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章 重逢前夕

鏡像位面大陸之上，所有能感應到兩臺高達之間決鬥怕只有一個人完全不把這個事情放在心上，而是在專注地忙著自己的事情。

比如，整理行裝。

個人儲物空間這種東西居然沒有在滅世之戰後一併退化，在鏡像位面魔法科技史上，簡直可以用奇蹟來形容，這大概也是所謂需求供給關係的具體體現罷。順道一提，唯一能夠與之媲美的上一世代遺產，大概就是普及到村級的魔法傳送陣了。

不過這兩個東西雖然確實給大陸上的旅客們帶來了難以想象的便利，但是“遠行”本身的意義卻也並沒有因爲這兩個方便之處打多少折扣——

比如從現在的卡拉爾村裡，正在認認真真收拾行李的殷焱行爲上，就能充分地體現這一點。

前面已經說過，殷焱和先行者由於時空亂流帶來的誤差，來到這個位面已經足足有五年的時間了，而且她的外貌或者說生理年齡也在這穿越效應的作用下，年青了“至少”五歲以上。

這個“至少”的具體數字連先行者都不敢去問，光從可憐學妹在卡村中學今年才初三畢業就差不多可以看出來了。不過聽說對於女人來講，年青一些總不是壞事，所以先行者這邊總覺得沒啥大問題，倒是格魯這邊感覺稍微有些棘手。

就算小女生的青春期普遍比男生早吧，可如果一個初中生五年多一直保持著變化不大的外貌，即使是在鏡像位面也還是會招來三姑六婆之類私下議論的。所以即使殷焱這次沒有動“外出尋找艾斐”的念頭，老教師格魯也要策劃出一場搬家來。

然後私底下關於此事牢騷最大的卻是殷焱本人。

原因很簡單，現在她這個年齡在ACG或者類似作品裡太過尷尬：劃歸LOLI太老，往熟;.殷焱同學也享受不到14歲擁有傲人身材地福利……這算什麼

好歹也算是穿越過來的，憑啥別人能有後宮男佳麗三千，最不濟還能當個小後媽。自己穿越過來就得重新念初中呢？鏡像空間魔法科技退化關她殷焱啥事啊，哪個倒黴的穿越者會把開頭的五年時間全部浪費在應試教育上捏？

最可氣的是，明明只是和學長幾年沒見面而已。怎麼就變成了他一千多年前就跑這個位面泡妞了呢？

雖然格魯一直替某人遮掩兼拼命轉換話題，聰明伶俐地學妹還是能從那些片段的字裡行間之中，發現學長在短短時間內就建立起了規模絕對不小的後宮雛形。

姐妹花，熟女博士這類就算了，似乎連女矮人都不放過，還是長了鬍子的？！

原本一個挺不起眼的宅男怎麼可以突然變態到這個程度？殷焱差點就對這個位面絕望了。

至於什麼學長千年前的老相好起碼還有三個以上活著的，當初明明是帥哥一個的格魯如今也變了老頭子這些悲慘地消息，她已經徹底扮鴕鳥無視過去算了。

五年來總算等到了學長出現的消息。結果想坐傳送陣過去都得要求初中學歷。背運學妹簡直又想仰頭面對蒼天怒吼：“我又不是穿越自虐系小說的主角，賊老天你爲何要這般折磨我！”

都到現在這個份上了，自然更不能對自己馬虎。別人往儲物空間裡放行李都是用丟的，現在的殷焱卻非要一件一件收拾整齊了，恨不得打包裹帆布最後還勒上一層寬膠帶。包裝也就算了，連擺放的順序都絲毫不能亂……

某種程度上很理解殷焱地格魯並沒有說什麼。該教的東西他已經全部教完了，甚至可以說重複了好幾遍。可殷焱這孩子脾氣不是一般倔，不管學習也好，別的什麼也好。只要是她認爲不對的，就是打死她也不往腦子裡裝半點——以地球人在這個位面堪稱變態地體質，格魯真想要打死她其實也滿難的——這種堅持自我的固執令他多少有些感慨。

這女孩真是像極了御風的人，甚至比費亞那廝都要像的多，偏偏現在能夠教導她地只有自己。弗萊婭艾爾達就算能在五年前回歸或者甦醒，克萊茵（殷焱的化名嘍）可能也會因爲費亞的緣故堅決和她們劃清界限。

格魯並

殷焱不自覺地顯露出地那些牴觸情緒，事實上。像沒肺很快就融入到穿越位面的變態纔有問題。再說後者的穿越基本可以說是自找，殷焱這邊可是實打實的“被拋棄”。雖然誰都知道艾斐不是故意丟下她和先行者自己溜號，但是該不舒服的時候還不是一樣不舒服。

到了異時空，自己這邊改變了不說，就連唯一的熟人那裡也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這種時候誰心裡能不犯嘀咕？格魯不傻，艾斐的來歷就算從來沒有公佈過，基本上凡是接觸他久了的人也都能猜得出來。先行者在這裡，證明對這個女孩很重視，可也就到這個程度了。格魯可不相信艾斐沒有親自過來保護殷焱的能力。

不管這女孩和艾斐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總歸一定是艾斐那邊造成的，就像當初那廝剛一出現，格魯就在同他的單挑中敗北，後來開紅扎古，搞後勤之類倒黴事一堆，好不容易得了個暴風高達，明顯跟其他主角級別的機體出力不是一個數量級的，只能欺負一下扎古……

想到這裡的時候，格魯驚訝地發現，自己對某人的怨念好像不比任何人少。這種情況下口不對心地去勸說殷焱也毫無意義。她雖然看起來年紀挺小，實際上已經蠻成熟了——格魯這邊當然也不知道時空亂流的影響，地球人在這個位面衰老緩慢等等玄乎的東西，他只要看到表面現象就夠頭疼了。

這五年以來，格魯真正的交流對象，顯然是先行者。

以他的權限能夠接觸到的千年來所有資料，已經全部轉達到了先行者那裡。在沒有誘發出殷焱創造能力的前提下，先行者確實比較靠譜一些——當然了，殷焱的真正實力目前恐怕連先行者也不太清楚，因爲她懶得表現出來，也不想在艾斐出現之前就參與進這個位面去。

格魯已經覺得自己老了，身體上的舊傷不算什麼，但是從培養艾普莉的時候開始，他就總覺得自己已經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了。扎古隊每個隊員在五十年中的孤獨，完美地綜合傳承到了他的身上。這不是什麼好事，對於格魯來說，只不過又一次趕鴨上架而已。

他既不想當領導，也不認爲自己有所謂的領袖才能。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暴風高達遠遠超過一般扎古的實力，使得格魯必須強迫自己忘記五十年之期，他得想頂到什麼時候就要頂到什麼時候，直到弗萊婭返回，艾爾達甦醒，或者艾斐重臨爲止。

雖然他真正甦醒還沒有到五十年，但他知道自己已經是最後一個人了。將來很可能再也沒有舊人能夠照顧艾爾達，等候弗萊婭……有時候他甚至想在自己覺得實在頂不住的時候，就跑去滅了龍族，滅了聖倫！幹掉所有世俗國家或者政權，御風工會要再接不過手去，他也再沒有別的辦法了……

如果五年前殷焱和先行者沒有出現的話，恐怕格魯還真的有些熬不住。

所以在殷焱隱約的落寞之中，格魯總覺得隱約能夠看到自己。

那個總是被遠遠拋在後面，明明已經盡了自己最大努力，卻和前面身影越拉越遠的自己。

先行者真好，完全不必有這些煩惱，每天在教學樓後面僞裝雕像就可以解決一切問題。

格魯自己這樣的“凡人”卻總是等不到奇蹟出現，或者眼睜睜地看著奇蹟在自己身邊發生。

殷焱要走了，格魯卻還是不想回去。

聽先行者說，弗萊婭艾爾達姐妹倆都沒有什麼大的變化，依然是千年之前的青春動人。自己這邊土都要埋到脖子了，教出來的學生都快和她們一樣大了，還回去幹什麼呢？

暴風高達給艾普莉就好了，克萊茵由費亞或者姐妹倆磨鍊也就成了。

什麼老驥伏櫪那是胡扯！人老了，就乖乖躲一清淨角落裡等死也好……

所以，殷焱在收拾好東西走出房門的時候，直到踏入村中傳送陣的時候，都沒有看到格魯老師的身影。

她並沒有去問先行者，雖然明知只要自己去問，必然會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