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血雨腥風（8）

各種口徑的迫擊炮彈呼嘯著落在日軍架設的浮橋旁，但由於風雨太大，前沿地區的炮兵觀察員無法辨清炮彈的彈著點，炮彈的命中率極低，炮彈都落在了浮橋的周圍，炸起一道道巨大的水柱。

終於，一發120毫米迫擊炮彈落在了日軍架設的第一座浮橋上，一陣巨大的聲響中，無數碎片飛舞，一輛正高速行駛而至的89式步戰車猛地剎車，停在了距離炸燬的橋面僅10餘米的地方。後面的日軍步戰車迅速倒車，改從其他的浮橋繼續渡河；而在南岸岸邊待命的日軍工兵迅速駕駛著新的橋板駛向被炸燬的橋面，搶修著浮橋。

一輛又一輛89式步戰車轟鳴著衝上了加塔蘭河北岸的土地，在日軍的89式步戰車過河後，菲軍第3輕裝甲旅的61式坦克和M113裝甲車也快速地沿著浮橋衝向了加塔蘭河北岸。而成羣的菲軍步兵也乘著橡皮艇涌向上了加塔蘭北岸。

上岸後的日軍第20機步聯隊沒有過多的糾纏，直接向著陸戰66旅陣地的縱深地區穿插過去，後續的菲律賓陸軍則在河岸地區與中國守軍激戰著。

正當日軍第20機步聯隊的89式步戰車羣前進了五六百米時，數十輛05式兩棲突擊車突然出現在了日軍面前，一連竄閃爍的火光中，五六輛措不及防的日軍89式步戰車被突然襲來的穿甲彈打成了廢鐵。

遭到打擊的日軍89式步戰車羣迅速展開，迎面撲向了中國海軍陸戰隊的05式兩棲突擊車。暴雨嚴重阻礙了雙方裝甲兵的視線，也影響了車載火控系統的性能，雙方的戰車遭遇時相距的距離已經不足千米。

當日軍89式步戰車羣發現面對的只是中**隊的05式兩棲突擊車時，迅速放棄了使用79式“重馬特”反坦克導彈攻擊的想法，迅速給35毫米機關炮裝填上了穿甲彈，對著中國海軍陸戰隊的05式兩棲突擊車猛衝過去，密集的機關炮彈如同一道道火鏈撲向了05式兩棲突擊車。

陸戰66旅兩棲戰車營的05式兩棲突擊車也不甘示弱，一枚枚105毫米貧鈾穿甲彈呼嘯著撲向日軍的89式步戰車，強大的穿甲能力和殺傷力，使得只要命中一發便直接致命。

一輪交戰下來，中日雙方戰損相當，但日軍第20機步聯隊五個機械化步兵連裝備著八十多輛的89式步戰車，除去之前交戰中的損失，渡河的89式步戰車也多達六十多輛，而陸戰66旅兩棲戰車營只裝備著三十輛的05式兩棲突擊車，數量上處於絕對的劣勢。如此下去，陸戰66旅兩棲戰車營即使拼光了也無法阻止日軍的進攻。

陸戰66旅的前沿指揮部內，俞伯強上校聽到兩棲戰車營營長的彙報後，緊縮著眉頭，中日雙方戰車交戰的地域距離他的指揮部只有不足兩公里的距離，甚至能夠從風雨聲中聽到劇烈的爆炸聲。

“命令支援營坦克連立即支援兩棲戰車營，同時命令支援營反坦克連準備戰鬥。”俞伯強上校向著作戰參謀下令道。

陸戰66旅在加塔蘭河北岸地區部署著陸戰二營、陸戰三營、陸戰四營、兩棲戰車營、炮兵營、支援營共計六個營的兵力，但這些部隊除了要防止日菲聯軍從加塔蘭河南岸發起攻擊外，還需防止日菲聯軍從卡加延河西岸向加塔蘭地區發起進攻，爲此俞伯強上校將這些部隊中機動性最強的兩支部隊——陸戰二營和兩棲戰車營分別部署在了卡加延河和加塔蘭河沿岸地區，執行著機動防禦作戰的任務。俞伯強上校知道，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調動陸戰二營。

陸戰66旅支援營坦克連的14輛M60A3式主戰坦克接到命令後迅速衝出了隱蔽的掩體，加速衝向了正在激戰的戰場，支援著兩棲戰車營的戰鬥。

由於大雨嚴重影響了車載觀瞄設備的觀察效果，爲了便於觀察，十四輛M60A3主戰坦克的車長都掀開艙蓋，探出身子，舉著望遠鏡在雨中搜尋著目標。行進了數百米的距離後，坦克車的車長們終於看到了不遠處的火光，還有十餘輛正邊打邊退的05式兩棲突擊車。更遠處，是數十輛正追擊過來的日軍89式步戰車。

“上！”十四輛M60A3主戰坦克迅速加速衝了上去，粗大的炮管迅速瞄準了日軍的89式步戰車，一陣陣沉悶的咆哮聲中，十四發105毫米穿甲彈同時高速撲向了日軍的戰車羣，幾陣劇烈的爆炸聲中，六輛89式步戰車頃刻間被炸成了廢鐵。

高速追擊中的日軍戰車羣被迎頭痛擊驚了一跳，但發現並不是在加裡曼丹島和林加延半島遭遇的96A和99式主戰坦克，只是美製的M60A3主戰坦克後，便繼續加速衝了上來。密集的35毫米穿甲彈打在M60A3主戰坦克的前裝甲，只是除了留下遍佈的彈坑外，根本無法擊穿M60A3主戰坦克的前裝甲。

正當日軍89式步戰車的官兵們爲自己的輕敵大呼該死，急忙將火控系統切換到79式“重馬特”反坦克導彈的時候，陸戰66旅支援營的14輛M60A3主戰坦克又是一輪齊射，頃刻間又有五六輛日軍的89式步戰車被打成了廢鐵。

兩輪齊射之後的M60A3主戰坦克羣迅速調轉車身，炮塔依舊對著日軍的89式步戰車羣，而坦克則與05式兩棲突擊車一起向後退卻，只是M60A3主戰坦克退卻時的速度很慢，總是與日軍的89式步戰車保持著800米左右的距離，並且一邊撤退一邊用炮火招呼著日軍的步戰車。

日軍第20機步聯隊的89式步戰車羣也不甘示弱，一枚枚79式“重馬特”反坦克導彈呼嘯著撲向陸戰66旅的M60A3主戰坦克和05式兩棲突擊車羣，邊退邊打的中國戰車也不斷地被日軍的反坦克導彈所擊中。但慶幸的是，連續遭受了幾次重擊的日軍第20機步聯隊在深入陸戰66旅的陣地1500米左右的距離後暫時停住了繼續前進的腳步，開始鞏固陣地。而陸戰66旅兩棲戰車營和支援營坦克連現有的兵力也不足以將日軍第20機步聯隊趕回加塔蘭河南岸，雙方的戰鬥一度陷入了僵局。

相對於中日雙方機械化部隊短暫的僵局，加塔蘭河北岸河岸陣地上，陸戰66旅三營、四營與菲軍第3輕裝甲旅和第4步兵師的戰鬥卻陷入了白熱化的狀態。成羣的菲軍步兵在61式坦克和M113裝甲車的掩護下，向著中國海軍陸戰隊的陣地發起了猛烈攻擊。

傾盆大雨中，陸戰66旅的官兵們在泥濘的陣地中冒著猛烈的炮火和密集的彈雨阻擊著菲軍的進攻，三營所有沒有撤回後方的傷員全部再次拿起武器進入陣地，與菲軍展開了激戰。多處陣地上，由於彈藥在雨中浸泡時間過長無法使用，已經與菲軍步兵展開了肉搏戰。

“報告，四營長陣亡；三營長重傷，仍在指揮部隊進行戰鬥。三營和四營傷亡慘重，依舊在堅守陣地。”陸戰66旅前沿指揮部內，一名通信兵跑到俞伯強上校身旁彙報道。

“命令憲兵排立即增援三營和四營。”俞伯強上校立即下令道。

“參謀長，憲兵排調走了，指揮部的安全怎麼辦？”一名作戰參謀開口說道，由於兵力不足，陸戰66旅的憲兵排被部署在了加塔蘭河北岸地區，擔負著督戰任務，同時兼職著前沿指揮部的警衛排。

“有這個就足夠了，讓憲兵排立即出發。”俞伯強上校抓起一隻T91式自動步槍，又拿了六個彈夾塞進身上的作戰背心中，同時拿了一具“紅隼”單兵反裝甲火箭筒放在指揮桌旁，以便第一時間能夠拿起來使用。

“是。”作戰參謀迅速拿起電話機向憲兵排下達了命令。

俞伯強上校擡頭望著綿延的大雨，微微嘆了口氣，在呂宋島北部地區，只有兩個旅又一個坦克營上岸，這些部隊既要控制呂宋島北部地區數百平方公里的區域。同時，由於空軍戰機無法起飛，中**隊無法通過空軍獲得卡加延河西岸地區的情況，雖然那裡有“海虎”特戰大隊的偵察分隊，但由於特戰偵察分隊規模有限，不可能完全監視住日菲聯軍的動向，中**隊不得不在卡加延河東岸佈防，防止日菲聯軍從卡加延河西岸地區發起進攻。

“日軍的第6機步師團正在趕往這裡，我們的援軍在哪裡！”俞伯強上校在心中暗暗說道，尤其令俞伯強上校擔憂的是，在呂宋島北部地區上岸的部隊，只有第269摩步旅裝備著一個營的96A主戰坦克，其他各部裝備的坦克還都是M60A3式主戰坦克。面對日軍即將到來的90式主戰坦克，唯一能夠與之抗衡的將只有96A主戰坦克，但第269摩步旅正在呂宋島東北部地區清剿那裡的日菲聯軍，無法投入這裡作戰。

“報告，旅部急電，第564裝甲旅一營正趕來支援我部。”通信兵走到俞伯強上校身旁彙報道。

“恩！知道了。”俞伯強上校點點頭，他知道現在只能靠三營和四營了，一旦前沿陣地失守，日軍第6機步師團主力部隊過河，整個呂宋島北部地區的部隊全部趕來，也無濟於事了。

加塔蘭河北岸地區的陸戰66旅陣地上，陸戰三營和四營的陣地已經被優勢的菲軍切成了幾塊，成羣的菲軍步兵在坦克、裝甲車的掩護下不斷地向衝擊著中**隊殘破的陣地。

加塔蘭河上，日菲聯軍的工兵部隊正在繼續架設著浮橋，菲軍第12步兵師的部隊正通過浮橋快速地渡河。同時，菲軍第4步兵師的憲兵排已經過河，在浮橋前架起了機槍，阻擋著菲軍作戰部隊的退路。

臺灣島衡山指揮所的澎湖軍區第6集團軍的司令部內，第6集團軍軍長葉士瑜少將正焦急地在電子沙盤前踱來踱去，根據“海虎”特戰大隊偵察分隊發回的情報，日軍的第6機步師團正冒雨高速趕往加塔蘭河地區，“海虎”特戰大隊的偵察分隊已經奉命沿路展開騷擾和攔截，但葉士瑜少將知道，擅長小分隊特種作戰的“海虎”特戰大隊僅憑著數十名特戰隊員根本阻擋不住日軍的機械化部隊。

“立即命令陸戰66旅餘部迅速趕往加塔蘭河地區，支援俞伯強部。”葉士瑜少將沉思許久後終於下達了命令。隨即便帶著機要秘書疾步走向了南洋戰區指揮部所在的一號作戰大廳。

“朱司令，能否命令二炮的東風-15導彈營對加塔蘭河南岸地區進行遠程打擊，阻擊日軍增援部隊的到達。”一走進指揮大廳，葉士瑜少將便徑直走到朱震宇中將面前，立正敬禮，而後直接開口說道。

“不行！”朱震宇中將果斷地拒絕了葉士瑜少將的請求，缺乏先進偵察設備的支援，缺乏特種分隊的引導，先進的東風-15彈道導彈用來打擊面目標，絕對不是明智之舉。他知道葉士瑜少將是擔憂陸戰66旅的命運，擔憂整個北線作戰羣已經登陸的各個部隊的命運。

“葉軍長不必擔心，我軍在巴布延羣島上部署的一個神鷹-400火箭炮營可以爲陸戰66旅提供火力支援。”南洋戰區參謀長任超中將走到滿臉失落的葉士瑜少將身旁開口說道，“只是……”

“只是什麼？有什麼苦難我想辦法。”葉士瑜少將有些焦急地說道，這裡每一秒鐘的耽擱，前線地區陸戰66旅的官兵們就將多一個戰士流血，多一個戰士犧牲。

“現在的天氣過於惡劣，火箭炮的射擊精度會很差，很有可能會誤傷到陸戰66旅。”任超中將有些爲難地說道。

葉士瑜少將頓時愣了一下，他知道巴布延羣島距離陸戰66旅的陣地足有一兩百公里的距離，缺乏先進制導設備火箭彈誤差肯定會很高。威力巨大的神鷹-400火箭炮齊射的話，撒佈面積肯定極廣，陸戰66旅很難躲過誤傷。

“讓神鷹火箭炮營把彈著點往加塔蘭河南岸偏移一點，重點摧毀道路系統，阻滯日軍第6機步師團支援就行了。”葉士瑜少將思考片刻之後，咬著牙說道，心中暗暗地爲陸戰66旅的官兵們祈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