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我那句話說出口之後,身下的人身體僵了一下。
心裡輕哼一聲,又苦又澀。
除夕夜那晚,你也是這樣對我說的吧,你說你,不喜歡被碰過的女人。司少臻,現(xiàn)在你不介意了嗎?不介意我被碰過了嗎?
但是我介意了,我不喜歡有婦之夫。
就這麼沉默了一會兒,身下的人一動不動,一言不發(fā),我支著身子,從他懷裡爬了起來,
才發(fā)現(xiàn)身子這樣沉,還懷著孕,這樣大著肚子就倒在他懷裡,像什麼話呀?
而且,現(xiàn)在我們還是這種關(guān)係。
我拂了拂身子,站好之後,定了定心神,才緩緩的,把冰冷的眼神投向他。
司少臻的面色有些陰沉,死死的盯著我看又有些悵然,
“司總,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不打擾您休息了。”我對著他說道,語氣中卻帶了幾分攻擊性。
“蘇唸白!”司少臻發(fā)怒一般的大吼大叫起來,伸出手還想拉住我,我知道他的動作也略微移了移身子,司少臻一下沒撈著,表情有些怔然,看上去竟然有有些狼狽,
一時間氣氛變得尷尬,看著他的樣子,心裡忽而一澀,生出不忍來,
“我先回房了。”我隨意的說了之後急急的轉(zhuǎn)身走出房間,也不管身後司少臻是什麼反應(yīng)。
等回到房間心才慢慢安下來。
剛纔司少臻沒有撈著的狼狽樣子,盡收眼底,縈繞眼前揮之不去,我煩躁的揮了揮手。
念念不忘,念念不忘,是不會有迴響的。
即使再愛他,我也有自己的堅(jiān)持,
失去尊嚴(yán),我纔是真正的一無所有,而且,讓我在施凝珊的光芒下偷偷活著,像做小偷一樣,天天期盼著司少臻的臨幸,是不可能的。
手順其自然的撫上肚子,看著日益變得拱起的肚子,苦澀之餘也生出幾分欣慰來。
還好有你陪著我,孩子,還好我還有你。
司少臻沒有再來騷擾我,彷彿那件事沒有發(fā)生一般。
原本以爲(wèi)他晚上肯定會讓人過來,結(jié)果並沒有,
直到第二天起牀,管家也依然神色如常的幫我備好早餐,沒有半分怨懟。
難道,他們還不知道嗎?昨天發(fā)生的事,司少臻沒有告訴他們?
我猶疑著,取了傭人遞過來的衣服,洗漱完之後到餐廳用餐。
一如既往的,司少臻不在。
“少爺呢?他吃過了嗎?”我忍不住想管家發(fā)問。
他不來惹我,我倒是擔(dān)心起他來。心裡頭這樣笑笑自己,面上還是淡淡的問他。
“少爺行動不便,已經(jīng)在房間用過餐,現(xiàn)在在處理公務(wù),小姐有事的話我去通報(bào)少爺。”管家雙手搭在身前,恭敬的說,末了擡起頭看我一眼,那模樣真像是公事公辦的樣子。
“不用。”我連忙開口阻止,“我沒事要見他,你不用去打擾他。”我說完迅速的在桌子上坐下來,享用起桌子上的早餐。
司少臻,你到底在想什麼?
吃過早飯之後,沒什麼事可幹,隨意的取了本書坐在院子裡看,快到晌午,陽光正好。
雖然是被司少臻擄到這兒來,這樣尷尬的住在這兒,既不像被囚禁的人,又不像房子的女主人,但是我也不會刻意去虧待自己。
家裡那些老傭人都知道我,對我的態(tài)度一如既往,管家更是對我畢恭畢敬,我自然悠哉悠哉的生活起來。
除了,那件事。
才躺了一會兒,我就以書蓋面,煩躁的思索起來。
司少臻這個時候拿出那張契約,究竟什麼意圖?之前,我對他表明心跡的時候,他冷著臉拒絕了我,現(xiàn)在卻反過來拿著文件要我籤,是什麼意思?
昨天我那樣明確的拒絕了之後,司少臻不該是這樣沒有動作的,他發(fā)怒了的,爲(wèi)什麼,今天這樣平靜。
側(cè)了側(cè)身子,腦子裡的疑問一個接著一個,越發(fā)的煩躁,心慌意亂起來。
耳邊忽的傳來一陣汽車響的聲音。
我把書取下來,支起耳朵來。
這兩天司少臻這裡造訪的人不斷,對外一直宣稱的是身體不適,至於原因,只有內(nèi)部人才知道,連過來給他報(bào)告工作的人也不清楚。
此時聽見汽車響也不稀奇,但是這麼囂張弄出這麼大動靜的,卻不少。
我正疑惑著,身後響起一陣腳步聲。
“小姐,少爺讓您去房間一趟。”一個陌生的聲音從身後傳過來。
我皺了皺眉頭,盯著空空蕩蕩的水池。
“知道了。”良久之後我才淺淺的回了一句。
傭人沒有說什麼,恭敬的退下了。
我從躺椅上起來,才慢慢的向房間踱去。
終於,要見我了嗎?
司少臻的房門口依舊守著兩個傭人,看到我來,像是偷偷的瞥我一眼,臉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少爺在裡面嗎?”我問道。
“是,少爺和管家…都在裡面。”一人答道,語氣卻是有幾分遲疑。
我心裡更爲(wèi)他們這種動作添了幾分疑惑,一種不好的預(yù)感油然而生。
“蘇唸白嗎?讓她進(jìn)來。”司少臻的聲音從門後傳來,渾厚卻不帶溫度。
我一愣。
蘇唸白,他喚我蘇唸白。
定了定身子,我吸了口氣,才推門而入。
是啊,已經(jīng)沒有關(guān)係了,他再喊我什麼還有關(guān)係嗎?
到這種地步,他的耐心也被耗盡了吧。
然而門內(nèi)的景色卻讓我一愣,隨之心止不住的顫抖起來,被委屈和酸澀填滿。
門內(nèi),秦霜跟司少臻一個被子,身上一件白色高領(lǐng)毛衣,正小鳥依人的靠在司少臻身上,而司少臻,一件黑色的毛衣,正有條不紊的看著手裡的文件,另一隻手從秦霜背後摟著她。
看到我進(jìn)來,司少臻從文件裡擡頭,表情平淡的盯著我,管家候在牀邊,聽到聲響,,側(cè)過臉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秦霜則是滿臉鄙夷不屑,只看了我一眼,便轉(zhuǎn)過頭去溫順的靠在司少臻身側(cè),順帶對我投來炫耀的眼神。
她的手就那樣隨意的搭在司少臻的胸膛上,看上去尤爲(wèi)刺眼。
我一個走神,幾欲站不住,心像被火烤一樣難受。
這便是你的報(bào)復(fù)嗎?司少臻。
我盯著司少臻,儘量的保持自己臉上的平淡。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動的,腳下像是套了鎖鏈一樣挪不動,但我還是硬撐著走到司少臻牀邊。
“司總找我有什麼事?”我低著頭,儘量不去眼前刺心的場景,告訴自己,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繞是如此,我還是聽到自己說出口的話帶著顫抖。
呼吸也是痛的,咽喉被人掐住一般。
“擡起頭來。”司少臻冰涼的聲音卻充滿威嚴(yán)。
我吸了一口長氣,手緊緊的揪著身下的衣服,勉強(qiáng)的擡起頭冷冷的盯著他。
“司少臻,有什麼事嗎?我是被你擄來的,不是你的人,可以隨便對我大呼小喝!”我大聲的說著,爲(wèi)自己充底氣,另一隻手拂去司少臻探上前來的手。
空氣好像凝固了一般。
司少臻的臉色陰沉,一瞬不瞬的盯著我,我也不甘示弱的看著他。
不能服軟,不能服軟,我在心底告訴自己,不能表現(xiàn)出你的情緒蘇唸白,儘管我現(xiàn)在有多想衝上去跟他廝打一番然後摔門而去,我也硬生生的忍住了,臉上反而掛起微笑看著他。
就是要這樣,不能服軟,蘇唸白。
“蘇唸白,你想離開嗎?”司少臻轉(zhuǎn)過頭去沒有看我,而是順著秦霜的髮絲,眼裡充滿柔情。
心突地一下痛起來。
以前,那雙手也曾這樣溫柔的撫摸我的頭髮。
“難不成你會這樣輕易的放我離開?”我嗤笑道,極其不屑的說。
聽到可以離開,我的心裡自然是欣喜的,但是對上司少臻對秦霜施展的溫柔,我的心無論如何也開心不起來,只能用不屑的話來掩飾自己。
費(fèi)盡心思把我?guī)н^來,我不相信他會輕而易舉的放我走。
“當(dāng)然。”司少臻斬釘截鐵的說他“既然那份文件你不願意籤,那你就留在這兒,我身子沒好需要有人照顧,你就負(fù)責(zé)照顧我吧。”
司少臻冷淡的聲音一出,我驀地?cái)E起頭來驚訝的盯著他,他懷裡的秦霜也擡起小腦袋,驚訝的看著他,同時怨恨的盯著我。
看來秦霜還不知道一切。
我冷哼一聲,向後退了一步,“憑什麼?司少臻,你以爲(wèi)所有人都要匍匐在你腳下嗎?憑什麼我要讓你開心了才能離開?”
心裡啓合怒火,是酸澀,是嫉恨。
司少臻,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少臻,爲(wèi)什麼要讓她留在這兒?!少臻,你趕她走好不好?”秦霜驚訝之後,倚在司少臻身上發(fā)著鼻音撒起嬌來,兩隻大眼睛溼漉漉的盯著司少臻。
司少臻溫柔的撫著秦霜的面容,撫的她眼生媚波,嬌俏的倚在司少臻懷裡。
司少臻卻沒有回她的話,而是冷冰冰的對我說:“你以爲(wèi)你有選擇的權(quán)利嗎?”司少臻一邊說著,一邊當(dāng)著我的面,朝秦霜的額頭親下去。
這下,秦霜的臉?biāo)⒌囊幌录t了起來,羞澀的偎在他懷裡,嗔罵道:“討厭。”
我急速的退了幾步,大口的呼吸起來。
司少臻親了她,他竟然當(dāng)著我的面親了她。
心裡刀割一樣的痛,我苦澀的乾笑了兩聲,司少臻轉(zhuǎn)過頭冷冰冰的盯著我。
眸子被氤氳的溼氣佈滿,喉嚨已經(jīng)痛的沒法開口,到這種地步,我再也沒辦法強(qiáng)撐下去。
“好,我答應(yīng)你。”我苦澀的說。
沒想到說出口是一件這麼容易的事。
不就是想羞辱我嗎?不就是想報(bào)復(fù)我嗎?我答應(yīng)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