了理智，但是顧亦白和白慕墨沒有失去理智。
顧亦白一個長腿兩步跑到白鬱潔倒下的地方，扶起昏迷過去的白鬱潔，看了一眼仍舊沒有反應過來的卓爾凡怒吼道：“卓爾凡，你不配愛潔兒。“
卓爾凡被顧亦白的聲音吸引將空洞的目光轉移到他身上，在看到他懷裡抱著的白鬱潔的時候，手裡的槍掉了，他做了什麼？
“把她給我。”卓爾凡攔在想要往外走的顧亦白麪前，看著被顧亦白緊緊摟在懷裡的白鬱潔輕聲說道。
卓爾凡彷彿突然清醒過來了一樣，眼睛裡的血絲雖然沒有完全褪去，但是已經明顯變得很清明瞭。
“不可能。”顧亦白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他不會再讓他的天使留在卓爾凡這個惡魔一樣的男人身邊，就算代價是——顧氏集團的毀滅。
“卓爾凡我懷裡的這個女人你不相信她，我信她，我愛她比你深，所以我無條件相信她，就算她騙我，我也相信她，你其實沒你想的那麼愛她吧！不然你怎麼捨得逼她，捨得傷害她……”
“我……”卓爾凡想解釋，但是張嘴他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他那麼愛他的小魚兒，他怎麼會不愛她呢？怎麼會愛的不夠深呢？怎麼會愛的還沒顧亦白深呢？
卓爾凡不相信，但是……顧亦白說的沒錯，他剛剛爲什麼會捨得傷害她呢？爲什麼會那麼逼她呢？
他看著顧亦白懷裡的白鬱潔眼裡滿是深情，但是當目光轉移到顧亦白身上的時候就變成了冰冷刺骨的寒。
他一步步靠近抱著白鬱潔的顧亦白，強硬的伸手想將白鬱潔搶過來。
“看來你是打定主意要跟我搶女人了。”
顧亦白渾身一震，突然想起五年前的某件事情，心虛的同時又好像明悟了什麼。他其實也不是一個正人君子，否則五年前他也不會將那件事瞞下來……
“是！”顧亦白看著自己臂彎裡昏迷過去的白鬱潔斬釘截鐵的說道。
他不會放手了，他的心告訴他，他非他懷裡的這個女人不可了！
兩個男人，針鋒相對，一個霸道張狂，一個堅定深情，誰都不想放手。
時間彷彿靜止了一樣，直到白慕墨衝到他們中間對著他們喊道：“你們要爭，可以選一個時間慢慢爭，不要在這個時候爭，我姐昏迷了，你們現在先送她去醫院可以嗎？”
卓爾凡先顧亦白一步回過神，在顧亦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將白鬱潔搶到懷裡，顧亦白本來還想將白鬱潔搶回來，但是想到白慕墨剛剛的話，現在送白鬱潔去醫院最重要，就又忍了下來。
但是顧亦白和白慕墨也想跟著卓爾凡一起送白鬱潔去醫院的時候，突然出現十多個黑衣人。
白慕墨震驚的大吼道：“卓爾凡，你要幹嗎？”
“小墨，我只是想留你們在我家多坐一下，我先送家裡的女主人去醫院，回來在好好‘招待’顧大總裁！“卓爾凡說完就轉身抱著白鬱潔離開了別墅。
顧亦白看著卓爾凡抱著白鬱潔離開的背影瞳孔幽深晦暗透著一股鬥志，他想面對卓爾凡這種無恥的男人，他也不能再正人君子了。
卓爾凡看到病牀上昏迷不醒的白鬱潔，忍不住伸手輕撫她緊緊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紮在他的手心，讓他感覺有些癢，又感覺好像有些什麼就算他用盡全力也可能抓不住了一樣……
“小魚兒，爲什麼你就不能乖乖的留在我身邊呢？那樣什麼事都不會發生，我也不會逼你，我們就可以好好的，好好的一輩子……”
卓爾凡說話的時候是低著頭的，所以他沒有看到白鬱潔的眼睛輕輕地動了一下。
他握著白鬱潔冰冷的手，想用自己的溫度溫暖她，他一直低聲的喃喃的說著他想對白鬱潔說的話，那些深藏在心底的霸道，那些不敢說出口的佔有慾……
卓爾凡也不知道自己說了多久，說了多少。
只是當他擡起頭的時候，他才發現躺在牀上原本昏迷著的白鬱潔早已經醒過來了。
四目相對，一男一女，男人深愛著女人，女人對男人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但是流動在兩人間的不是粉紅色的曖昧泡泡，而是一種說不出的違和尷尬。
“卓爾凡，我……”白鬱潔很早就醒過來了，她差不多把卓爾凡說的話全部聽到了。
她不知道卓爾凡原來對她的感情那麼深，也不知道他心裡原來對他們之間的感情那麼的沒有自信。
她甚至能從他的自白中聽出，他根本沒有覺得她能愛上他，他最大的心願就是跟她一起白頭，只要她能陪他一輩子，他就滿足了。
“我不需要你對我剛剛的話做出迴應。”
“……”白鬱潔看著卓爾凡紅了的耳尖，頓時驚訝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真的沒想到這個男人居然會臉紅。
“醫生說你不能太激動，你好好休息，我去叫醫生進來給你檢查一下。”
卓爾凡自然也是看到白鬱潔那驚訝的表情，頓時想借著出去找醫生來躲避她的目光。
“卓爾凡，小墨和顧大……”
“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別的男人！”卓爾凡在白鬱潔的“顧大哥”還沒出口的時候就憤怒的打斷了她的話。
“卓爾凡，你知道那不可能的，小墨是我弟弟，顧大哥是……”
“是什麼？”
“是我的恩人。”白鬱潔小聲的說道。
她感覺卓爾凡的狀態又有點不對了，整個人就像一個快要爆炸的炸彈，隨時可能將她包括他自己炸的粉身碎骨！
“我……”
白鬱潔的話還沒說完，卓爾凡突然湊到她的面前，用手挑起她的下巴，毫不猶豫的吻了下去。
“唔……唔唔，不……不要！”白鬱潔用盡全身力氣都推不開吻著她的男人。
直到她感覺自己就要因爲這個吻窒息的時候，卓爾凡才終於從她脣上離開。但是他的兩隻手仍舊撐在她的枕邊，讓白鬱潔感覺自己彷彿被卓爾凡這個人的氣息包圍了。
卓爾凡沙啞著聲音看著剛剛從那個深吻中得到新鮮空氣的白鬱潔說道：“小魚兒，當我一個人的小魚兒好不好？”
白鬱潔看著眼前這個被愛情折磨的瘋狂的男人，突然感覺自己的心酸酸的。
他其實也沒有錯，只是太愛她了，她能怪他什麼呢？怪他太愛她嗎？
“卓爾凡，你信我，我沒有逃跑，我是真的想跟你好好過。”
“我信……”
“你不信！”這次是白鬱潔打斷了卓爾凡的話。
“你說你會試著愛我，你說你會試著接受我，你要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了。但是那天我回家你不在，我找不到你，我去哪裡都找不到你，就跟五年前一樣，我害怕……小魚兒，你知道嗎？我害怕……你總是要我相信你，但是你總是這樣突然的消失，你要我怎麼相信你？”
卓爾凡慢慢低頭，用自己的額頭抵著她的額頭，把手插進她的頭髮裡，低聲的呢喃道：“我想相信你的，我真的想相信你的，但是我找不到說服自己心的理由，找不到……”
白鬱潔在卓爾凡的那句“我害怕”出口的時候就愣住了。
她開始換位思考，她想如果她是卓爾凡，他那麼愛自己，而自己又突然消失，她會不會比卓爾凡現在更沒有安全感，會不會比卓爾凡現在更瘋狂，而這一切都是因爲害怕，害怕再失去。
卓爾凡輕撫白鬱潔頭髮的手漸漸鬆開，其實現在，他已經不知道他該怎麼辦了，他要怎麼才能讓白鬱潔心甘情願的留在他身邊？
他猛地起身留下一句“我去找醫生！”就往外走，他要去一個沒有她的地方好好想想他要怎麼做。
白鬱潔看著卓爾凡離開的背影，想拉住他再問一下白慕墨和顧亦白的事，但是卓爾凡走的實在太快，她坐起身的時候正好看到門被關上。
白鬱潔長嘆一口氣，又躺回了牀上。
卓爾凡回到病房的時候，病牀上的被子被掀翻在一邊，原本應該躺著人早已經不在了，他伸手在被窩裡摸了一下，是涼的，他出去不過半小時，而被窩變冷最少也要在牀上的人離開十分鐘之後纔會冷的如此透徹。
卓爾凡眼神閃過一絲幽深，剛剛冷靜下來的情緒瞬間又沸騰了起來。
爲什麼，爲什麼他的小魚兒就是學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