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的預備遺物麼?”凌海望著曉風手中的日記本搖了搖頭。
“對,只有它。”曉風笑了一下,“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哪有那麼多東西可牽掛!”
“遺書呢?”
“就在這裡面,就是最後一篇日記。”
“你倒是看得淡,不像我裝了一個大箱子。”凌海踢了踢腳邊的軍用罐頭箱,“到了,下吧。”
兩人從傳送器裡下來一眼便看到了通往管理部儲備所的大門,許多人從那裡進進出出。
“東西少至少不用像我一樣這麼費力地抱著。”凌海喘著粗氣說。
“就當是鍛鍊了。你這裡面不會是罐頭吧?”
“要是死後還能吃罐頭我情願就是。”
“對了,你們這幾天是怎麼訓練的?”
“登陸,野戰,射擊以及體能訓練,和原來的那些也差不多,不過強度大大加強了。”
“登陸?你是說,我們被分到了登陸部隊?”曉風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登陸敢死隊,最前沿的部隊,最爲關鍵。”
“你昨天爲什麼不跟我說!這麼重要的事。”
“不小心忘了嘛。現在是六點二十,抓緊點還來得及,我們去存。”
大廳裡有一百多個服務窗口,每個窗口都排出一條不長不短的隊伍,曉風和凌海隨意選了其中一個窗口排起隊來。兩人一邊聊天一邊排隊不知不覺就到了窗口前。
“請放入您要保存的物品。”電腦提示說。
曉風將日記本端端正正地放進了電腦下方敞開的窗口,接著窗口關閉了。
“請認真填寫物品狀態單。”
電腦光屏上彈出了一個表格,曉風敲打著鍵盤填了起來。
“你就存一個筆記本?真夠精簡的。”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
曉風正待回答,耳邊又響起了另一個聲音:
“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哪有那麼多東西可牽掛的。”
“雅馨!”曉風往左邊看時驚呼了一聲。
“對啊,你沒看見我可我看見你了。怎麼,對我參加突擊隊表示歡迎嗎?”雅馨笑著說,那笑容還是那麼美麗,死亡的威脅對它沒有產生任何影響。
曉風急忙填完表格,還讓凌海幫著檢查一下,就把也已填完表格的雅馨拉到了一邊。
“你也只存了一個筆記本?”
“對呀。”雅馨臉上又綻開了笑容,“你不是說你喜歡寫日記嗎?我想這確實是一個打消軍隊生活枯燥無聊的一個好方法,而且我本身也非常喜歡寫日記。於是,我也像你一樣弄來這麼一個仿古的筆記本寫起了日記。還別說,這樣寫日記可比用電腦爽多了,它有一種返璞歸真的感覺,你說呢?”
“嗯。真沒想到你也這麼看重這個日記本,我還以爲只有我一個人才只存這麼一個日記本呢。”
“你不是說我是你的知己嗎?既然如此,我們的心靈自然應該彼此相通啦,你想的事有很多是我也想到的。你的日記本準備留給誰?”
“我父親。你呢?”
“你猜?”雅馨神秘地一笑。
“當然是你父母唄。”
“猜錯了。我留給父母的是一封信,已經寄出去了。那個日記本啊,可不是給他們看的。”
曉風停頓了一下:
“那是給誰啊?”
“你猜不到了?還說和我是知己呢,我就不能給知己留點東西?”
“留給我的?”曉風臉上表情複雜。
“對,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嘛,又是知己,那裡面記載了我的軍隊生活,好多文字都是關於你的。”
“關於我?”曉風張著口呆呆地望著雅馨。
“別傻了!”雅馨一直在笑的臉笑得更厲害了,“看你那副傻樣!當然了,你要得到那個日記本的前提是我死了而你沒死。”
“那我情願是我死了而你沒死。”
“行啦,別在死字上嚼舌頭了。”
曉風不好意思地偏了偏頭,然後他看到了凌海那張嚴肅的臉。
“劉雅馨同志,林曉風同志,談話也要注意時間,現在已經七點四十了。”
“噢對,我得去訓練了!再見,林少校,鐘上尉!”雅馨敬了個軍禮後跑開了。
傳送器上凌海首先打破了沉默:
“你現在完全不像兩個月前那麼痛苦徘徊了,你現在完全是放心大膽去愛了。”
“我胳膊上的事你是很清楚的,既然我沒有上報,而你也一直幫我嚴守秘密,我怎麼可能不對她動心呢?”曉風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是啊,她要是在普通人眼中可真算是一個極品美女了。”
“沒有那個梅花斑,也許我只能算是一個普通人。”
“而且,我發現,”凌海那張嚴肅了半天的臉上終於又露出了笑容,“她也愛上你了。”
“這怎麼可能!”曉風按住了自己的胳膊上端,“我沒有,她還能沒有嗎?”
“哎,這可難說!”凌海慢慢地搖了搖頭,“她只有在你面前纔像個女人而不是軍人。”
“別胡思亂想了!”曉風瞪了凌海一眼,“除非世上真有一個月老在暗中安排。”
“呵呵,我沒你那麼幽默,但我看問題往往比你深刻。”
“這次例外。”曉風得意地拍了拍凌海的肩,“軍官和普通士兵還是分開訓練麼?”
凌海長嘆一口氣:
“不分開,豈不讓你小子得逞了?”
“又來!”曉風一拳揮向凌海胸口。
“這次例外,”凌海擋住了校風的拳頭,“一起訓練。”
“不早說!”
這時門開了,到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