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寧煙看著他，嘴角勾著淡淡的笑，“你是想說，你心裡沒有這個人，還是說……那個人已經是過去式了？”說完，她搖搖頭，又立刻自問自答道：“只怕是……這樣的回答是自欺欺人吧！”
“不是！”顧培衍握著寧煙的手微微用力，那力氣幾乎有些失控，只讓寧煙覺得一痛，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不是你說的那樣！你聽我把話說完好不好？”顧培衍是真的有些急了，甚至都沒有注意寧煙的表情。
他的手勁越發的大，讓寧煙疼的吸了口氣，她直接將手往後拽，“顧培衍，你弄疼我了！”
聽到她這麼說，顧培衍才驚覺自己失態，忙鬆了手，隨之查看她的手滿懷歉意地說道：“對不起！真的抱歉！我一時不小心！”
寧煙皺著眉頭抽回手，“顧培衍，你要說什麼就說吧！我聽著呢！”
“……”顧培衍動了動脣，還想再關心一下她的手，可看到她淡漠的表情，終究還是忍住了，隨問道：“你剛剛說的那些話，是江以愛跟你說的？”
“我說過了，誰說的，並不重要！”寧煙看著她，“你這麼在意是不是江以愛說的，是怕什麼？是怕她對我說了不能說的，還是怕她說的不夠全面，不足以讓我相信，你準備接下來補充？”
“……”聽了寧煙這番話，顧培衍微怔了一下，看樣子，江以愛的確說了很多不該說的，之前寧煙也是隱忍著不開口，如今，這一說出來，滿滿的都是怨氣，果然……事情遠比他想的要糟糕。
寧煙看著他的神情，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默地等著，等著他主動開口，因爲她很清楚，接下來，他必然有話要說。
顧培衍看著她，鄭重地說道：“對，煙煙，我不否認，我之前的確喜歡一個女人，而且……喜歡了很多年，一直都把她藏在心裡！只是……我喜歡她，不代表她也喜歡我，即使我等了很多年，可最終，卻還是沒有等到！”說到這裡，顧培衍笑了笑，表情很淡，“但我終究也是一個普通人，我也有七情六慾，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我不可能無限期的等下去！當我知道，無論我等多久，都不可能讓她回頭，也不可能等到我要的結果時，我決定放棄了。”
“……”寧煙淡淡一笑，倒是好脾氣地繼續聽著。
看了看寧煙的表情，顧培衍又說道：“你不需要懷疑，你應該知道我的性子，我決定放棄的事，就不會回頭，也不會再給自己留任何的期待和可能！即便是那個人回到我的身邊，我也不會回頭了！因爲，我是一個有原則的人，做任何事，哪怕是感情也不會違背原則。”
寧煙低頭沉默了片刻，“是你明知道她不會回來，還是你真的有原則？感情這種事，又豈能讓原則左右！在感情面前，只怕人人都會潰不成軍。”
“那是別人！”顧培衍立刻反駁，“但在我顧培衍這裡，原則就是原則！我說放棄，就絕不會再回頭！”
寧煙垂下眼簾，像是在思考著什麼，許久之後，終於再開口，“是真的放棄，還是因爲找到了替身？”
“……”寧煙的一句話讓顧培衍猛的一愣，“你說什麼？”
寧煙卻是微微擡起頭，凝視著他，“看來是我說的不夠清楚，那麼我就重複一遍！”
“夠了，不需要！”顧培衍看到她冷漠的眼神，打斷他，“我不聾，我還聽得到！我只是想請你解釋一下，什麼替身？你在說什麼？”
寧煙聽他這麼問，不禁淡淡一笑，“何必不承認呢？我一向覺得，我的丈夫是敢做敢當的，總不至於，做過的事，連承認也不敢了吧？”
“煙煙，你是在用激將法嗎？”顧培衍問。
“沒有！”寧煙笑了，“我幹嘛要用激將法？我只是說了一個事實罷了！這種事承認也沒什麼吧？”
“你讓我承認什麼？替身！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顧培衍兩手一攤，看著她問。
寧煙覺得心口一疼，她實在是不想親口說出那句話，可是……卻又不得不說，微微吸了口氣，她看著他，緩緩說道：“難道……我不是江以愛的替身？”
“……”一瞬間，顧培衍的眉頭糾結到一起，一雙漆黑的眸子彷彿看不到底一般，他就那麼盯著她，目光如矩，更像是一團火射過來，恨不得下一秒將她燒成灰燼。
寧煙被他看得有些不舒服，不知道爲什麼明明她只是說了事實，可在他這樣的注視下，反倒像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事一樣，讓她倒是不敢與他直視了。
下一秒，她聽到顧培衍的聲音，“你說你是江以愛的替身？可你們長得並不相像。”
“是嗎？”聽到這句話，寧煙再度對上他的眼睛，平緩地說道：“你真的確定我和她沒有相像之處嗎？”
顧培衍的目光沒有半點遊移，只是那麼看著她，像是在等待她說出答案。
“呵……”寧煙笑起來，“長得像，並不意味著是容貌像，比如身高、身形或者……背影……”說到後面，她故意停頓了一下，就那麼盯著他看，像是刻意在加重最後那兩個字。
果然，顧培衍聽了，臉色微微一沉，“你說什麼？”
“不必否認了吧！”寧煙平靜地說道：“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我想……我們都不必藏著掖著了！培衍，你是因爲我的背影和江以愛很像，所以……纔跟我在一起的嗎？”
“煙煙……”
“不要叫我！”寧煙打斷他，“我只需要你回答我，是……還是不是！”
“我……”顧培衍面對寧煙的質問，一時有些無所適從，他看著她，有些猶豫。
“怎麼，你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了嗎？”寧煙笑了笑，“那可是你愛的女人啊，愛了十幾年，到最後，卻不敢承認你的感情了嗎？”
“不是！”聽到寧煙的質問，這時，顧培衍終於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維，“煙煙，我們公平一點好嗎？當時我們在一起的時候，皆是各取所需，你不能用這個來責問我，這對我……不公平！”
“是！”寧煙毫不猶豫地說道：“我承認，我們起初在一起的確各取所需，我也必須承認，我和你在一起是有所圖的！”
“既然如此……你那樣要求我，並不公平啊！”顧培衍說道：“我承認，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的確是從你身上找尋到了某種熟悉感，但是……我並沒有把你當成江以愛的替身！”
“是嗎？因爲這種熟悉的感覺像極了你所愛的女人是嗎？所以……你就毫不猶豫地願意和我在一起？”
“但是……那也是你所需要的！”顧培衍說道。他不認爲起初他和寧煙在一起有什麼問題，在他看來，兩人是彼此依存，彼此取暖罷了，寧煙如果用她的說法來要求他，就太苛刻了。
“培衍，你說的不錯，我也從來沒有要求我們第一次在一起的時候，你是因爲喜歡我！”寧煙緩緩道：“我還沒自戀到那種程度！我們最初在一起的原因，我根本沒有計較過！可是後來呢？別忘了，我們已經分手了！那之後你再度找上我，對我表達了追求的意思，甚至還有路宅及我父親逼迫我，又是爲了什麼？我不相信，憑你顧培衍，身邊會缺女人？如果不是因爲某些理由，你又何必非我不可。”
“因爲天底下只有一個寧煙！”顧培衍立刻接過話，“只有一個和我共同生活過，有過親密關係的寧煙！因爲和你在一起，讓我覺得很舒服很自在，這就是我想把你留在身邊的原因！”
“是嗎？”寧煙笑了，“難道不是發現，沒有我這個替身，會讓你覺得生活再次變得寂寞失落的原因嗎？你發現，永遠不可能跟江以愛在起，若想尋求到一點安慰，也只能把我這個替身留在身邊了。但如果連我這個替身都沒有了，你連起碼的安慰都失去了。”
“煙煙……”顧培衍輕聲喝斥了起來，“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看著她，竟有些不可置信，剛剛那些話是出自於她之口，他凝視她良久才說道：“煙煙，你可以指責我，但是……你何必這麼貶低自己？難道你認爲，在我心裡，你就是一個替身而已嗎？我對你所做的一切，僅僅只是因爲你的背影像江以愛嗎？你可以懷疑我，但是……我顧培衍還沒有無聊到那個程度！”
顧培衍說這番話的時候，語氣頗有些冷，而臉的上表情也不太好看，明顯是生氣的狀態，寧煙聽他的解釋，一雙手微微握緊，她也說不清此時自己的感覺是什麼，雖然他是在向她解釋，但是……也不知道怎麼了，即使聽著這些話，可腦海裡卻是一遍遍浮現著江以愛給她看的那些照片，只要想到那兩個相像的背影，她的心情就說不出的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