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聲的喝了一盅酒,略有些擔(dān)憂的說:“帝皇如此重情實在是不好的。”
杏冷有些醉了,趴在桌上:“是啊,身爲(wèi)帝皇不能有情,愛情親情都不能有,這就是帝皇的悲哀。”
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就趴在桌上,沒有了什麼力氣。
剩下的她,本來平靜的心被她這樣說,已經(jīng)亂了。靠著椅子只是一盅一盅的喝著酒,宮中並未有宮女,故而沒有誰出來阻攔。
她喝得十分暢快,最後兩壇給杏冷忘愁的酒,都落入她的腹中。
兩壇酒下去,昏昏沉沉。看來酒量真的不好了,恍惚之間看著身穿朝服的兩個人走進(jìn)來,不由得迎上前,卻是踉踉蹌蹌,差點絆倒被他扶住。
身上淡淡的茶香甚是好聞,倚在他的懷中,鼻子之間都是他身上淡淡的茶香。恍惚之間聽見問身旁宮女:“她怎麼了。”
宮女低頭有些唯唯諾諾:“杏冷姑娘略有些傷心,娘娘就陪她飲了幾盅。”
“幾盅?”他低頭看著倘若不要他扶就站不穩(wěn)的她,道:“兩壇算是幾盅?你們身爲(wèi)奴婢,不攔著主子,該當(dāng)何罪?”
她瞇起眼,想要看清他,可是怎麼樣也看不清。故而也就放棄了,揪著他衣領(lǐng),一副護(hù)短的架勢,狠狠說道:“我的人不是叫進(jìn)來給你訓(xùn)的,倘若你要訓(xùn)就去別處,這裡的宮女都是紅顏閣的人,危急時刻她們也只是聽我一人的,你根本沒有指使她們的權(quán)利,你知道嗎?”
他握住她的手,可是卻被她推開,她退後兩步踉踉蹌蹌的穩(wěn)住腳步。宮女連忙上前攙扶。
她已然到了桌邊,手碰上冰冷的酒盅,隨即握上酒盅,冷漠的扔到地上,彭的一聲在他四分五裂。這讓他也皺了皺眉。
她擡起手,指著他,聲音顫抖:“你可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麼過的嗎?紅顏閣那樣淡然都是裝的,涼城之中那樣的清高樣子,也是我裝的。你知不知道你傷我有多深,你知不知道我爲(wèi)你流了多少眼淚,我爲(wèi)你多少次噩夢連連。”
宮女們通通下跪,雖然面上惶恐,可是心中卻不以爲(wèi)然,他們兩個這樣的架勢她們都習(xí)以爲(wèi)常了。
只見這位兇狠的帝皇揉了揉眉心,看著地下跪著的人,擺了擺手讓他們都退下。
上前兩步,抱住正要發(fā)問的人,道:“嗯。”
只感覺到胸前一陣捶打,道:“你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隨之而來的是哽咽的哭聲。
許久不知是打累了還是還是哭累了,漸漸的就不鬧騰了。他還是抱著她許久,才鬆開她。看著她鼻涕眼淚都流在臉上,他嘆了口氣。
拿著帕子仔細(xì)的幫著擦了擦,喚宮女進(jìn)來好好的伺候,沐浴更衣之後,只是靠著牀沿看著摺子,是不是看了看熟睡的那個人。
李顏夕醉了很久,起來之時聽聞自己做那些荒唐事情之後,就不忍扶額,發(fā)誓絕對不會再在他面前喝那麼多酒。杏冷正在給她盤發(fā),故而勸解道:“皇上想來應(yīng)該習(xí)慣娘娘如此這般。”
她聽著這句話就有些惱,瞪了杏冷一眼道:“還不是因爲(wèi)你。”
杏冷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
吃過飯之後,本來想著繡繡花的,拿起針線就聽聞外面的宮女來傳,說是林嬪請杏冷過去幫描描花樣子。
杏冷看了看她,只聽見她針線穿梭的聲音:“既然她叫你,那麼你就去吧。”
杏冷行禮之後就跟著宮女離開了,來到芙蓉殿。
宮女一路無話,倒是引著她到了一個偏僻的地方,大門一開,就看見林嬪端坐在上座,笑瑩瑩的看著她。
這不經(jīng)讓她皺了皺眉,看了看四周,心中打量了幾分,卻是遲遲不敢進(jìn)去。
只聽見輕輕冷冷的聲音從裡面?zhèn)鞒鰜恚?“你們主子什麼Xing子你還不知道嗎?倘若我毀了你,想來她會毀了我,故而如今我是不會對你出手的,進(jìn)來吧,不過就是想找你說說話。”
“娘娘說笑了。”杏冷這才輕擡腳,緩緩的進(jìn)入殿中。
林怡指了指椅子,道:“坐吧,娟兒上茶。”
娟兒上茶之時給了杏冷一個眼色,杏冷只是偏過頭去。這不由得讓娟兒皺了皺眉。又不敢多有舉動,畢竟如今上頭還有人看著呢。
杏冷直白的看著林怡,道:“倘若娘娘有什麼事情,就直說,畢竟我們娘娘也是十分離不開奴婢,故而早點說完早點離開。”
“你是因爲(wèi)你們主子才如此這般和我說話的嗎?你曾經(jīng)服侍過皇上,宮中的規(guī)矩都是嬤嬤交給你的,如今都忘了嗎?”林怡這一聲不平不淡,如同一隻箭,讓人不得不防。
“不,奴婢沒忘。剛剛奴婢給林嬪娘娘行禮,如今口頭上奴婢娘娘的,到底忘了哪一點?”
“好一個口齒伶俐的宮女。”林怡如今的身份,一個宮女都敢這樣對待她,她不由得怒極反笑。
“謝謝娘娘謬讚。”
“我如今叫你來,是想讓你做我的內(nèi)應(yīng),好好的幫我除掉你們娘娘。”林嬪覺得再說下去她都會瘋了,故而只是直接了當(dāng)?shù)恼f出了想要她做什麼。
這讓杏冷皺了皺眉,擡頭看著林嬪,道:“娘娘不是在說笑吧,你讓我背叛我們娘娘?”
“當(dāng)然不是,說笑也不是這樣的說笑。”林怡笑了笑。
“娘娘,做事之前還是好好的想想吧,很多事情你應(yīng)該做,很多事情你不應(yīng)該做,倘若不好好想想,錯一步可是會全盤皆輸?shù)摹!?
說著就起身,恭敬的對林怡行禮就要退下。還沒出門,身後就有聲音穿出來:“你可還記得燈會你見過的那個郎君?”
這句話讓杏冷的腳步一怠,不由得回頭看她。道:“你和娘娘的恩怨情仇,或是和我的恩怨情仇,介是後宮之事,和他無關(guān),他是無辜的。”
這句話一出,林怡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道:“這是學(xué)你家的主子,畢竟你家的主子也是這樣要挾我的不是嗎?拿我父母的命。”
這句話讓杏冷後退兩步,擡頭看著林怡,道:“娘娘,過幾日我再差人給娘娘送來答覆。”
“好,可是要是讓你家娘娘知道一點風(fēng)聲的話,那樣他的Xing命就。”林怡笑著看她。
杏冷皺了皺眉,拂了拂身,道:“是。”
回去宮中的路上,杏冷想了很多種,最先想到的就是找李顏夕,告訴她一切,可是那個時候她的郎君。之後還想過要背叛李顏夕,可是這個想法剛剛蒙起,就被抹殺了。
杏冷就這樣回到宮中,強行服侍了半日,李顏夕看她心不在焉,以爲(wèi)她還在爲(wèi)燈節(jié)那件事傷心,就勸了她兩句,之後就讓她好好的回房歇息了。
沒有杏冷陪著,李顏夕也無心繡花,只是坐在外面石凳之上,下著棋子。
黑白棋子交錯,她喝了口茶,興致正高。只見一隻手?jǐn)y了棋子就要落下。
落下的一處讓她皺了皺眉,她也不擡頭看看是誰,一盤棋下來,輸?shù)脩K不忍睹。
她隨手把棋子拋出,耍賴道:“我不下了,你明擺著是欺負(fù)人。”
棋子落下之後,他隨意擺正之後,道:“如今可是你贏我了,夫人可要再來一盤?”
她不禁低頭看,只看見黑白交錯的棋子中,如今已經(jīng)是另外一番局面。也想到剛剛有錯的一步是在那裡,頓時覺得臉紅,不由得皺了皺眉,道:“你這是在羞辱我。”
他喝了一口茶水,扇子搖呀搖,盈盈笑道:“夫人說哪裡的話,我怎麼敢羞辱夫人。都說夫妻榮辱與共,故而夫人的榮辱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