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罷不能 欲罷不能 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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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季宛寧來說,目前困擾範麗華的那個問題,實在不是一件小事。偷拍照片的那個人是誰?他(她)是如何偷拍到別人做愛場面的?除了敲詐錢財之外,是否還有其他什麼目的?其實這些還不是問題的關鍵,最重要的是:被偷拍的兩個當事人中,一個是身任國有企業副總的範麗華,另一個則是在政府要害部門任職處長的高山,並且這兩個社會地位頗高的當事人,是在擁有各自家庭的情況下偷情!
難怪連範麗華這樣個性堅強的女人都沉不住氣了。此事的嚴重性,再缺乏想像力的人都能預見到,更何況從最基層崗位一步步努力進到眼前這個位置的範麗華。作爲一個並無背景的女人,範麗華不知經歷了多少挫折和考驗,才戰勝了無數的對手和隱藏的敵人,終於取得了目前這樣的地位。而現在,卻有這樣一顆巨大的、可怕的定時炸彈落到她的面前,這難道不足以令她失魂落魄嗎?
在那個人跡稀少的小公園裡,季宛寧聽到範麗華直截了當說出那句話後,呆了好一會兒,才問出一句話來:天哪,範姐,這是誰幹的?
範麗華也顯得很茫然,搖著頭說:要知道是誰幹的,可能就不必這麼緊張了。
季宛寧覺得頭腦很亂,她在心裡再三命令自己鎮定下來,因爲事已如此,惟有鎮靜纔是解決問題之道。好一會兒,她才能恢復較爲正常的思維,問範麗華:事情是什麼時候發生的?我是說,你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被偷拍的?
範麗華脫口說道:是兩星期前。我在公司收到了一封特快專遞,裡面有一張照片,是我和高山在一起的畫面另外只有一張紙條,寫了一個銀行賬號,沒有多餘的話,就讓我往那個賬號裡存一筆錢。
多少?季宛寧追問。
範麗華略一遲疑,低頭說:五萬。
季宛寧吃驚地叫起來:這麼多!
範麗華的聲音有點啞,又說:這是第一筆。後來又來了兩封信,我已經付出去十二萬了。
說到這兒,範麗華忽然擡起頭來看著季宛寧,臉上流露出軟弱和一絲絕望,情不自禁地伸手抓住了季宛寧的手:宛寧,我沒路可走了,這筆錢是我家老楊不知道的,再要動家裡的存款,我就沒辦法向老楊交代了!
季宛寧渾身哆嗦了一下,不由地叫起來:這怎麼行?得報警啊!
範麗華的表情幾乎有些木然,慢慢地搖著頭,說:不行,絕對不行。
季宛寧這時才忽然想到,她還不知道那個被偷拍的男人是誰。她小心地問:那個人是?
範麗華的眼淚流了出來,在路燈黯淡的光線下,她的臉顯得比平時蒼老了十歲。
你認識他。範麗華輕聲說,是高山。
季宛寧好不容易纔剋制住自己不要顯得過分驚訝。高山是政府公務員,並且在頗爲重要的部門擔任處長職務。前兩年季宛寧因爲一個採訪認識了他,有過一些來往,但並不深入。大約半年前,季宛寧和範麗華在外吃飯時遇見了高山,經季宛寧介紹,範麗華和高山纔算認識。之後,季宛寧便再也沒有和高山見過面,倒是有一兩次,聽範麗華在電話裡說和高山一起喝過茶,但季宛寧並沒有往深處去想。
沒想到他們之間竟然會出這樣的事情!
季宛寧神思恍惚,她記起來,高山只有三十五六歲的年齡,比範麗華小六七歲。而且在季宛寧的印象中,高山無論是外貌還是談吐,都沒有什麼令她感到特別的地方。而範麗華呢,和丈夫楊建國結婚將近二十年,女兒楊春已經十七歲。他們夫妻倆的感情似乎一直稱得上和睦,範麗華也從未在季宛寧面前流露過對家庭的不滿。並且範麗華的爲人,季宛寧也頗多瞭解,知道範麗華從來都是自重自愛的女人,有些觀念甚至算得上陳腐保守。她在事業上能夠發展到這一步,既要保護好自己的女人之軀,又要贏得所需的利益,實在付出了太多的努力。
正是因此,季宛寧的頭腦總有些轉不過彎來,想像不出範麗華竟然會和高山在一起,而且被人偷拍了錄像!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怔了半天,季宛寧問道:那他現在知道麼?
範麗華垂下頭,無力地點了點。
季宛寧又問:他怎麼說?
範麗華沒有馬上回答,頭深深低著,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很快季宛寧聽到壓抑的啜泣聲,隱約猜到了答案。
他不同意報警是嗎?季宛寧輕聲問。
範麗華點頭,聲音彷彿從很深的地方傳上來:一旦報警,我們都是身敗名裂。
是的。這個結果,季宛寧也能預料。以前她在報社曾跑過政法口子,對公安系統的情況稍有了解,也有幾個公安部門的朋友。她知道以現在公安的偵破能力,想認真查破一樁敲詐勒索案的話,並非什麼難事。可正像範麗華所說,一旦報了警,公安機關真的偵破了案件,追查出犯罪嫌疑人,對範麗華和高山來說,面臨的必然是家庭事業的雙重毀滅。
季宛寧沉默了一會兒,又問:你們是在哪兒被拍到的?
範麗華擡起頭,卻無法直接面對季宛寧,而是將臉轉向公園的黑暗角落:看來是在看來是在我們租的房子裡。
季宛寧已經能夠剋制住自己的情緒了。她儘可能平靜地問:範姐,這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範麗華沉默片刻,輕聲回答:已經快半年了。
半年他們倆認識也不過才半年吧。季宛寧暗想,嘆了口氣,輕聲說:高山他值得你這樣做麼?
這回,範麗華轉過頭來看著季宛寧,臉上有種肅穆莊重的表情。她一字一字地回答季宛寧:宛寧,你可能不明白我的感受。但我得告訴你,我這麼做是值得的。因爲他讓我真正體驗到身爲女人的快樂。
這句話,瞬間擊中了季宛寧的某根神經。她的腦海中刷地閃現出頭一天自己和蘇陽在一起的場面,以及那種令她幾乎失去理智的快感。雖然季宛寧還不清楚範麗華所說的究竟意味著什麼,但她突然間就對眼前這個憔悴焦慮的大姐產生了同情。
季宛寧嘆了口氣,說:算了,現在說這個也沒什麼意義。我們還是想想辦法,看看怎麼解決麻煩吧。
範麗華沉默著,凝視著黑暗的遠處。秋蟲在草叢裡寂寂地鳴叫著,這聲音使得兩個女人都陷入一種孤單無助之中。
範麗華忽然說:其實如果這件事只關係到我個人,最多我落個身敗名裂的結果,大不了回到家庭婦女的位置上吧?但現在她停頓了一會兒,聲音有些顫抖,高山他是男人,對事業、對名譽,不像我們女人這樣,如果真的失去了那些,他只要想到這個,我我真的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