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30日，下午。

杭都大學，國文系。

澄光樓，階梯教室。

看著臺下坐著的三四百位學生，文學教授蔡啓智非常滿意。

他上的這門課叫華國文學概論。

原本只針對杭都大學國文系的一百多名學生。

可沒想到，開課一個多月後，憑著自己紮實的文學功底和極具特點的語言能力。

外系來旁聽課程的同學竟然超過了本系。

而這也是十一長假前，最後一節大課。

沒想到階梯教室依舊爆滿。

蔡啓智十分感慨，如此下去華文復興，指日可待啊。

再不用被歷史和哲學打壓了。

他人一興奮，講起課來例子也就越來順手。

有種信手拈來的感覺。

講到高興的地方，蔡啓智道：“同學們，所以說，缺乏語言能力者，思考能力必大受限制。”

“呃，我舉個例子，就那個現在挺火的歌手，叫什麼楚天的，你們認識嗎？”

聽到他提及這個名字，臺下的學生一愣，隨後譁然。

“認識！”

“我偶像！”

“哈哈哈，想不到蔡教授也是我們家人。”

“蔡老師也聽歌，聽那首啊！”

......

蔡啓智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課堂效果出來了。

蔡啓智擺了擺手，示意衆人安靜。

然後，對著麥克風道：“同學們，我不聽歌，而且我就算要聽，也不聽楚天的歌！”

他這句話說的很重。

一瞬間，麥克風裡都有了鳴叫聲。

階梯教室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愣愣的看著蔡啓智。

而他，則緩緩開口：“我們看，現在的華國樂壇都充斥這什麼樣的歌曲，詞作者連基本文學素養都沒有。就像那個楚天，寫的都是口水歌！”

這下，畫風突變。

很多人都沒反應過來。

蔡啓智環顧四周，見同學們都在皺眉思索，於是繼續道：“這就是我剛纔說的那個話題，缺乏語言能力者，思考能力必大受限制。”

這話，就有點過分了！

同學們聽出來了，這是變相罵楚天呢。

當即，就有幾個楚迷怒視著蔡啓智。

只不過礙於對方的身份而沒有發作。

蔡啓智似乎沒有發現下面的異常，對自己舉的例子非常滿意。

而後，繼續說著：“其實，不瞞各位，楚天就是我們杭都大學的人。他的父親就是我的同事，歷史系教授，楚雲飛。”

這下，譁然聲一片。

“呃，沒想到楚天和我們杭都大學有如此大的淵源。”

“哇，楚神是杭都大學的。”

也有一些同學開始思考，蔡啓智的發言是否妥當。

他沒理這些，繼續自顧自的說道：“楚天小的時候，甚至還到我家玩過。不過，我依然要批評他，以後寫歌要注意辭藻，不然真的沒法聽。現在，還有一些媒體把他稱呼爲杭城之子。依我看，有些過分誇大了。”

“他一個戲子而已，在古代，那就是不入流的下層人物！”

蔡啓智說完這句話，階梯教室內的議論聲不止。

突然，一個男生高高的舉起了手。

蔡啓智一愣，還沒到提問時間啊。

也就在他愣神的時候，那名男生已經激動的站到了桌子上。

瞬間，階梯教室內，所有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那名男生用最大聲音問：“蔡老師，您好，我是歷史系的學生，也是一位楚迷。剛纔您對華文知識的講解很到位，我也受益匪淺。但是，這裡我也想問一下，您後來用我的偶像，呃就是楚天當例子是否得當。據我所知，流行音樂背靠市場，歌詞寫的好不好，要經過市場的檢驗，而非蔡老師說的單純詞句的堆砌。”

“要是這樣的話，像蔡老師這樣的文學人才，肯定是作詞高手。”

“另外，我還想問一下蔡老師，依您所見，歌手們如何做到市場需求和文學修養的並行。”

隨著這名男生的提問，階梯教室內落針可聞。

蔡啓智也瞪大了眼。

這學生，也太大膽了。

不過，這個問題也並非回答不了。

蔡啓智笑了笑：“這位小楚迷問得好，其實我們的歷史早已經證明這點，宋詞元曲不是做到了文學性和流行性的結合了麼。”

這個回答，天衣無縫。

也應該被無數同學叫好。

可蔡啓智下面的話，再次讓所有人沉默。

他畫蛇添足道：“所以我批評楚天，他的文學修養不夠，寫的那些歌曲太過小兒科。真應該回來上上我的課，不然即使出名，品德也早晚會出問題的，因爲他的思考受限！”

聽到這話，許多學生心裡產生了一個想法。

這也太......

自大了！

那名學生憤怒了，蔡啓智明顯在罵楚天弱智啊。

於是，他繼續叫道：“如此而言，蔡老師曝光別人的隱私，是否品德也出了問題。”

這下，捅了馬蜂窩。

蔡啓智從來沒受過學生如此當面指責。

聞言，怒不可竭的罵道：“你敢質疑老師，混蛋！”

“我告訴你啊，你廢了，你前途沒有了！”

“啊，你哪個班的。”

這下，所有人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一向溫文爾雅的蔡啓智竟然罵人。

那名男生也被嚇了一跳，不過很快鎮定下來。

他跳下桌子，背起書包，不屑的看了一眼蔡啓智，道：“說了，我是歷史系的，叫李斌。”

然後，徑直走向門口。

出乎意料的，嘩啦啦。

幾十個男孩女孩竟然跟著他走了出去。

“你，你......”

蔡啓智氣的捂住心口。

氣的把自己的茶杯摔在地上。

這下，階梯教室裡亂作一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