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明月當空。
月光讓夜晚有些清亮，林刀刀隨便找了一張躺椅躺在門外望著天，右手懸在半空中畫圈圈。
準備過來打個招呼的舒仟看著林刀刀懸在空中的手劃過熟悉呃軌跡，眼角不由抽搐的同時心中突然拒絕了自己的原本的想法。
“想什麼呢？”邱嵐來到舒仟身後問道，“連你也開始擔心了？”
“嗯。”舒仟點頭，隨即指了指林刀刀的方向。
“嘶。”邱嵐深吸一口涼氣，目光落在林刀刀右手食指之上。
“恐怖如斯！”
“你說這傢伙到底在想什麼，最近誰招惹這貨了？”舒仟一臉思索問道。
邱嵐搖了搖頭：“誰知道呢，可能是他腦袋抽了也說不定，也可能是這種動作已經是他的習慣了。完全沒辦法理解，祝福爲什麼畫圈圈，二貨他們聖光系天天祝福別人，也沒有一個跑出來畫圈圈的。”
“荒雪城魔法學院那羣人怎麼樣了？”舒仟想了想問道，既然林刀刀那邊暫時不想過去，跟邱嵐在這裡聊聊倒也不失爲一件解悶的事。
邱嵐沒想到舒仟突然會提起這件事，不過還是接著舒仟的話說道：“少數也回來休息了，不過還有很多在城牆上堅持。”
“廢物。”舒仟輕輕吐出兩個字。
“這也不能怪他們。”邱嵐笑著說道，“誰讓林刀刀不解釋清楚。”
“雖然很多事都得林刀刀背鍋，但這口鍋絕對不應該是林刀刀來背。”舒仟頭一次替林刀刀說話，“這麼說吧，就算林刀刀跟他們解釋，這些人還會說他們也可以之類的話。自己的實力自己心裡一點比數都沒，林刀刀那個詞兒怎麼說來著，最強青銅五，還認爲自己各個最強王者。”
“所以還是不解釋爲好。”邱嵐笑道，“反正最後他們都會明白，而且天南學院何必因爲這些小事低聲下氣給一羣根本不聽的人解釋？我小的時候總是聽父親讓我去幹什麼，從來不解釋，所以一隻心有怨言，如今看林刀刀這樣，突然有些明白了。”
“所以你小的時候是有多跳？”舒仟聞言眉頭一跳。
邱嵐想了想，問道：“三天兩頭偷鄰居家的大鳥怎麼說？”
“能活到現在真不容易。”
“你給勞資滾出克。”
邱嵐正說著，突然心頭升起幾分警覺，而後毫不猶豫撐開護盾講過舒仟也圈了進去。
“砰！”
不知從哪裡飛來一塊半人高冰塊直接砸到護盾旁邊掉了下去，二人當即目瞪口呆。
而後，二人同時看向林刀刀所在的方向，果然看到這貨正注視著這邊，右手還保持著懸空的動作。
“狗比，你想幹什麼，謀殺嗎？”邱嵐提著魔杖衝了上來，頗有化身戰鬥法師一棍敲翻林刀刀的架勢。
“剛剛不知道你們在那邊，準備試試新招式。”林刀刀對眼前的魔杖視若無睹，一臉思索說道。
“新招式？”邱嵐聞言停下手中的動作，“你又在搞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
“就像剛剛這樣啊，比如說我對著你畫圈圈，從反向的本質來講，祝福其實就是詛咒來著。雖然命運的力量我還無法解析，不過使用這種力量去改變你身邊的某些東西還是可以的。”
“改變什麼？”
“或許是……運氣？”
林刀刀眉頭緊皺：“如果從命運的角度來講，我畫圈圈最多把好運變成厄運，但是厄運能帶來什麼卻不是我能決定的，除非我能真正掌握這種力量。”
“我好像能理解一點。”邱嵐忍者說道，隨即也沒了敲翻林刀刀的念頭，收回魔杖說道：“你的意思是，你這招可以讓對手的好運變厄運，這種厄運我想就跟剛剛的冰塊兒一樣，應該是跟周圍能出現的東西有關。周圍有的東西就能出現，而周圍沒有的東西也就不會出現了。”
“說清楚一點。”舒仟一個閃身出現在林刀刀眼前。
“命運會把所有有關聯的事情聯繫起來，比如說我給你加個祝福，你要是走厄運就會發生一腳踩空的事。只是這樣的事平時不太容易發生但是卻又的確有機率發生，我所做的就是通過命運將這種厄運的事情具現化。”
“這麼一說我好像又能明白了。”舒仟說著斜了邱嵐一眼，“這貨上次是不是被你沉默送進湖裡去了？”
“我靠，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你個比幾個意思？”
舒仟老神在在：“就事論事，按照剛剛刀刀的說法，我只想到了這麼一件事。”
“你是不是想……”
“打架？”
“算了，當我沒說。”
林刀刀一臉鄙視見證這邱嵐慫成狗的畫面，而後擺了擺手問道：“大家都在休息了？”
“都在休息呢，第一次出來見這種事，說真的我也心虛，所以準備出來看你在幹什麼。”舒仟認真說道。
“有什麼可心虛的。”林刀刀笑著起身，“對我來說最快的情況也就是跟這個世界說再見，生與死的事，不過來來去去，什麼時候到來都不過分，有什麼可擔心的。”
邱嵐一巴掌拍在林刀刀頭頂：“你小子，怎麼一副完全不怕死的心態，這個世界難道沒有什麼值得你留戀的不成？”
“輕點，打壞了你賠不起。”林刀刀一巴掌拍掉頭頂的手，“等你死過一次就知道了，其實死亡沒那麼可怕。”
“噫，賊滲人，說得好像你死過一次一樣。”
林刀刀的目光突然嚴肅起來：“要是沒死過，怎麼會繼承那種力量……算啦，說了你們也聽不懂，我也去休息會兒，你倆先聊著，等下估計就要出城了。”
林刀刀說完轉身進門，順便收了門外的躺椅。邱嵐若有所思注視著林刀刀的背影，似是在猜測，又如同是在感慨。
“這個比有故事。”舒仟淡然開口，似乎早已猜到邱嵐心中所想。
可惜……
“你以爲我在想這件事？”邱嵐轉身盯著舒仟，銳利的眼神彷彿要穿透他的內心深處。
舒仟退後一步：“你彷彿是思想出了問題。”
“林刀刀先不說，舒仟，我突然對你感興趣起來了。”邱嵐說著舔了舔嘴角。
“幾個意思？”
“字面意思。”
“我感覺你需要一個心理醫生，或者去找個喜歡的人談一場戀愛，我有喜歡的人了。”
“這不重要。”
“兄弟，我喜歡的是妹子，沒有大叮叮的那種。”
邱嵐似乎意識到什麼，極具侵略的眼神當即收回。
“靠，你在想什麼兄弟，我只是好奇你竟然也會有心虛的一天。這裡這麼多人誰說自己心裡沒底我都會信，可舒仟竟然因爲獸潮開始心虛，說出去都能上天南學院年度頭條。”
“你個比崽子又想針對我汪老師？”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什麼時候也開始心裡沒底了。”邱嵐問道。
舒仟想了想，而後搖頭：“我也不知道，以前的時候從來沒有這種感覺，這一次來寒耀城的時候總感覺自己得不到反饋。”
邱嵐：“？？？”
“可能是突然之間帶了新的團隊吧，有點不適應。雖然大家都很強，可總感覺我說什麼他們都不聽，我說什麼他們都不給我反饋。我知道我在幹什麼，可我並不知道接下來該幹什麼。我的手卻突然開始有些發抖，修煉這麼久我的手從來沒有抖過。”
“原來是這事兒，其實我之前也遇到過。”邱嵐一臉古怪，開解道，“之前刀刀去修煉，在學院帶團隊的時候心裡其實也沒底，就感覺手忙腳亂的。雖然帶團隊的時候我也知道該幹什麼，可是boss就在我們眼前，boss更在人堆裡，團隊一直讓我指揮，可我怎麼指揮嘛。”
“那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舒仟忍不住問道。
“現在沒事了，或許是適應了吧。你呢，堂堂天南學院第一的天才，總不至於因爲這些小事被打自閉了吧。”
舒仟搖頭：“自閉是不可能的，就是心裡沒底。不過剛剛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有些好笑。”
“什麼事？”
“就是我在面對任何魔獸的時候，心裡想的竟然不是單殺，最先反向竟然是保證自己不被單殺。就像是冥冥中和對手簽了平等條約一樣，這種感覺很奇怪，明明我可以隨意擊殺眼前的所有魔獸。”
邱嵐聳了聳肩：“不要想太多，只是你剛開始開團不適應而已。我去休息了，你也一樣，不然出了城你的手照樣抖。”
二人當即作鳥獸散，而在林刀刀的房間裡，站在窗口注視外面的林幺幺這纔回過身問道：“這倆人在幹嗎，唧唧歪歪半天。”
林刀刀悠悠然靠在牀頭：“背聖經呢。”
“聖經？”
“等舒仟學長什麼時候領悟衆生平等絕學，就能真正成爲獨一無二的高手了。話說回來，林幺幺你不休息來我房間幹什麼？”
“你沒看我把牀鋪都搬過來了嘛，反正你房間裡有兩張牀，我住的房子裡又暗又潮溼，搬過來舒服一點。”
“切。”林刀刀一臉無語鑽進被窩。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