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視，久久未言。

“你得到天演輪迴了？”石磬蘭先打破寧靜，道。

水凌天搖了搖頭，眼瞼下垂，眼睛掠過不甘和苦澀的情緒，沒有天演輪迴的逆天力量，他想要重聚元神，已成爲不可能之事。

“你沒答應水邪峰的要求？”石磬蘭又道。

“你覺得我要答應他？”水凌天反問。

石磬蘭不停的梳理著她的秀髮，沉默下來。

她的心裡是很高興的，因爲水邪峰讓她沉睡前，就告訴了她事情的始末。

所以在甦醒後，她見到水凌天重傷，很憤怒，立即擊殺邪物，也迫不及待的問水凌天，儘管她已經知曉答案，但還是想要從他那裡確定。

“你要放棄天演輪迴了嗎？”石磬蘭繼續追問。

水凌天搖頭，他看向遠方，道:“天演輪迴分兩卷，等我得到鏡中仙的陽卷後，應該也能夠重聚元神，即使不能，我也要殺回離水宮，打散他的殘魂也要將天演輪迴陰卷給弄到手。”

“可無論你是否得到完整的天演輪迴，你最終還需要我的元神，不是嗎？”石磬蘭的眼眸變得黯淡下來，柔聲道。

真到那個時候，水凌天是否還會再堅持現在的選擇，她不敢確定。

她知道水凌天是一個極爲高傲的人，也清楚他心中最愛的人是誰，他爲了末璃，可以做任何事情，也可以放棄一切。

水凌天淡然的看向石磬蘭，道:“如果你怕了，就離我遠點，只有不出現在我的面前，你就平安無事。”

石磬蘭驚愕，她從水凌天的言語中聽到薄怒之意。

這是他對自己第一次動怒，也是她第一次看見他發怒。

以前他面對自己之時，無論是什麼情況，無論發生什麼事，哪怕是她無理取鬧，憤怒的罵他的時候，他都冷漠看之，不溫不怒，總是那麼淡然。

“對不起！”石磬蘭道歉，心裡有些委屈，她心思聰慧，知道他動怒的原因。

因爲自己的質疑和試探，使得他對自己發怒。

水凌天閉目凝神，運功將身上的邪氣給逼出去，破神境的一擊很恐怖，令他遭到重創，有大量邪氣侵入他的體內，想要將他邪化。

一點一滴的邪氣被水凌天給逼出來，他體內的煉神壺發出無上神輝，不斷的清除邪氣，頭頂冒著一團團的灰色氣體。

水凌天運轉起御龍藏心經，他的功法有剋制邪氣的作用，雙重淨化的力量下，淨化邪氣的速度倍增。

石磬蘭在一旁守護著他，臉色時而冷清，時而柔和。

大劫將起，王血邪物的至強者即將出世，他們破開封印後，必定會再次茶毒大陸。

像鏡中仙那樣的絕世強者已經沒有了，以水凌天的天賦，是唯一能夠有希望能夠達到那個高度的人。

石磬蘭明白，如果水凌天能夠成長到那一步，對鏡世界來說是多麼重要。

換做她來面對邪物大軍，她是沒有把握可以抵擋他們的入侵，但水凌天卻可能做得到。

如果真到那天，即使水凌天不會那般做，她也會成全水凌天，讓他重新踏入當年的巔峰，甚至更強。

若鏡世界淪陷，他們都難逃消亡，可若水凌天能夠帶領鏡世界走向光明，石磬蘭還是希望看到這個局面。

她一直相信水凌天的能力，因爲他可能擁有藏鏡族和離水族兩種恐怖的血脈，從未有任何事難倒過他，從她認識他到現在，他都是不敗的。

“你很高傲，但我也有我的選擇。”石磬蘭呢喃道。

自水邪峰跟她見面後，就告訴很多大陸秘辛，讓她明白很多事情，也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水凌天花費了整整十二個時辰，方纔將體內的邪氣祛除乾淨。

須知，這只是邪物隨意的一擊，就能夠令他這般費勁，若是特意想要將他邪化，估計他要花費更長的時間。

轟轟

這時，靈之試煉之地猛烈的顫抖起來，那是中域的方向，有大量的邪氣沖天而起，像是要將天地都吞噬掉。

水凌天睜開眼睛，神色震驚的望著那濃郁的邪氣，絕對比破神境的邪物還要恐怖得多。

靈之試煉之地封印著多尊至強邪物，據傳還有和始祖龍同一個時代的絕世邪物。

一道封印爆發出強盛的光輝，猶如烈日，衝破黑暗，靈之試煉之地的規則降落，跟那道封印一起鎮壓邪物。

天雷滾滾而下，像是上蒼不斷的咆哮，在憤怒，規則不斷降落，發瘋似的想要鎮壓那頭邪物。

“這尊邪物的實力定是傳說中的境界，一但讓它破印而出，必定會將靈之試煉之地的規則給衝散，所以靈之試煉之地纔會瘋狂的反撲。”水凌天嚴肅的道。

若那尊邪物出世，不僅是靈之試煉之地會消失，對整個鏡世界來說都是致命性的打擊。

有七道模糊身影出現在那裡，他們都在施展著強盛的鏡秘術，不斷的修補那封印。

在邪物的不斷衝擊下，封印出現破損，那七人無法鎮壓邪物，只能修補封印，可以使封印多鎮壓那頭邪物一段時日。

水凌天眼睛一瞇，他從七人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中間那老頭正是他在靈之試煉之地所見到的麻衣老者，他知道後者是鏡中人，今日竟會以這種情勢再相見。

他不用想便知道另外六人都是鏡中人，都在施鏡秘術去封印邪物。

鏡中人向來都只有十人，從來都不曾改變過，若有鏡中人隕落，必定會有新的鏡中人誕生，就像是一個個重複的輪迴。

在他的印象裡，姜陽也是鏡中人，再加上他自己，尚缺一人。

“最後一個鏡中人在神水宮，可他究竟是誰，我上次去神水宮的時候，都未曾發現他的氣息。”水凌天自語。

他推測到第十個鏡中人的模糊情況，但還不知道對方的身份。

鏡中人聯手施訣，阻擋邪氣泄露。

只是那頭邪物太強大了，它在憤怒的咆哮著，隨後探出一個巨爪，竟是穿透封印，朝著鏡中人撕過來。

無形的力量從他們身上散開，形成一堵無形的牆壁，擋住邪物的巨爪。

邪物並非可以完全無視封印，在它強行透過封印的時候，力量遭到極大削弱。

靈之試煉之地的規則，遠古封印的力量以及鏡中人的聯手，這等陣容不可小覷，短時間中，雙方堅持不下，誰都奈何不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