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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0章 新的序幕

?若冰的神情愈發古怪,過了良久才恢復正常。冷冰焰笑了笑,領著夏羽、夏天退出去,路過龍噬身邊的時候,輕聲道:“好好跟她談談?!?

龍噬點點頭,看著冷冰焰的背影若有所思。又看了眼獨自站立著的若冰,微微嘆了口氣,或許她正在糾結吧,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冷冰焰。不過總會轉過彎來的,龍噬堅信。

九幽魔神界的空氣中透露著肅然的氣息,尤其站在魔神殿上,瞭望遠方,整片蒼茫大地都踩踏在腳下,頓生捨我其誰的豪放氣概。

冷冰焰立於道場的一個角落,身邊矗立著一根幽黑的巨柱。習習涼風吹來,顯得很蕭瑟,不過從背影看去,卻是有著一種超乎尋常的絕塵、灑脫。一時間美到了極點。

若冰小步靠近,望了眼,心靈深處隱隱被觸動了下。冷冰焰回過頭來看到她,問:“你看這九幽魔神界怎麼樣?”

若冰沒有回答。

“站的地方不一樣,感受也就不一樣。記得我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感受著涼風習習,以弱者的視角觀察,它是宏偉、浩淼的,強者如雲,甚至見到的絕大部分高手都要比我強上許多。然而現在,感覺不一樣了。”

“那你現在怎麼感覺的?”若冰問。

冷冰焰張了張手,舒出一口氣:“現在嘛,混元至極聖人巔峰的實力,再看這裡,它依舊宏偉、浩淼,但在這宏偉、浩淼中少了那種不禁令人生出敬畏之情的壓迫感。看淡了,九幽魔神界也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世界中層次較高一點的一個?!?

若冰點點頭:“現在你很強,是不是有種蒼生皆如螻蟻的感覺?”

冷冰焰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淡笑道:“或許有一點吧。就好像回首往昔,磕磕碰碰地走過來,不管當初怎樣的兇險,現在看來都能一笑泯去,不值一提了。”

“看來你的境界真的高了?!比舯α讼?。

冷冰焰笑而不語,過了一會兒,掃視若冰道:“你覺得現在的自己是誰,是前世千凝,過去的韓冰若,還是現在的若冰?”

若冰搖了搖頭:“前塵往事不可追,一成相思一層灰?!?

“說了等於沒說?!崩浔嫫擦讼伦?,“不過說來也是,所謂‘前塵事,憶如煙,欲相辯,已忘言’。雖然往事不可諫,不過來者猶可追嘛。”冷冰焰打趣著若冰,秋水橫波,就差赤裸裸地說把握住眼前人了。

若冰先是一愕,然後彷彿默認似的點了點頭。問道:“那你說,我該叫你什麼?冰焰,還是‘老師’?前世你是我的師尊,今生亦師亦友,卻又稀裡糊塗拜你做了一年的師父,算起來,好像‘老師’的成分更多一些。”

“那你就繼續喊我作‘老師’好了,我還是很樂意有你這麼個徒弟的?!崩浔嫘α诵?,雖然佔著若冰的便宜,不過從她悠久的經歷來說,紅蓮是千凝以及若冰的老師,這是不可迴避的。

如果若冰將自己定位爲若冰,則理應承認紅蓮是她的老師。

若冰啐了她一口,不過還是恭恭敬敬地朝她一行禮:“那就拜見老師啦。”說得不甘不願,好像別人逼她一樣,冷冰焰白眼一翻,很受傷地點點頭。

記起了什麼,從腰間的乾坤袋中取出一物,丟給若冰?!氨P古之心?”若冰驚訝了下,反射式地伸手接住?!斑@……?”

“拿著?!崩浔嫘Φ?,盤古之心含盤古之力,是盤古身殞之後存留下來的精華,“收起來,不要讓三清看到了?!?

三清一直自稱盤古正宗,若是知曉盤古之心,一定會出來討要的。而偏偏冷冰焰對三清感官不佳,這盤古之心也打定了主意不給他們。倒是若冰挺合適,肥水不流外人田,便給若冰了。

況且前世千凝與盤古之心也算有緣,裡面的那道鴻蒙紫氣更是助她奠定了半聖之體。若非天道滅世,千凝已然成聖。

雖說前世與今生看起來沒有聯繫,但冷冰焰認爲,沒有聯繫是不可能的。鴻蒙紫氣既然已經被千凝觸碰,則以它的高傲獨行,必是不會讓第二者碰了,也就準定它是千凝之物。

而千凝就是現在的若冰,得到盤古之心,煉得裡面的鴻蒙紫氣、成爲聖人,也就順理成章了。

千凝當然不知道冷冰焰心中的想法,甚至冷冰焰自己也覺得這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內容,也就沒有再說下去。只是交代若冰好好收著盤古之心,等有朝一日用得著的時候再好好研究。

領著若冰在魔神殿周圍走了一圈,若冰看起來對身邊充滿陌生的環境表現出了極爲少見的新奇。一遭走下來,心境的變化十分巨大。

冷冰焰像是九幽魔神界的主人,高高在上,路途守衛的士兵見到她,也是用了參見萬魔之祖的禮節。這令跟隨她的若冰格外驚奇,連帶著彷彿自己的身份地位也高了一大截。尤其魔神殿周圍的居民實力均在中上階以上,卻朝著自己畢恭畢敬,這怎不讓人心生感嘆。

冷冰焰見若冰狐假虎威之勢,只是笑了笑?;氐侥竦钪岜闳o她一部功法,接著將她關進密室當中,讓她好好修煉。

地球。

已經過去了三年的時間,冷冰焰將若冰安頓在九幽魔神界之後,再次降臨這裡。

經過這三年,一切又恢復了平靜。軒轅守護與神諭家族偃旗息鼓,敵對的情緒終得緩解。在這個世界上,總會有一些事物和我們擦肩而過,有些像水一樣地流走了,有些卻會掛在我們的衣肩袖口,彷彿是時光爲我們而特地送來的手信一般。

這些事物,有些本來就會和我們有著各種各樣、千絲萬縷的牽掛,有些卻似乎只是碰巧,才被我們在歲月中隨手而羈留。

這其中錯綜複雜的關係,我們一般稱之爲“緣”。

夏日無語,放眼水天雲色,清晰了碧落的星光。今夜思緒濃,任心事安坐在靜止的燈光裡。

夏月夜前來告別,而“冷冰焰”也準備前往神界。這彷彿是一段劇情落下帷幕,然而實際上,這又是另一場戲開演的序幕。

將神諭家族遷至紫焰星,冷冰焰堵住了與“自己”告別,並準備徹底遠去的夏月夜。

夏月夜看著前面既是紅蓮又是冷冰焰的人,笑了笑:“還以爲上次你就會死揪著我問我是誰呢,沒想到你這麼能沉得住氣,直到今天才找上門來?!?

冷冰焰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夏月夜自討沒趣,嘆了口氣,飄到她的身前:“我準備走了。”

點了點頭,冷冰焰問:“是和夏紫然一起吧?”

“是的?!毕脑乱裹c頭,“我和姐姐要離開這。在臨走前,我準備將一些事情告訴你?!?

冷冰焰微微皺眉,“夏紫然怎麼沒來?”

“她不喜歡離別?!毕脑乱剐α诵Α!捌鋵嵨乙膊幌矚g。一天之內兩次與你告別,還真是有點意思呢。”

冷冰焰搖了搖頭:“那你有什麼要告訴我,我洗耳恭聽?!?

夏月夜無奈一笑:“還真不懂得情趣。”盯著冷冰焰的脖頸看了一會兒,忽然一揚手,拽著一條鑲有菱形水晶的項鍊道:“這個送你。”

“我已經有一條項鍊了?!崩浔鎿u頭,雖然這條項鍊很精細,是冷冰焰喜歡的類型,尤其那純潔無瑕的菱形水晶,細膩白皙,更是水晶中的極品??墒抢浔婢芙^了,閉上眼睛,下定決心不接受它的誘惑。

“你說的是那條串著混沌珠的項鍊吧。”夏月夜淡淡一笑,將水晶項鍊拋了過去。

鬼使神差地,閉著眼睛的冷冰焰居然伸手將它接住了。心中一愕,隨即憤怒道:“你算計我?”

夏月夜搖頭:“先別忙著拒絕,就算當作一個回憶。”

接著,夏月夜倏地出現在冷冰焰的身旁,身法玄妙,冷冰焰甚至沒有察覺,他便已經過來了。如幽靈一般,冷冰焰心中一驚,急忙朝後退去。

“別鬧!”夏月夜卻是輕聲一喝,聲音中透露威嚴,讓冷冰焰無法反抗,只得乖乖地停下身子。

靠近耳畔,夏月夜小聲說起來。

冷冰焰仔細聆聽,聽著聽著,眼睛陡然一瞪,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盯著夏月夜一陣猛瞧,打量了許久,流露出複雜的情緒。

夏月夜繼續說。冷冰焰聽得臉色慢慢變換,到最後甚至有些無法是從,或者說被震撼到了。

說完一切,夏月夜微微笑了,將手放在冰焰的肩膀上輕輕拍撫了兩下。

……

沒有人知道夏月夜究竟對冷冰焰說了什麼,但無疑他沒有再保留。冷冰焰靜靜地立著,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夏月夜已經走了。

這一刻,對他的誤會全然消逝,朝著虛空看去,不禁長嘆了一聲。捏了捏手中的項鍊,遂將混沌珠取了下來……

冷冰焰一聲不吭地回到魔神界,進了密室開始閉關。

—第二部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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