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紫陽現(xiàn)世以來,北荒可算的上人類禁忌之地,無人願入北荒之內(nèi),且不談北荒妖獸食人,這北荒魔氣遠(yuǎn)比武朝,大周,南疆要濃郁的多,若非有要緊之事,修士均是繞道而行。
然,修士忌憚北荒,妖獸卻出的這北荒,人妖本就不兩立,二者之間存在著先天性的仇恨,若非如此,白淼也不會不遠(yuǎn)千里,屠了南疆一城,擒了南疆城主之女。
紫陽當(dāng)空,秦墨有些日子不見這耀眼的紫芒,一時間還有些接受不了,擡手在眉上遮擋,適應(yīng)片刻,方纔放下那修長的手掌。
“來人你可認(rèn)得?”
秦墨側(cè)頭,輕聲衝著一旁嗤雪詢問一句。
“認(rèn)得!”
嗤雪輕輕點(diǎn)頭,瞧著站立於魔人之後的男子,眼中露出絲絲喜悅之情。
男子身著短褂,脖頸上戴有銀色項(xiàng)圈,足有三指之寬,短褂之上,銀製裝飾物密密麻麻點(diǎn)綴,清風(fēng)拂過,一陣叮鈴鐺啷的聲音清脆響起。
“妖王,此人乃南疆城主弟弟,名喚嗤盲,嗜殺成性,不知多少同胞死於他手!”
白淼立於秦墨身側(cè),雙目精光乍現(xiàn),瞧著男子不徐不疾緩緩開口,儒雅的聲音之中,不難聽出白淼的憤恨之意。
“來者可是嗤盲?”
秦墨聞聲未作答,而是向前邁出一步,立於衆(zhòng)多妖獸之前,瞧著遠(yuǎn)處嗤盲,聲若悶雷,炸響在南疆衆(zhòng)人耳中。
“生而爲(wèi)人,你這是要爲(wèi)這害人妖魔出頭?”
嗤盲瞧著秦墨,一雙眸子如是毒蛇一般,打量著秦墨,喊話間帶著譏諷與不屑。
“呵呵……”
秦墨輕笑搖頭,繼而瞧向嗤盲,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不帶絲毫情感,繼續(xù)出言,“你此次前來,可是爲(wèi)了嗤雪?”
“放了雪兒!”
嗤盲瞧著立於秦墨身後的嗤雪,不見有絲毫感情的流露,喊著話像是例行公事一般,機(jī)械且生硬。
“放了雪兒,你就此退兵?”
“好!”
伴隨著嗤盲的應(yīng)話,秦墨轉(zhuǎn)身瞧向嗤雪,面帶微笑,溫暖和煦。
“嗤雪,我在拍賣會上將你拍下,便是爲(wèi)救你性命,今日你叔叔已來,那便隨他回去,正好少讓我跑一段路!”
秦墨儒和的聲音,沁人心脾,白色長衫隨風(fēng)舞動,吹亂了秦墨額前的髮絲。
嗤雪向前邁了一步,將秦墨額前髮絲撥開,踮起腳尖,一雙玉手捧著秦墨雙頰,那冰涼且火熱的丹脣,印在秦墨脣上。
秦墨雙目不由圓睜,感受到脣間所傳來的溫?zé)?,老臉泛紅,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出言。
“墨哥,莫要再喚我名字,就叫我雪兒吧!這些日子,雪兒很知足,日後若是到了南疆,記得找我!”
嗤雪雙目滿含情意,秋波流動,癡癡瞧著秦墨,嘴角漾起一絲滿意的笑容。
“雪兒!”
秦墨略微呆滯的喚了一聲,瞧著遠(yuǎn)走的嗤雪,心中那根弦似乎被撥動,隨即嘴角掛起自嘲的笑容,武朝之事還未解決,又有何資格談?wù)搩号隆?
“王,嗤雪來了!”
即便沒有親衛(wèi)的提醒,嗤盲依舊知曉,因其雙目落在嗤雪身上,不曾離去。
“二叔,我不在這段日子,爹爹可好?”
嗤雪離嗤盲不到一丈之遠(yuǎn),雙手背後,一蹦一跳,活潑可愛的模樣,在秦墨心中再是落下重重一錘。
“放心,稍後雪兒便可與城主見面了!”
嗤盲翻身下馬,雙手背後,臉上的笑容頗是燦爛。
“咱們走吧!”
嗤雪回頭瞧了一眼秦墨,深吸口氣,繼續(xù)朝著嗤盲而去,聳肩出言。
白淼眼瞧著嗤雪即將回到嗤盲身邊,心中不由鬆了口氣,若是大戰(zhàn)開啓,魔人一擁而上,這一戰(zhàn)不見得能佔(zhàn)了便宜。
正當(dāng)白淼心喜之時,只覺身旁一陣疾風(fēng)而過,瞧著秦墨殘留身影,恍惚間彷彿明白什麼,忙是向前追去。
“雪兒小心!”
秦墨忽的大喊,將嗤雪直接推開,只見一道光影一閃而逝,秦墨胸前多了一道漆黑的掌印。
嗤雪瞧著秦墨受傷,亦是明白過來,眼神慌亂,那雙美眸圓睜,瞧著嗤盲還未收起的手掌,貝齒緊咬丹脣,忙是上前攙扶秦墨。
若非秦墨出手,這一掌足以要了嗤雪的性命。嗤雪滿懷欣喜,這幾年不見親人,今日終是得見,滿懷欣喜,滿懷希望,遭遇的卻是截殺。
“爲(wèi)什麼?爲(wèi)什麼?”
嗤雪不相信自己的親叔叔會對自己下如此毒手,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吧嗒吧嗒的掉落在這片荒蕪之上,濺起朵朵淚花,質(zhì)問著嗤盲。
“一個不留!”
嗤盲見一掌未能將嗤雪擊殺,雙眸陰冷,開口下令。
“是,王!”
回答嗤雪的卻是一場殺戮,一場不分親情的殺戮。
希望終究是希望,它始終有著幻滅的那一刻。嗤雪心中最後的那份希翼被嗤盲徹底抹殺,迎來的卻是一柄柄彎刀。
彎刀寒芒閃爍,在嗤雪眼中遠(yuǎn)比那妖獸更毒。眼見彎刀襲來,秦墨伸手?jǐn)堊∴脱┭恚偪襻岢?,好在白淼趕到,擡手一掌將南疆衆(zhòng)人掀翻在地。
“嗚~~~嗚嗚~~~嗚~~~”
一陣陣笛聲響起,呆若機(jī)械的魔人忽是動了起來,上百魔人,整齊劃一,踏步上前,地面爲(wèi)之顫抖,每踏前一步,那是一種宣誓,那是一種對妖獸的屠殺,對親情的泯滅。
“雪兒,你先走!”
秦墨手握斷劍,眼見魔人追來,將嗤雪推開,反手一劍,斬落魔人頭顱。
嗤雪身子踉蹌,雙目通紅,立於原地,並未後撤,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來一隻短笛,短笛與秦墨所見不同,上有三孔。
嗤雪雙手輕微顫抖,將短笛放置在丹脣之下,輕輕吹響。
“先殺她!”
嗤盲親衛(wèi)聽到這悅耳的笛聲,再是無法保持冷靜,身子原地拔起,踩在魔人肩頭之上,大跨幾步,手中彎刀朝著嗤雪而來。
秦墨手持?jǐn)鄤?,立於嗤雪身前,一陣金屬碰撞之聲響起,火星四濺,嗤雪不爲(wèi)所動,只見一直金色蠶蟲破開嗤雪那嬌嫩肌膚,緩緩爬出。
金蠶肉嘟嘟的腦袋四處張望,瞧著洶涌而至的魔人,像是發(fā)現(xiàn)獵物,留下一道金光,便是朝著魔人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