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五、所謂的紙包不住火
爲(wèi)了營救孟遠晨.孟家出動了一大半的人.但是收效甚微.
五六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池正新也只是查出來那三個人抱著孟遠晨消失在城東而已.
城東雖說只是這個城市的一部分.但是佔地面積很大.而且人口衆(zhòng)多.魚龍混雜.面對這種無異於大海撈針的局面.池正新一籌莫展.所以只好請教孟晉揚.
之前孟晉揚吩咐戎皓龍和凌溪去攔截顧子雨.攔是攔回來了.但是人卻開始不吃不喝.用絕食來和顧成溪抗議.說什麼都要出去找遠晨.此時孟晉揚和顧成溪正在盡力勸顧子雨.
聽到池正新報告的情況後.孟晉揚問顧子雨.“我們都找不到遠晨.就算讓你出去.你能找得到嗎.”
顧子雨不說話.但是他的臉上顯露出的絲毫不擔(dān)心的表情已經(jīng)出賣了他.
顧成溪把顧子雨帶到另一個房間裡.單獨問他.“和哥哥說實話.你是不是知道遠晨在哪兒.”
面對自己敬愛的哥哥.顧子雨不想撒謊.“我不能說.”否則遠晨會有危險.
顧成溪說道.“我知道這一段時間是哥哥冷落了你.所以你不信任哥哥是應(yīng)該的.”
“我沒有不信任哥哥.”顧子雨極力辯解著.“只是我真的不能說.哥哥.你是懂我的.對嗎.”
顧成溪點頭.“對.我是懂你的.我知道你不是一個衝動不計較後果的人.那麼我問你.你能保證你出去之後能夠和遠晨平安回來嗎.”
顧子雨一聽這句話就知道有戲.於是急忙點頭.“我保證.”
“算了.你出去吧.”顧成溪突然說道.
“真的.”顧子雨很是興奮.“謝謝哥哥.”
得到允許之後.顧子雨立即跑了出去.離開了這裡.
回到臥室裡.顧成溪問孟晉揚.“小雨的身上有沒有……”
話還沒說完.孟晉揚就回答道.“你不用擔(dān)心.我已經(jīng)吩咐凌溪在小雨的身上安放了追蹤儀和竊聽器.”
從追蹤畫面上.幾個人看到顧子雨出了孟家.直接跑向城西.根本就不帶猶豫的.看來是早就知道遠晨在哪兒.
孟晉揚說道.“昨天晚上你們?nèi)珕T出動來救我.魏獻也許就是在這個時候派人和小雨接頭的.”
池正新覺得不可能.“我已經(jīng)檢查過.家裡的安保系統(tǒng)並沒有受到破壞.”
“你覺得魏獻的手裡就沒有像你這樣的高手嗎.”孟晉揚說道.“他早就可以派人把魏靜和魏然救出去.但是他卻沒有.你們知道是因爲(wèi)什麼嗎.”
池正新表示不知道.顧成溪猜出來一個原因.但是不知道對還是不對.“他是想讓我們放鬆警惕.”
孟晉揚點頭.“一般來說.一旦一個人的手裡有一張底牌.那麼這個人做任何事就可以胸有成竹了;一旦一個人有兩張底牌.那麼他就可以肆無忌憚起來.因爲(wèi)沒有人敢拿他怎麼樣.魏獻知道我們不能殺了魏靜和魏然.所以他是把我們當(dāng)做跳樑小醜來耍了.”
池正新問道.“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立即加印一版最暢銷的報紙.拍幾張魏然發(fā)瘋的照片印在上面.”孟晉揚說道.“敵不動我便逼他動.”
果然.兩個小時之後.魏獻便按捺不住.主動聯(lián)繫孟晉揚.
孟晉揚問道.“魏爺爺可否喜歡晉揚送的禮物.”
“既然你送我一份這麼大的禮.作爲(wèi)長輩.我不回禮也實在是說不過去.”魏獻說道.“你聽聽這是誰.”
魏獻把電話轉(zhuǎn)交給另一個人.冰冷的聲音傳了出來.“喂.大哥.是我.”
“遠晨.”孟晉揚問道.“魏獻有沒有虐待你.”
“沒有.”孟遠晨說道.“小雨在我這裡.至於他身上的追蹤儀和竊聽器已經(jīng)被我毀掉了.大哥.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稱呼你.以後我們路歸路橋歸橋.”
“遠晨.你在說什麼.”孟晉揚沒有想到結(jié)果會是這樣.“不管魏獻對你說什麼.你都不要相信.”
“對不起.我相信了.”孟遠晨還是很稚嫩.儘管想裝作很冷漠.但是他此時的聲音裡已經(jīng)帶著哭腔.“我真的沒有想到.你害死的不止是我的雙胞胎哥哥一個人.還有母親;爲(wèi)了繼承孟家.你甚至殺了父親和二哥的母親.下一個你要殺掉的人是不是我.是不是我.我記得你殺掉顧老師的父母時.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大哥.你好狠.你好狠..”
孟遠晨激動之下掛斷了電話.然後抱著身邊的顧子雨痛哭.
而孟晉揚拿著電話.看著剛剛進屋的顧成溪.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顧成溪強撐著把手上端著的粥放在牀頭的桌子上.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孟晉揚握著顧成溪的手.“成溪.不管你剛纔聽到了什麼.那都不是真的.”
顧成溪是徹底傻了.任憑孟晉揚抱著他.吻他.對他解釋.他都絲毫沒有反應(yīng).
孟晉揚怕極了.這次難道他真的要失去顧成溪了嗎.任何人知道真相.他都可以把他們殺掉.可是如今顧成溪也知道了.難道他還能殺了顧成溪嗎.
“成溪.你說句話好嗎.你別嚇我……”孟晉揚親吻著顧成溪的眼睛.“你看我一眼.成溪.求你不要又躲在自己的世界裡.這樣我要怎麼樣才能找得到你.”
自己的世界裡.顧成溪的腦海深處飄著這幾個字.
也許自己的世界纔是最真實的.沒有謊言、沒有欺騙、沒有傷害.可是顧成溪到處跑著.卻丟了自己的世界裡大門的鑰匙.進不去了怎麼辦.
被自己的世界拒之門外.顧成溪的思緒飄飄蕩蕩的.不知道該飄到哪裡去.
孟晉揚緊緊地抱著顧成溪.害怕一鬆手就再也抓不到他了.
顧成溪終於眨了一下眼睛.回到了現(xiàn)實世界裡.
“我記得你殺掉顧老師的父母時.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大哥.你好狠.你好狠..”
顧成溪不想記得這句話.可是它總是在自己的耳朵裡飄著.趕也趕不走;顧成溪想要裝作聽不懂這句話.可是這顆受傷的心又是怎麼回事.爲(wèi)何這麼痛.
孟晉揚不得已解釋道.“成溪.十五年前的爆炸案是我的父親和魏獻一起做的.我只是害怕你的父母會醒過來.他們一定會阻止我們在一起.成溪.我愛你啊.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任何事情成爲(wèi)我們之間的阻礙.”
“十五年前的爆炸案.”顧成溪想起來當(dāng)年正是父母把自己護在身下.自己才得以逃過這一劫.
孟晉揚說道.“成溪.我真的後悔了.”
顧成溪慢慢地摘下手上的戒指.“晉揚.戒指還給你.我不要了.”
孟晉揚不接.“成溪.你聽我解釋好嗎.”
顧成溪搖頭.“還有什麼好說的.晉揚.你果真把我對你的愛磨盡了.”
孟晉揚的確無話可說.
“送我離開吧.”顧成溪的拳頭緊握著.毫不掩飾自己眼睛裡明顯的恨意.“我怕下一秒我就會忍不住想要殺了你.”
孟晉揚知道自己現(xiàn)在解釋什麼顧成溪都聽不進去.所以問道.“你想去哪兒.”
“任何一個聽不到你的消息也看不見你的城市.”
孟晉揚點頭.“我明白了.”在決定要送顧成溪去哪兒之前.他還是隻能待在自己的身邊不是嗎.
從孟晉揚充滿自信的眼神裡.顧成溪總算知道了什麼叫做絕望.
有一種糾纏叫做不死不休.不死不休.
一個聲音在顧成溪的腦海裡叫囂著:殺了孟晉揚.殺了孟晉揚..殺了孟晉揚...
可是另一個聲音卻在嘲笑著顧成溪:孟晉揚這麼做還不是因爲(wèi)你嗎.你纔是真正的殺人兇手.你還多餘活在這個世界上做什麼.
顧成溪問孟晉揚.“你的槍呢.”
孟晉揚立即把槍給他.“如果你打我?guī)讟尵湍軌蛟徫业脑?隨便你打.”
顧成溪想起了孟晉揚送給自己的第一把銀色手槍.其實他真的很喜歡那把槍.
“也許十五年前.我就應(yīng)該死在那場大火裡了.”顧成溪用槍指著自己的心口.毫不猶豫地開了槍.
孟晉揚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成溪.”
這是顧成溪能夠想到的對孟晉揚最大的懲罰了.那就是讓他愛的人也死在他的面前.
“成溪.”孟晉揚不停地呼喊著他的名字.“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這一點都不好笑.成溪.我錯了.我知道是我錯了.”
顧成溪用僅存的意識看著孟晉揚.終於感覺到身體和精神的雙重解脫.這一輩子終於走到了盡頭.好漫長的二十五年.顧成溪早就厭煩了.
孟晉揚的眼淚滴滴答答地落在顧成溪的臉上.然後落在地上.和地面上的血融合在一起.
顧成溪的意識開始渙散.漸漸地.他只能看得到孟晉揚在痛苦呼喊.而不能聽見他呼喊的內(nèi)容了.
再見……顧成溪的臉上帶著微笑.滿足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