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講到,餘靛荷急於想見農場那些克隆動物們,並問劉麗何時成行。
此刻,劉麗見餘靛荷心情大爲好轉,於是如釋重負,微微一笑答道:“等有空閒的時間,一定帶你去認識農場那些動物,而且你還可以在農場住上幾天,對它們加深瞭解。”
這時斯田福剛好走了進來船艙,聽到劉麗說要帶餘靛荷去農場,就走到餘靛荷面前,蹲下身子,拉著餘靛荷的小手輕輕拍了一下,和容悅色地說道:“餘靛荷,農場的動物們一定會成爲你的好朋友,因爲這些動物也是克隆出來的,也含有你的部分基因!”此時斯田福的心情與劉麗是一樣的,都是如釋重負。
餘靛荷依傍坐在斯田福的大腿上,凝視著斯田福,迫不及待地說道:“有動物們做伴,我將不再孤立!我非常渴望早日見到它們。”
劉麗見餘靛荷已經找到動物爲自己的精神寄託,還急著要見動物們,會心微笑馬上應承道:“那麼下個週末,我們就帶你去農場吧!好嗎?”
“好啊!那就一言爲定!”餘靛荷說完後,伸出了一隻小尾指,劉麗頓時會意,馬上又伸出了一隻尾指,一邊與餘靛荷勾手指,一邊齊聲朗誦:“勾勾勾……勾勾勾,講話不算數就打屁股和嘴巴!”
劉麗與餘靛荷勾完了手指後,餘靛荷滿心歡喜地格格大笑,跟著活蹦亂跳的跑了出去。劉麗與斯田福相視而笑,跟著也追了出去……
一家子四個人,在遊艇上談笑風生,陶情適性,不知不覺已度過了將近四個小時航海的快樂時光。在下午二點鐘,遊艇終於駛近荒島。
這一座荒島,由於沒有深水碼頭,而這艘遊艇又吃水不淺,因此無法直接靠泊荒島的淺灘。
於是,遊艇只能在離島200米的深水地方拋錨,然後換上救生用的橡皮艇,再登島。
他們四人全部登島後,就拿出釣魚工具,坐在沙灘邊那堆巨形的亂怪石上,頂著烈日嬌陽,開始釣魚。
他們人手一根魚桿,餘靛荷由於年幼而手力不夠,於是就用了一支半米長的短桿。
這一帶的海面,沒有污染,海水清徹見底。
這一座荒島不算大,面積只有約1平方公里,海拔也只有約50米高。
在荒島中心高處,長了一片茂密的灌木叢,東面一個小小的白沙灘,是游泳的好去處。
在白沙灘上,還長有幾棵椰子樹,樹上掛滿了熟透了已變成棕色的椰子。
在灌木叢與沙灘交匯處,還見到幾間簡易的茅草屋,是上次那些員工爲躲避陳得方潛水艇追擊而來此避難時,臨時搭建而留下的。
他們釣魚的地方,就在白沙灘旁的那一大堆奇形怪狀的亂巨石上。遊艇,就用鐵錨固定在白沙灘對開200米的海面上,一眼就能望見。
他們在巨石上坐好後,就急不可耐的拋下了有魚餌的魚鉤。
但魚鉤拋入海還不夠一分鐘,餘靛荷就突然驚叫起來:“哎呀!很重啊!是不是我釣到魚了?”
坐在餘靛荷身旁的斯田福,趕忙一手抓住餘靛荷手中的小魚桿,以防餘靛荷被掙扎的大魚拉下水。
斯田福接過餘靛荷的魚桿之後,手中頓時感覺到有沉甸甸的彈跳感。以斯田福多年的釣魚實戰經驗,斯田福估計餘靛荷釣到的是一條10斤左右的大魚。
於是,斯田福就收線……放線……收線……來消耗那魚的體力。
經過斯田福幾輪收線、放線,纔將疲憊的魚慢慢拉上水面,然後用魚網將魚兜上來。
各人圍上來一看,只見是一條名貴的石斑魚,足有10多斤重。
餘靛荷見自己一下釣,就首先釣了一條大石斑,忘形得意地手舞足蹈,高興得笑不合攏!
受餘靛荷滿面含春的歡情感染,各人也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更加聚精會神地盯住海面的浮標。
不久,劉麗也釣了一條大石斑,而斯田福和劉華庸亦都各人釣了一條大蘇眉魚。至於餘靛荷就更不用說了,她是一條緊接一條地把魚釣上魚,可說是四人之中她釣得最多大魚,而且她還釣了一隻近20斤重的大龍蝦,如此大的龍蝦起碼超過50歲。
今天,不知爲何釣得特別多魚,而且都是名貴的大魚,連在這裡釣慣魚的斯田福,也瞠目結舌的愕然起來。
斯田福心想:“真個咄咄怪事,怎麼我這個久經沙場的釣魚高手,反不及初出茅廬的女孩?莫非餘靛荷有特
異功能,能叫魚游上來吃鉤?”
由於一下子就釣了許多魚,他們15分鐘就鳴金收兵了,之後滿載而歸地手拖手走下巨石,去沙灘準備生火燒魚吃。
他們四人作了分工,斯田福和劉華庸一組去灌木叢,負責蒐集乾柴野草,並在沙灘堆起篝火;而劉麗和餘靛荷一組則去海邊,負責將鮮魚和龍蝦除鱗去髒,再用清徹海水把魚蝦清洗乾淨。
一切做好之後,他們就圍著篝火,用帶備的鐵叉,叉著鮮魚和龍蝦,放在篝火上燒。
海鮮被火燒得“啪啪”作響,發出的魚香撲鼻而來,讓人垂涎欲滴。
餘靛荷尤其顯得開心雀躍,因爲這種與大自然充分接觸的求生本能,餘靛荷是第一次嘗試。
餘靛荷對龍蝦的鮮甜味道,也是尤其喜愛,她有滋有味地吃著龍蝦,一邊吃還一邊讚不絕口:“真好吃……真鮮嫩!”
各人見餘靛荷吃得如此開心,自然也滿心歡喜,因爲今天的主角是餘靛荷,他們是陪餘靛荷過生日的。
餘靛荷痛苦的上午已讓他們捏一把汗,下午換了一個環境卻喜從天降,愁山隱去還不讓他們歡忻鼓舞?
他們陪餘靛荷享受完這一頓——味道鮮甜的燒烤海鮮大餐後,飲了一些帶備而來的淡水,就走去茅草屋休息。
在茅草屋小睡了一個午覺之後,他們就帶餘靛荷去沙灘學游泳,這時已是下午四點多鐘了。
四人之中的三個人都懂水性和游泳,只有餘靛荷不懂。
於是,懂水性和游泳的這三個人,就手把手地教餘靛荷如何在水中呼氣,如何浮出水面吸氣,以及如何劃水蹬腿游泳。
餘靛荷由於記性好,理解力也強,因此她只用了1個小時,就學懂了游泳。
到傍晚六點多鐘,天將近黑了,他們四人才結束游泳,收拾好行裝,坐上橡皮艇,駛回遊艇上再洗澡更衣。
各人在遊艇上洗澡更衣的同時,劉華庸就駕駛豪華遊艇,返航回去溶洞。
在回航中,他們坐在頂層甲板的椅子上,心情輕鬆地欣賞著那一片幻景般美麗的天海夜色。
當夜,風恬浪靜,秋高氣爽,萬里無雲,星月皎潔。這些景象和著大海反射月光閃爍的細白浪花,宛如身處浩瀚無邊的宇宙中心。
他們四人良久沒有發出一粒聲,生怕一發出聲音,就嚇跑了月光美色。
他們靜靜地享受著天、人、海三合一的這一個美好時刻。
他們不回味痛苦的上午,只回味輕鬆愉快的這個下午,同時也憧憬著美好的將來。
餘靛荷趁這一個安靜的空檔,在心裡就在想:“農場裡那些克隆出來的動物們,現在會怎麼樣呢?它們會不會與我一樣感到非常孤立呢?唉,它們可能連我也不如啊,因爲它們還被關在籠中。而我起碼還有自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哎!我雖然能重生復活,但與原本的餘靛荷卻有霄壤之別,我由原來劉麗的母親變成了現在劉麗的女兒,而我原來的丈夫更變成了現在的外公。真是世事無常,兩世代之事更無常啊。想當年,我恐懼於死亡,強烈渴望能克隆復活。但如今願望實現了、我復活了,怎知我卻更加孤立、焦慮和恐懼……。當年我向丈夫提出要克隆自己,是不是做錯了呢?”
餘靛荷想著……想著,就在遊艇頂層甲板的椅子上,卷蝦伏下的睡著了。
坐在餘靛荷身邊的劉麗,見餘靛荷睡著了,擔心餘靛荷被海風吹得太久會著涼,於是把餘靛荷抱下船艙的睡房裡睡。而劉麗此時也困了,就與餘靛荷一同在牀上睡了。
這時,遊艇頂層甲板上,就剩下劉華庸與斯田福兩人坐在那。
劉華庸手握駕駛盤在駕駛,斯田福百無聊賴,就架起二朗腿,擡頭舉目在看星星。
這一隻遊艇非常持別,有兩個駕駛盤:一個在頂層甲板,一個在下面的駕駛艙。颳風下雨時可在艙裡駕駛,風和日麗時又可在頂層甲板上露天駕駛,方便駕駛者自由掌握。
劉華庸見斯田福只顧著看星星,於是就拉開了話題道:“田福,你怎麼了?我看你好像心事重重啊!”
“是的!劉叔叔。”斯田福雙眼依然仰望天星,答道:“我總覺得,餘靛荷是越大越不開心,越大就越沉默寡言。我們之間的距離,好像越拉越遠,越來越難以找到共同話題。就像兩塊磁鐵的同極一樣,總處於相互排斥的分離之中!”
劉華庸眼中閃爍出一絲憂愁,他撥弄了一下被海風吹亂的頭髮,長吁短嘆地說道:“唉!我也有你這種斥離的感覺,而劉麗也曾告訴過我,她也有一種與餘靛荷無法溝通的感覺。我時常問自己,這種斥離的感覺,是否與餘靛荷的智力過人有關呢?”
斯田福收起二朗腿,把看星觀月的眼珠轉下來,遙望前方,若有所思道:“說實話,我也覺得餘靛荷智力驚人,簡直難以捉摸餘靛荷的心思。就拿今天釣魚之事來講,我是經常來這一座荒島釣魚的,但卻從沒釣到過,也從沒聽說過,有人會釣到像石斑、蘇眉和龍蝦等這些名貴品種。但餘靛荷今天來與我們一起釣魚,餘靛荷第一個而且只用了一分鐘就釣到了石斑,而我們同樣也很順利地就釣到了蘇眉和龍蝦等等的極爲罕見的名貴品種魚蝦,這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啊!”
劉華庸瞟了斯田福一眼,帶著滿腹狐疑說道:“龍蝦白天在深海睡覺,根本不會浮上水面攬食。莫非,餘靛荷能與它們通靈?大白天也能將它們吸引上來?”
斯田福被劉華庸這一問,突然驚覺起來,連忙站了起身,望著劉華庸說道:“劉叔叔,餘靛荷有與動物通靈的可能啊!劉麗懷餘靛荷時,怎奈過了預產期,餘靛荷就是不肯出世,但牛蛙只叫了兩聲,餘靛荷就馬上出世了。可能餘靛荷由於混合了動物或史前生物的基因,所以她與動物或海洋生物,真的會心靈相通呢!”
劉華庸乾咳了一聲,又問道:“是否我們在提純、接駁和復原餘靛荷的基因時,由於提純得不徹底,結果在餘靛荷的身體上,還是混入了農場那批克隆動物的基因呢?而且在這一批克隆動物當中,有一些克隆動物是含有史前生物的基因的,因爲我們當年在陳得方的克隆研究所,所做的實驗就是爲了克隆史前生物,希望儘快讓史前生物復活。”
斯田福遞了一支礦泉水給劉華庸,快人快語答道:“餘靛荷的身體混入了克隆動物基因或史前生物基因也不出奇啊!餘靛荷的基因能混入克隆動物們的身體中,克隆動物們的基因同樣能混入餘靛荷的身體中啊!”
劉華庸將整支礦泉水,“咕嘟咕嘟”地喝過精光,打了個飽嗝又問道:“那麼,是否餘靛荷身上含有了克隆動物基因,才形成餘靛荷可與動物通靈的特異功能?以及基因差異造成餘靛荷與一般人智力的差異,才導致餘靛荷無法合羣呢?以至於餘靛荷總覺得自己非常孤立和恐懼呢?”
斯田福雙手抱胸,來回踱著方步,沉思片刻後答道:“餘靛荷可與動物通靈,這一點在她出世時和剛纔的釣魚中已可證實。至於餘靛荷無法合羣是否與基因有關,這一點我覺得不容置疑,肯定有關!現在問題在於,我們該如何做,才能讓餘靛荷感覺到自己不是被自然人社會排斥而是被包容,不是被恨而是被愛!”
劉華庸心裡一絲絞痛,搖了搖頭,嘆息道:“唉!我們還能做什麼呢?餘靛荷的超級智慧決定了餘靛荷的超級痛苦,這點我們已無能爲力更改!現在唯一可做的,就是多些關心餘靛荷,給予餘靛荷多一些愛!如果餘靛荷想與農場那些克隆動物們在一起生活,我們應立刻滿足餘靛荷的要求,這樣或許能讓餘靛荷感覺到不那麼孤立!”
斯田福對餘靛荷牽腸掛肚,臉上露出淡淡的淒涼,但斯田福突然又毅然決然地說道:“那麼,我們不要耽擱了,儘快安排餘靛荷與農場的克隆動物們會面吧!如果餘靛荷很想與克隆動物們朝夕相處,可以把餘靛荷的實驗室搬去農場。餘靛荷的心境開朗,對我們的克隆實驗也有幫助啊!”
劉華庸緩緩站起身,拍拍斯田福的肩膀,點頭認同道:“田福,你說得對,就這麼辦吧!”
他倆邊航行、邊傾談、邊欣賞夜景,不知不覺已航行了將近四個小時,眼見就要駛近溶洞,於是斯田福下去船艙,叫醒了熟睡之中的劉麗和餘靛荷,要他倆一起準備離艇登岸。
遊艇抵達溶洞的深水碼頭泊岸後,他們四人又到山頂吃宵夜。當吃完宵夜,纔下去溶洞沐浴更衣,之後纔在溶洞各自的房間裡安眠就寢。
第二天一早,大家吃完早餐之後,斯田福、劉麗和餘靛荷一家三口就與劉華庸告辭,之後一家三口由余靛荷駕駛直升機,飛回別墅。
經過這一天度假,餘靛荷心情開朗了許多。斯田福和劉麗有見及此,也都放心了許多。爲了讓餘靛荷有更好的心態,他倆決定下個週末,就帶餘靛荷去農場見那些克隆動物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