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在山洞裡休息了三日。
任弈帆憑藉著先前的修煉底子,身體自動吸收周圍的靈氣。
那隻斷腿受到靈氣的滋養(yǎng),傷勢正在慢慢癒合。
又簡單休息了三日,任弈帆感覺左腿好像已經(jīng)痊癒,徒手掰斷夾板,朝著山洞另一頭的山谷走去。
山洞口是一片桃花林。
從外面歸來的任弈帆見任弈帆都能下地行走了。
驚訝道:“你是修真者吧,這纔多久,你的左腿居然痊癒了。”
任弈帆搖了搖道:“不知道。”
說完朝著姜嵐走去,近身後道:“謝姑娘救命之恩,他日必定涌泉相報。”
姜嵐拍了拍任弈帆的肩膀,“誰要你報啊!”
“能在這裡遇上你,也是緣分,或許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冥冥中註定吧~”
姜嵐指了指身後的山谷道:“這幾天我已經(jīng)探過路了,發(fā)現(xiàn)了一條出谷的小路,咱們能出去了!”
激動地在原地轉(zhuǎn)了個圈,顯得十分活潑。
“走!我?guī)愠鋈ィ ?
姜嵐牽起任弈帆的手,就帶著他往前跑。
走到她說的那條小路時,任弈帆發(fā)現(xiàn)兩旁荊棘叢生,便從地上撿起一根長棍,走在姜嵐前面。
一邊走,一邊用手上的長棍開闢出一條路來。
任弈帆先前是使劍的,手上的勁道還在,看似簡單的揮上一揮,那些帶刺的荊棘便向兩邊褪去。
“哇~你好厲害,你之前一定是個很厲害的修真者吧。”
身後的姜嵐傳來一聲讚歎。
任弈帆答道:“記不起來了,或許是吧,我現(xiàn)在腦子空空,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兩人很快便走出了那片荊棘林,走到一處水潭面前。
任弈帆口渴難耐,捧起一口水,掬了一口,隨後乾脆趴在地上,大口喝了起來。
這座小潭是身後的瀑布匯聚於此,清澈見底,還算乾淨。
誰曾想,正當兩人準備離開的時候,一羣鬣狗從灌木叢中竄了出來,在水潭邊喝完水後,把任弈帆兩人圍了起來。
任弈帆手裡持著木棍,立在姜嵐身前,示意她往後退。
這時一隻體型碩大的鬣狗朝著他撲了過去,都來不及反應(yīng),便把他撲到在地。
姜嵐笑了笑,從棕色的挎包中,掏出一瓶粉末,灑在那鬣狗身上。
那鬣狗忽地鬆開任弈帆在地上亂跳起來。
任弈帆此時失去靈力,和凡人無異,從地上爬起來問道:“你撒的是什麼?好生厲害啊!”
“這是癢癢粉,灑在身上,猶如萬蟲撓心一般,厲害吧?”
隨即,姜嵐又從挎包中掏出四個用銀箔包裹起來的小圓球,夾在兩指間,朝著眼前的鬣狗扔去。
四顆小球在空中爆炸,一些彩虹色的煙塵落到了那羣鬣狗身上。
片刻功夫,那幾條身形碩大的鬣狗便在任弈帆眼皮子底下化成了一灘血水。
其餘鬣狗見了,慌忙竄進了兩旁的灌木叢中。
“這又是什麼?你帶了好多厲害的東西啊?”
姜嵐笑了笑,臉上露出一個小酒窩,“我經(jīng)常外出採藥,總是會遇上一些野獸,自然要帶一些東西防身!”
“不過我這些都是凡人的一些雕蟲小技,在那些修真者面前,根本不算什麼。”
說完,兩人繼續(xù)趕路。
在路上,姜嵐道:“要是遇上一些體內(nèi)有靈力的修士,我這些東西,都沒什麼用。”
“不過這裡靈氣稀薄,沒什麼妖獸會來這裡。”
一路上,姜嵐總是圍著任弈帆蹦蹦跳跳,說自己在這裡活了幾百萬年,終於見到一個能說上話的,可惜,就是失憶了。
不然還能聊聊藍星的一些往事。
任弈帆問她,既然她只是一個凡人,爲什麼能活幾百萬年之久?
姜嵐告訴他說,她僅僅修煉一些能夠延年益壽的功法,服用一些靈藥。
用來殺人的功法,她不學。
當時,還有一個宗門掌門雲(yún)遊到她們小鎮(zhèn),看中了她的天賦,想收她爲徒。
都被姜嵐婉拒了。
她當時回到說,不願意入那個打打殺殺,充滿各種陰謀算計的江湖。
只願意蝸居在這小鎮(zhèn)一隅,安安心心的開她的小藥鋪。
姜嵐覺得,這纔是她最好的歸宿。
走到太陽快落山的時候,路上終於能看見一些人影。
姜嵐告訴任弈帆,無始鎮(zhèn)快到了。
任弈帆聽到小鎮(zhèn)名字後,覺得有些奇怪,問道:“這名字是誰起的?”
姜嵐搖了搖頭,答道:“鎮(zhèn)上的人都不知道,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這個小鎮(zhèn)就叫無始鎮(zhèn)了。”
此時,任弈帆腦海裡又閃現(xiàn)出那個銀髮男人,在他耳旁呢喃道:“人類文明反反覆覆,一直在循環(huán)。”
不禁低頭呢喃一句,“循環(huán)嗎?”
“也就是說,眼前的這些事,已經(jīng)發(fā)生過很多遍了?”
“往後該遭遇的事情,該遇到的人,都會遇上嗎?”
任弈帆不禁皺眉,自問道:“可如此這般的意義又是什麼呢?”
姜嵐聽見了他的碎碎念,發(fā)笑道:“什麼意義不意義的?”
“你終於說了一些現(xiàn)代詞彙,意義這個詞兒本來就是人類自己造出來的,跳出來要好一些。”
“你再仔細想象,看看之前發(fā)生的事情,你還能想起來多少?”
任弈帆聽了姜嵐的話,忽然想到什麼,立即頓住身子。
“一次又一次的重複,一次又一次的循環(huán),”
“也就是說,我們可能僅僅只是一段程序,只能按照造物主編寫的代碼行事?”
“怪不得......怪不得我什麼都改變不了。”
姜嵐聽了,歪了歪腦袋,問道:“你說什麼呢?什麼程序?”
“我怎麼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呢?”
“不過......感覺還是蠻有趣的。”
任弈帆擡了擡手,一臉嚴肅,埋下頭沉思,示意姜嵐不要打斷自己。
許久之後,他猛地睜了睜眼睛,道:“我知道了!”
“背後的造物主希望,我們能夠在一次次的循環(huán)中,生出自我意識!”
“人們看似有自己的思想,其實不過是一堆信息的堆砌罷了!”
“說到底都是環(huán)境的產(chǎn)物啊!”
姜嵐見任弈帆出了一長串現(xiàn)代詞彙,還以爲他想起什麼來了,十分高興道:“你恢復記憶啦!”
任弈帆搖了搖頭,“只是腦子裡回憶起一些知識。”
“之前發(fā)生了什麼,還有我的名字,我還是想不起來。”
羊腸小道上,一個牽著一頭老黃牛的老漢朝兩人迎面走來。
衝著姜嵐笑著打招呼道:“呦~姜醫(yī)生,怎麼出去帶了個小夥子回來?”
“男朋友啊?”
姜嵐聽了,忙羞得垂下腦袋,“纔不是呢~黃伯,您別亂說。”
“看你那害羞的樣子,還說不是呢~”
黃伯咯咯笑了幾聲,樂呵呵的牽著老黃牛,朝幾裡外的公田走去。
那公田隸屬於無明宗門,是碧遊宮的一個下屬宗門,無始鎮(zhèn)的人和該宗門簽訂了契約。
通過爲無明宗門勞動,來換取一些生活所需的必備物資。
這就是小鎮(zhèn)人民的生活方式。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種模式會一直延續(xù)下去。
任弈帆聽了兩人之間的對話,又眺望了眼不遠處的古樸建築。
有些好奇道:“你們說的話怎麼這麼奇怪?”
“按照我腦海裡的知識,這裡是古代,怎麼會出現(xiàn)男朋友這種現(xiàn)代語言。”
姜嵐見任弈帆並未在意黃伯說的玩笑話,笑著解釋道:“這在其他地方或許有些奇怪,但是在無始鎮(zhèn),就很正常了。”
“小鎮(zhèn)裡住著的都是人類一代,也就是自核爆之後,我們就一直定居在這裡。”
“誰曾想,前幾年傳言說,這個世界出現(xiàn)了女媧娘娘,和一個年輕修士,一起捏造出一些智人。”
“那些智人才是這裡的土著,語言也更貼近環(huán)境。”
“還有一部分,和那些智人差不太多,不過要好那麼一點點。”
任弈帆問道:“哪一部分?”
姜嵐笑了笑,回答道:“幾百萬年過去了,人類一代繁衍的後代,漸漸已經(jīng)把藍星那些繁榮的往事給忘記了。”
“像我們無始鎮(zhèn)這種,很多都是一代,一羣老不死的,所以使用的語言,還和之前藍星差不多。”
任弈帆這才點了點頭,看向姜嵐道:“也就是說,我也是人類一代嘍?”
“你當然是!”姜嵐答道,隨即邁動腳步,朝著不遠處的小鎮(zhèn)走去。
“快走吧,在外面呆了那麼多天,我娘該擔心了!”
兩人邁開步子,朝著無始鎮(zhèn)走去。
鎮(zhèn)子裡只有一條由青石板鋪成的路,道路兩旁店鋪臨立,賣著各種各樣的小玩意兒。
任弈帆似想起了什麼,忽然擡起自己的手臂。
小臂光滑如玉,並沒有出現(xiàn)腦海深處的藍色數(shù)字。
姜嵐走到一個小店,給了店主幾塊兒貝殼,買了一串白色花環(huán)戴在頭上。
露出一個小酒窩對任弈帆笑道:“好看嗎?”
任弈帆心思全在小店老闆手上的貝殼上面。
好奇問道:“那是什麼?”
“錢呀!自從我們從《靈境》回來後,就發(fā)現(xiàn)小臂上的藍色數(shù)字消失了。”
“有一天,村長髮現(xiàn)了這些貝殼,便平均分給村裡的人,當作貨幣,在人們之間流通。”
任弈帆道:“那這種貝殼豈不是想撿多少,就能撿多少?”
姜嵐頭上帶著花環(huán),回道:“想得美,海邊村長派了守衛(wèi)守著,誰都不能靠近,而且這種貝殼很特別,只有那片海纔有。”
姜嵐牽過任弈帆的手,從挎包裡又掏出一枚貝殼,放在他掌心裡。
任弈帆拿起,細細端詳一番,納悶道:“這東西還能當作錢嗎?比起那催人命的藍色數(shù)字要好多了。”
突然,一陣馬蹄聲在青石板上響起,兩人擡眼朝前方望去。
一個穿著某宗門道服的高大男子,騎在馬上,好生微風,居高臨下的看著道路兩旁的凡人。
姜嵐皺了皺眉頭,表情十分厭惡道:“是無明宗門的人。”
那白馬後面,用繩子拉著一羣壯碩青年,都是鎮(zhèn)子裡的人。
那些人嘴脣乾裂,神情疲憊,有氣無力的邁著步子。
“快點兒!走快點兒!”
一旁穿著道服的修士,拿著一條長鞭,打在那些人身上。
忽然,一人攥住了他的鞭子,在手掌上纏了幾圈,用一道凌厲的眼神看著那打人者,看的他心裡直發(fā)毛。
“哪兒來的野小子?你想找死啊你?”
那人擡了擡手,想抽會辮子,卻發(fā)現(xiàn)根本就拽不動。
眼前人正是任弈帆,“光天化日之下,你怎能隨便打人?”
姜嵐一直在給任弈帆介紹無明宗,偶然側(cè)過頭一看,誰知早就不見人影。
掃視了一眼後,見那長隊後面,幾人正在對任弈帆拳打腳踢。
邊踢邊吼道:“他奶奶的,差點把老子唬到了!”
“你一個凡人,還想替他們出頭,是不是不想活了?”
“綁了綁了!”
姜嵐立馬追了上去,看到地面上的任弈帆後,忙給幾個修真者陪笑道:“這位爺,您先消消火兒。”
“呦~哪兒來的漂亮妞兒?”其中一人摸著下巴,盯著姜嵐上下掃量,最終把目光停留在青衫和短靴之間露出的雪白肌膚上。
姜嵐從挎包中掏出一棕色腰牌道:“我是無明宗,藥膳方的。”
“地上這個男人是我丈夫,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多多擔待。”,姜嵐拱手行了一禮。
其中一人將腰牌奪下來,放在手裡看了看,“呦~還真是咱無明宗的。”
“自己人自己人,我說小姑娘,看你長得還算不錯,怎麼攤上這麼個廢物丈夫。”
“自身又沒實力,還喜歡強出頭,我看你還是回去考慮考慮,過來給我做妾吧。”
任弈帆從地上爬了起來,晃了晃腦袋,怒道:“你說什麼!”
“呦,我看你是還沒挨夠打吧!”
嘲諷一番後,帶著身後的勞力,朝著前方走去。
姜嵐把任弈帆扶到一個茶攤兒坐下,責備道:“你太沖動了,顯些丟了性命!”
任弈帆十分激動地扶著姜嵐的肩膀道:“快告訴我,怎麼修真?我要修煉!我要變強!”
“我絕不會把這個世界交到這些人手裡!”
姜嵐忙吼道:“別晃了,你先停下來,停下來,我慢慢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