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1月2號，任弈帆記得他所居住的小區，會發生一場事故。
天然氣爆炸。
一年前因爲要去Mata盯著《回到1999》VR全真遊戲，所以沒怎麼關注那場事故。
當時遊戲剛公測不久，銷量又好，惹來很多同行眼紅。一旦遊戲出事，他們就會藉機煽風點火，巴不得遊戲移送賞金獵人平臺，然後封禁。
任弈帆當時只是路過，只看見擔架上躺著一個人，也沒湊上去看。在旁邊瞟了兩眼，就匆匆去了公司。
現在的遊戲和幾十年前區別很大，之前遊戲中了病毒，頂多就是死機藍屏，玩家在屏幕前操縱角色，只是心態會炸，口吐幾句芬芳。
生命安全並不會受到威脅。
而現在遊戲是沉浸式的，玩家意識通過腦機接口進入遊戲，能夠體驗到真實五感。一旦出事，玩家可能會在遊戲裡腦死亡。
“算了，今天就不開法拉利了，去下街區太引人注目，不方便行動。”任弈帆把車鑰匙隨手扔到牀上。
穿了一身休閒便裝，黑口罩，鴨舌帽。約了個無人駕駛汽車，奔向下街區。
來到一年前居住的小區，任弈帆站在門口十幾米遠的一輛寶馬汽車旁，不時看看虛機上的時間。
9：00。
一對二十幾歲情侶從門口走了出來。
任弈帆嘴裡默數著：“5！”
“4！”
“3！”
“2！”
“1！”
小區門口突然傳來女人尖叫，“啊！”
天氣寒冷，昨晚又下過雨，門口結了一層厚厚的冰，女人穿著高跟鞋直接摔倒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看著女人爬起來又馬上摔倒的狼狽樣子，一旁的男人笑得肚子疼。
“今天零下10°，還穿高跟鞋，黑絲！讓你換你還不換，活該你！”她男朋友站在一旁嘲諷道。
女人坐在冰面上，直接脫下高跟鞋，扔向男人，帶著哭腔道：“還不是爲了你，馬上要過年了，想出去找幾個錢，你個窩囊廢！”
男人被罵急眼了，直接給了女人一巴掌，兩人扭打在冰面上，親切問候著各自父母。
男人比較瘦，還沒女人勁兒大，直接被女人騎在身上用鞋拔子打。男的被壓在下面，拽著女人捲曲的長髮。
眼前這一幕，任弈帆再熟悉不過了。
在小區門口過道里，另一個任弈帆手裡啃著半個煎餅，看著扭打在地上的男女，一邊啃一邊跟貼煎餅的大媽道：“阿姨，再來一個。”
“嘿呦~這小姑娘勁兒真大。”大媽貼著煎餅，不時擡頭望向不遠處的大戰。
寶馬車旁的任弈帆看了眼一年前的自己，神情嚴肅地看了下虛機。
“果然，和一年前發生的事情一模一樣，那......”
按照事情的發展進度，不一會兒，小區六樓就會傳來一聲爆炸，現在衝上樓，也許能避免事故發生。
他剛跑起來，後面有人一把拽住了他，人差點被衣領勒死。
“把老子車劃了還想跑？老子這可是寶馬！”
“住在下街區的窮小子一輩子都買不起！”
身後傳來一個地中海大叔的聲音，啤酒肚，脖子裡帶著條大金鍊子。
“哼~”任弈帆強行壓住心中的怒火。
“別惹我，現在沒時間搭理你。”任弈帆說完準備離開，一條腿卻被抱住了。
“哎呀~劃了車就想跑，沒王法了！”
“大家夥兒快來評評理，就因爲我住在下街區，就欺負我啊！”
男人在地上撒潑打滾，說氣話來柔柔弱弱，沒了剛纔的囂張氣焰，旁人看了還真以爲他受了多大委屈。
“撒手！撒手！”任弈帆使勁兒甩著小腿，周圍人迅速圍了上來。
地中海指著車身上的一道劃痕道：“看！劃了車就想跑！多惡毒啊！”
任弈帆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寶馬車上還真有一道兒劃痕。
“艸，碰瓷兒的。”
之前他偶然間看到過，這些人會去二手車市場租一些豪車，然後自己劃一道口子，把車開到監控盲區，守在附近，等待那些看起來比較溫順的小綿羊。
這樣來錢既輕鬆又快。
“車是20年前，我老婆買給我的，那時候人工智能還沒那麼發達，我們還是個中產......”
“他！他喪心病狂，他看不慣我開豪車！”
“現在我一無所有，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只能住在車裡......他心理病態！故意劃我車！”
地中海抱著任弈帆大腿，向周圍人訴苦道。
任弈帆看了看時間，使勁兒在他臉上踹了幾腳道：“撒手！給老子撒手！老子趕著去救人！”
“殺人啦！”地中海發出殺豬般的叫聲。
“撒手！”任弈帆十分著急，衝著他小肚子猛踹了幾腳。
“啊！啊！啊！”地中海捂著肚子疼的大叫，“救命啊！”，圍在一旁的吃瓜羣衆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煩，沒有一個人上前。
任弈帆朝著他頭又踹了幾腳，道：“車怎麼來的你比誰都清楚！”
“告訴大家！你是怎麼騙來的！開個小寶馬把你牛逼的！老子開法拉利的啊！裸車四百多年一輛啊！”
地中海的臉被踹出血了，抱著任弈帆的手微微鬆動，任弈帆把腿拔了出來，正準備離開。
人羣中的一個壯漢忽然伸出手道：“欺負我們下街區的人，你不能走！”
“對！你不能走！”
“給錢！給我們錢！”
幾個膽子大的衝上來，想看任弈帆小臂上跳動的數字。任弈帆掃視了一眼周圍人，大冬天的，還有人穿著短袖。
他那小臂上跳動的藍色數字顯示，還剩下兩天多點的時間，如果他兩天後不去給資本家打工，等數字變成零，他就會立馬兒死去。
“砰！嘣！嘣！”
小區六樓的一處窗戶突然爆炸，一團火焰衝了出來，火勢慢慢變大，迅速蔓延到隔壁，一些玻璃碎片掉了下來。
樓下男人瞬間翻身把女人護在身下，所幸玻璃並沒有砸到身上。
“艸！”任弈帆怒吼一聲，把周圍人嚇了一跳。
“給你們錢可以，任弈帆數了數，一共有十幾個人。”
“一人給一年時間，把這個死胖子給我揍一頓！他是碰瓷兒的！車是二手市場租的！社會蛀蟲！”
任弈帆接連握了十幾個人的小臂，給他們轉了一年時間。
穿短袖的男人首當其衝，跳出來道：“他是碰瓷兒的！社會蛀蟲！”
“對！社會蛀蟲！”
“揍他！爲民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