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老瞳孔驟然收縮,這小塔,可是他多年使用的法器,威力如何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雖然這一擊多是試探,但徒手接住,卻已經(jīng)說明了很多問題,他將殺意收斂,眼神變得凝重起來。
我緩緩走出,將這小塔丟還給他,看著天魔宗的衆(zhòng)人,眼裡的迷茫消失,卻是輕笑道:“不知道哪裡衝撞到了各位,居然打上門來。”
接住小塔,陳長老看著我卻是露出驚奇之色,因爲(wèi)我首先是很年輕,但身體上卻是散發(fā)出一股淡淡的出塵之意,值得一提的是,氣息並不是很穩(wěn)定,時而在化境初期,時而又在中期徘徊,這倒是像極了剛剛突破的樣子,只是若是剛突破化境,就能接我這一擊嗎?他眉頭皺起,卻是說道:“非是爲(wèi)難道友,只是得到消息,道友這裡有我們要找的人。”
自打我出來之後,趙鐵柱就懵了,在我似笑非笑朝他看過去的時候,趙鐵柱打了個哆嗦,這一瞬間,他好像清楚了一切,原來趙銀柱是他……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最恨也是最怕的兩個人,居然重疊在了一起,他咕嘟嚥了口唾沫,指著我舌頭不住的打架:“你你你你你……”
天魔宗的這些人,我是不想招惹的,因爲(wèi)這很麻煩,雖然不知道具體時間,但我感覺自己閉關(guān)的日子應(yīng)該不短,這段時間出了什麼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所以還是謹慎行事爲(wèi)好,看到趙鐵柱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清楚了爲(wèi)何他們會找上來的原因,心裡暗自罵了句趙金柱,卻是面色平靜,我看著趙鐵柱,淡淡說道:“趙道友,苗疆一別,已經(jīng)是這麼久了,沒想到剛一見面,你就要害我,這是對老朋友的態(tài)度嗎?”
我此言,卻是讓天魔宗的人反應(yīng)過來,天魔聖子恍然大悟,罵道:“混蛋,原來你和他有仇,怪不得引我過來,竟然是想要借刀殺人!”
說話間,天魔聖子手掌握拳,就要將趙鐵柱滅殺。
然而我卻是身形一閃,擋在他的前邊,含笑說道:“聖子不要著急,此人與我早有仇怨,他想殺我,我何嘗不想殺他?倒是想求一個親自手刃仇敵的機會。”
天魔聖子還未回答,陳長老眼神卻是閃爍:“沒記錯的話,我們是第一次見,你爲(wèi)何直接就認出來了聖子?”
天魔聖子也是露出狐疑之色。
我心中一驚,表面卻是搖了搖頭,發(fā)出大笑聲:“道友卻是把我看得太愚蠢了,天魔宗本就是天下有數(shù)的門派,天魔聖子我沒有見過,但早有耳聞,這一衆(zhòng)天魔宗的人,除卻道友年紀較大排除之外,其他人隱隱環(huán)繞此人,並且此人面色俊朗,氣度不凡,不是聖子又是誰?”
這番話卻是說得陳長老無法反駁,尤其是我對他的稱呼,是道友,而不是前輩,意思就是把我跟他擺在同樣地位上,這是自信,也是對他詰問的迴應(yīng)。
“不是的,不是的……”
趙鐵柱聽著聽著感覺很不對勁,怎麼莫名其妙的麻煩都到了我的頭上?他趕緊說道。
“不想死,你就閉上嘴巴。”
我卻是傳音過去,厲聲喝道。
趙鐵柱立即驚疑的看著我,很顯然他在懷疑我說的話,我淡淡說道:“你自己想,落在天魔宗手裡,你還能有活路嗎?”
趙鐵柱果真陷入思索,仔細想想,也不是頭一回落入我手中了,每次都是有驚無險,反而是這天魔宗,根本不講道理,相比之下,我還是比邪道更有信譽。
“那你保證不殺我。”
趙鐵柱還是想求個心安。
“可以。”
我毫不猶豫的回答。
不管相不相信,他也沒有選擇了,趙鐵柱咬咬牙,按照我說的做了。
“道友是把我們當(dāng)傻子嗎?”
我和趙鐵柱的交流,他們是看在眼裡的,陳長老面色一寒,冷冷說道。
我卻是規(guī)避了這個問題,只要趙鐵柱不亂說話,他們又沒有什麼證據(jù),如何能認出我是趙銀柱?既然不是趙銀柱,那麼我就不存在理虧,也不會惹來更大的麻煩,我看著他們,故意不回答他的問題:“這次的事情顯然是個誤會,還請諸位打道回府。”
天魔聖子看了看陳長老,他在我的身上感覺到了濃濃的威脅之感,自己知道不是對手,一邊準備,一邊等待陳長老表態(tài)。
陳長老神色陰翳:“天下之大,老夫何處不能去?道友管的寬了吧,並且,跟我天魔宗說誤會的人,可是很少有能活命的……”
我毫不退讓,眸光平靜:“那麼就讓在下做個例外吧。”
他的氣勢外放,立即朝我壓了過來,不愧是化境後期,氣勢猶如一座大山,直接就傾軋而下,我卻是沒有硬碰,反而收斂氣息,就在他如同浪潮一般的氣勢中載波載浮,給他的感覺,就像是遇到了一隻滑不溜丟的泥鰍,渾然無法著力。
這讓他也摸不清我的底線,不知道我究竟是扮豬吃虎,還是虛張聲勢。
趙鐵柱看到這一幕,卻是暗自咂舌:“我的天,這傢伙怎麼這麼強了?他是嗑藥了嗎?”
趙金柱也懵了,他一陣陣的絕望:“這小子突破了,完了完了完了,我想要溜走的難度更大了,不過,柱爺是不會放棄的!”
我看著天魔宗等人,知道今天的事情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我跟趙鐵柱的傳音,顯然證明是有貓膩,他們想帶趙鐵柱走,我當(dāng)然是不可能允許,雖然我對這傢伙的死活不關(guān)心,但我肯定他臨死之前絕對會說出真相,這樣就麻煩大了。
所以,趙鐵柱必須要保,我思忖少許後,終於想出個辦法,看著陳長老,我抱拳說道:“這位道友,我有一個提議,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陳長老一怔,問道:“什麼提議?”
他覺得我無論說什麼他們也不可能放過到嘴的肥肉,心中不屑,面上卻是聽聽也無妨的態(tài)度。
我看著天魔聖子,眼光頗有深意:“聖子來此地,想必除了追殺趙鐵柱之外,還另有大事要做吧?”
天魔聖子不解我的意思,謹慎說道:“這又如何?”
我貌似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這件大事,不知道包不包括某個大門派的傳承呢?”
一語出,所有天魔宗的人都是悚然一驚,他們的目光第一時間集中在我的身上,陳長老的元氣已經(jīng)開始運轉(zhuǎn)了:“是又如何?”
我一拍腰間,從芥子袋之中取出兩樣?xùn)|西,一個是那隻蛤蟆,另一個則是一卷羊皮地圖,沒有看地圖,只是看著蛤蟆,他們的臉色就已經(jīng)大變了,天魔聖子踏前一步:“你爲(wèi)何會擁有這些東西?”
看著他的表情,我卻是暗自驚訝,難不成這蛤蟆跟羊皮地圖,竟正好是天魔宗之物?仔細想想,那天毒教之前一直盯著天魔宗,的確有幾分戲謔之意,事情居然這麼的巧,不過,這卻是更好辦了。
我掐住蛤蟆,緊捏地圖,聲音也變得不容置疑起來:“交易,趙鐵柱給我,這天魔宗的傳承,便交給你們,不然,我不保證其他人會不會捷足先登,你們應(yīng)該很清楚,那個神秘人將各大門派的傳承之地的秘密宣揚的到處都是,此物,指不定就有第二份!”
天魔宗的傳承,誘惑當(dāng)然很大,只是對我來說,卻有些不切實際,首先我不是天魔宗的人,想得到真正的傳承,很難,其次,我沒有這個時間,尋找往生泉,現(xiàn)在是眼下必須要做的事情。所以我不妨順水推舟,將這兩樣?xùn)|西給他們,來換取趙鐵柱。
他們沒有不同意的道理,相比於趙鐵柱身上隱藏的貓膩,還是自己門派的傳承更重要,陳長老深吸一口氣:“道友好算計。”
我知道他同意了,將兩物丟過去,傳音說道:“此物我是從養(yǎng)鬼道身上得來……”
我不介意再給養(yǎng)鬼道找點麻煩。
果然,他的眼神微微一變,衝我抱拳之後離開。
他們走後,我盯住了趙鐵柱,嘴角緩緩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好久不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