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楏見左衝一直低頭不語,也不敢多言,突然見左衝猛一擡頭,眼中精光一現(xiàn),接著人影一晃,立即不見了蹤影,付楏急忙向東張望,只能看見一道白影連晃了幾晃,就消失在遠方。
付楏抹了抹額頭的冷汗,喘了幾口粗氣才壓下強烈的心跳:“多虧此人不跟我一般見識,要不然今天小命不保,不過,這人到底是誰,看他的速度,竟不像一般的初階煉體者,難道是高階煉體者,這下有熱鬧看了,剛纔慫恿他去文潢山,本是讓他碰西歐家族的釘子,給我出出氣,若這人真是高階煉體者,怕也能和西歐家族爭一爭,只要他們河蚌相爭,說不定我能從中漁利!”
付楏等了一會兒,待左衝走得遠了,才又向文潢山出發(fā)了。
沒過多久,左衝趕到了文潢山,站在山下,就看到半山處人頭攢動,喧聲一片,急忙趕到山腰時,就見本就不大的山坡上站得滿滿當當?shù)娜耍瑑H有一處不大的平臺,被一幫人佔據(jù)著,爲幫人服飾相似,顯然是一個家族的人,爲首有兩人,年紀都很大,左衝仔細一看,這兩人有一人是高階煉體者,一人是中階煉體者,而山腰處的其他人,顯然沒有這個家族這麼人多勢衆(zhòng),有的是單獨一人,有的是三兩人,這些人有的站在樹上,有的站在山崖的突石上,將整個山坡都站滿。
而衆(zhòng)人圍攏的中心,竟然卻是依附山崖的一塊巨大的山石,這塊山石十分普通,要是沒有這麼多人聚攏,左衝可能還注意不到這塊山石,左衝仔細觀察,才隱隱發(fā)現(xiàn),這塊山石隱隱有元氣波動,竟是一個高明的陣法化成的虛幻之物,表面看是山石,實際上應(yīng)當是其他之物,在虛幻之內(nèi),應(yīng)當居住的是文長老無疑。
左衝穿過平臺,徑直向山石走去,剛剛走到一半的距離,立即被平臺中那個家族注意到,家族中立即走出一個武者,攔在左衝面前,一擡手,說道:“這位朋友,西歐家族在此,還請不要上前!”
這西歐家族,乃是武之域第一大家族,因爲其族長西歐醇是一名高階煉體者,所以威震一方,即使一些大門大派也不敢違逆西歐家族,這也是爲什麼山上唯一一處平臺被他們佔領(lǐng),卻無人敢有異議的原因。
那名武者出來攔住左衝,不準左衝靠近,在場的衆(zhòng)人也認爲理所當然,同時心中嘲笑左衝不看清形勢,自找沒趣。
而左衝像沒看到那名武者一樣,徑直向前走去,就在馬上碰到武者之時,衆(zhòng)人眼前一花,見左衝突然在武者身前消失,那名武者一愣,使勁一揉眼睛,見面前果然空空蕩蕩,這時,就聽到周圍圍觀之人發(fā)出陣陣驚呼,那名武者連忙回頭,卻見左衝已在他身後百米之外。
西歐家族也注意到了此事,那名中階煉體者立即向西歐醇問道:“族長,我過去攔住他!”
西歐醇緊緊盯著左衝離山石越來越近,擺手攔住了中階煉體者:“看看再說,此人修爲不在我之下!”
“什麼?這麼年輕他竟然也是高階煉體者!”那名中階煉體者是西歐醇的堂弟,是西歐家族的第二號人物,名叫西歐扉。
“且讓他過去,反正他也進不去!”西歐醇說道。
圍觀之人見西歐家族在衆(zhòng)目睽睽之下丟了面子,竟然就這麼認下了,都大感興趣。
有人議論道:“西歐家族怎麼這麼好說話了,難道這個白衣人連西歐醇也不敢惹!”
有人議論道:“怎麼可能,這個白衣人也就是二十歲年紀,哪有這麼年輕的高階煉體者,一定是西歐醇老爺子大人大量,不跟他一般見識!”
“看看吧!看看再說!”
左衝走到山石跟前,正在尋思著如何進去,忽聽山石內(nèi)傳來文長老的話:“原來是老朋友來了!”
左衝哈哈一笑:“文長老,別來無恙啊!”
話音一落,就見山石從中裂開,現(xiàn)出一條小路,左衝邁步進了小路,山石在左衝身後合攏。
自兩人對話到山石裂開,只不過很短的一段時間,直到左衝進入其中,衆(zhòng)人才反映過來,西歐家族衆(zhòng)人離得最近,西歐扉一馬當先,衝在了前面,當他衝到山石前時,山石已經(jīng)合攏,西歐扉一拳打在山石裂開的地方,中階煉體者的全力一擊,竟讓那山石連晃也未晃一下,就將西歐扉的一拳輕鬆化去。
石外之人都圍攏上來,羣情鼎沸,本來無一人進入,衆(zhòng)人都相安無事,可是突然左衝無緣無故進入其中,人人都覺得不公平,都不停地叫嚷起來。
左衝進入石中,卻見眼前豁然開朗,綠竹蔥鬱,青草遍地,溪水潺潺,面前一座小屋,屋前一個石桌,三個石凳,而文長老正坐在石桌前,面帶微笑地看著左衝,左衝走到石桌前,坐在石凳上。
“兩年不見,沒想到你的修爲又漲了,現(xiàn)在連我也看不透了!”文圖斐笑道。
“文長老閒情逸致,看來外面的人都在掌握之中!”
“也不盡然,主要是有背後慫恿之人!”文圖斐看了看外面叫嚷的人羣。
外面雖然看不到裡面,可是左衝和文圖斐卻能清清楚楚看到外面的情況。
“難道是他!”左衝一指西歐醇。
“不,他背後還有人!”
“是誰,他已是高階煉體者,難道背後還有煉氣者不成!”
文圖斐並沒有回答左衝的問題,而是從身上取出一本書,說道:“是你的終歸是你的,這個送給你吧!”
左衝接過一看,見書的封面上寫著四個字“陣法之道”,左衝展開粗略一看,見書的前半部分寫的都是如何取魔獸心血、如何運筆寫陣的法門,而書的後半部分,卻是一張張白紙。
左衝一怔,不解地看著文圖斐。
文圖斐笑道:“這是我自創(chuàng)的陣法之道,本就想擇賢人傳授,原來你闖命運神塔時我就向你說過,不過你沒有答應(yīng),今日正好你來了,我就將這半部法訣送給你吧!希望你能夠?qū)⑵浒l(fā)揚光大!”
“只是,我現(xiàn)在並沒有研習(xí)陣法的想法,而且我對陣法一竅不通,只怕不是學(xué)習(xí)陣法之才!”左衝哭笑道,陣法之道博大精深,自己如果分心研習(xí),只怕會耽擱武功修爲,所以,左衝想要拒絕。
“你說習(xí)武之人是否應(yīng)當言行統(tǒng)一!”文圖斐突然問道。
“是啊!”左衝脫口答應(yīng)。
“這樣你就應(yīng)當收下!”
“爲什麼?”
“哈哈哈,我今日在文潢山收徒,武之域已經(jīng)廣爲告之,想拜我爲師者,需今日來文潢山,來你既然來了,就說明你想學(xué)習(xí)陣法之道,你豈能出爾反爾啊!”
“這個……我今天來不是因爲這個原因……”左衝剛想解釋,文圖斐打斷他,一改輕鬆口氣,懇切說道:“左衝,我雖將此道傳給你,但你我二人並無師徒之份,我們還是朋友相待,我陣法一道並不想到我而終,你就算幫我一個忙,行嗎?”
見文圖斐說得懇切,左衝無奈,點了點頭,心中卻想:“此後一定要尋一個妥當之人,將此書傳下去,切不可辜負了文長老的一切心意!”
“對了,左衝,剛纔你說你是爲何而來!”
“是這樣,勇者令一直向我提示,腦中總有你的影像,我不知何故,所以前來尋你!”
文圖斐低頭思索一會兒,點頭道:“勇者令既有指示,你來此就對了,我這裡別無他事,只有這陣法一道始無傳人,既是勇者令都提示你前來,看來我將此道傳授給你,也是順應(yīng)天意了!”
說到這兒,文圖斐竟有些低沉,左衝連忙岔開話題:“文長老,爲什麼這本書只有前半部分,而無後半部分!”
文圖斐回答道:“陣法一道博大精深,以我現(xiàn)在的境界還有一半不能領(lǐng)悟,所以留下後半部分,如果我能寫出後半部分,那就能跨入神師的境界了!”
“神師!”左衝疑問道。
“你對陣法一道還不瞭解,根據(jù)對陣法一道的領(lǐng)悟,陣法師分爲入檻者、明修、大師、宗師和神師,共爲五個階段,我現(xiàn)在已算是宗師境界了,最後一步,就是神師境界!”
左衝點點頭。
文圖斐取出一個盒子,遞給左衝:“這裡面是繪製陣法所用的各類魔血、法筆等物,夠你用一陣子了,現(xiàn)在你收起此物,屋後有一石門,也是一個傳送陣法,你推開此門,就會被傳送到千里之外,此地不宜久留,現(xiàn)在你就走吧!”文圖斐說話時,暗帶憂色,眼睛不斷地向外觀看。
此時,山石之外,西歐醇等人已停止喧鬧,靜靜地站立,像是在等待什麼?左衝雖然不明白到底會發(fā)生什麼?但是看著西歐醇等人的反應(yīng),就知道下面必將有事發(fā)生,而且是對文長老相當不利的事情,既然如此,左衝就更不能離開了。
“文長老,你既然將陣法之道託付給我,我就應(yīng)當與你共同擔當,聽你之意,還有兇險不成,難道就是外面這些人嗎?即使不願生事,你跟我一同走就是了!”
文圖斐搖了搖頭:“這些人不足爲懼,你也不要多問了,主要是西歐醇背後之人,你趕快離開吧!後門的陣法短時間內(nèi)只能傳送一人,我替你阻擋一陣子,此生我無牽無掛,唯一牽掛的就是我的陣法之道,希望你一定將它發(fā)揚下去,不要多說了,快走!”文圖斐神色激動,竟然託付後事之意。
左衝剛想解釋,突然文圖斐臉色一變,驚道:“不好,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