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去到那個地方,要找到淺蘭! 水蘭卿打定主意,當(dāng)即就回到了魔宮。 天子戍既然已經(jīng)出手對付他了,必然是猜到了他對淺蘭接近的目的。既然如此,天子戍一定會自己找上門來的。 他只要抓緊時間調(diào)息好自己,等待天子戍的到來。然後,找到機會,前往淺蘭去的那個地方。 ....................... 永安皇宮。 奚慕之坐在皇座上,胸前已然被血液浸透。 只要這個天帝再晚出現(xiàn)那麼一時半會兒,淺蘭的那把刀,可就不僅僅是劃破他胸前這麼簡單了。 不過。他倒是發(fā)現(xiàn)了有趣的事情。 淺蘭竟然也不是人類,是個半神。而天帝對淺蘭這個半神,更是呵護(hù)有加。 淺蘭。不愧是他想要得到的女人。 奚慕之?dāng)E了頭,看向尚站在原地的天子戍,“天帝口中的天理,連自己亦不能免俗,不是麼?” 天子戍果然如同奚慕之所預(yù)想的那樣轉(zhuǎn)過了身來,卻是笑的清涼寡淡,“你得了你想要的,應(yīng)知足了。” 奚家十世帝王龍勢換他如此,他確實當(dāng)知足。只是他現(xiàn)在,並不想要這個皇帝。 奚慕之從皇座上走下,直視著天子戍,四個字,“我後悔了。” “我想要的是她。”如珠擲地,在這空蕩蕩的皇宮內(nèi)有些清晰地駭人。 天子戍勾了脣角冷笑:“你沒有後悔的權(quán)利。” 他說他沒有後悔的能力。奚慕之心底篤定,開了口。 “不,”奚慕之亦是勾脣,“我有。” “屠盡永安城,如何?”一句話,成功讓天子戍的眸色凝結(jié),面色沉得似要滴出水來。 奚慕之好整以暇,彷彿在說一件多麼微不足道的事情,“我屠盡這永安城,便是其罪當(dāng)誅的昏君。那她所有殺戮,就是斷了我屠殺的助力。如此,你便不用逆改天命,許我奚家十世帝勢。” “而她,亦不用散去一身修爲(wèi),受輪迴之苦。” 他早就看透了天子戍的處境。天子戍對著淺蘭,必當(dāng)是有著不能言道的情感存在。天子戍讓淺蘭去到另一個世界,是讓她與命運賭博,又何
嘗,不是在護(hù)著淺蘭呢? 神造殺戮,必當(dāng)剔去仙骨散盡靈力,入六道輪迴以歷凡世之苦。奚慕之打定主意天子戍捨不得淺蘭受輪迴之苦,話落之後便是胸有成竹。 天子戍抿緊薄脣,終是沉聲,“好。” 他答應(yīng)。以永安城全部百姓的性命,換淺蘭一個不入輪迴,不歷六道。 奚慕之笑了。 當(dāng)下就去召集了這皇宮裡剩下的所有人,讓他們拿著他的手諭去通知永安城四個城門的守城官兵。 那個手諭上沒有過多的字。 只有寥寥數(shù)筆,也只有一個意思。 凡永安百姓。殺之。 ...................... 血流成河。 永安那日的鮮血染紅了地面,更是將整個世間都映襯得泛紅。看起來,如同百年不見的天降紅雪。 永安此刻,寂靜寥落得有些可怕。 那些來述職的守城官兵,最終都死在了永安大殿。 奚慕之在給這些人的茶水裡下了能夠使他們昏迷的藥物。一刀一個,手起刀落。奚慕之這個皇帝親手爲(wèi)永安的中介畫上了句號。 天子戍站在永安皇宮的觀星樓上。此刻才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一般。恍如隔世。 卻是心下平靜再沒有波瀾。 只是靜默地看著這永安血流成河,無甚表情,卻偏要扯了嘴角,似在微笑。 也無謂對與不對了。這麼多年,他從來都只想能夠好好守著淺蘭,佑她平安喜樂。 屠盡永安又如何,覆了天命他也不曾懼過。 “司命。”天子戍已經(jīng)感受到了司命的到來。定是太乙神君坐不住了吧?看到他近似於瘋狂地屠盡了人間的皇城,只爲(wèi)了淺蘭一人。 天子戍直視遠(yuǎn)方,目光淡淡,甚至是平靜地都沒有覺察到有人在身後出現(xiàn)一般。只是淡淡,言語如是,“你也去吧…” “那是個比這裡還要複雜的世界,你,替我護(hù)好她。” 天子戍如此說。爲(wèi)何一定要讓司命也去呢?因爲(wèi)司命,是看得比淺蘭要清楚的人。因爲(wèi)他,可以將淺蘭從那個幻境裡,安然地帶出來。 司命表情不變,冰冷得如同這永安城此刻毫無
生機的模樣,淡漠頷首,便消失在了入口。 永安的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jīng)停了。 身在永安地底的水蘭卿也已經(jīng)調(diào)息好了自身。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手上的印結(jié)一動,整個人的身上開始散發(fā)出紫黑色的光暈,倏地一下朝著上方奔去。直接在永安的天空上結(jié)成了一朵朵巨大的雷雲(yún)。 如同天威壓城,呼嘯而來。 天子戍擡頭看著這些雷雲(yún),毫無意外地知道這是水蘭卿的傑作。 他,也確實該前往魔族一趟,再會會水蘭卿了。 ................................. 天子戍看著眼前這神紋繁複的封印,伸手,指尖一點白光,溶解出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入口。 他一直都知道,這個封印,能夠封得住魔界的大多數(shù)人卻封印不了魔族之主。因爲(wèi),單憑修爲(wèi)而言,水蘭卿的魔力怕是還要在他這個天帝之上。 一路走到魔族皇宮,卻是沒有想象中的大批魔族涌出,平靜的讓人覺得奇怪。 但天子戍現(xiàn)在卻甚是平靜,至於從容。提步走入魔族的皇宮,臉上甚至沒有一點震驚。 而後停步,靜靜看著坐在王座上的男子, “水蘭卿,好久,不見。” 竟是如同久違的朋友,開口便是一句好久不見。 卻也是好久不見。 從當(dāng)年他強行帶回蘭陵從而引發(fā)仙魔大戰(zhàn)到如今,將近一千年,他都沒再見過水蘭卿。 水蘭卿擡頭看著天子戍。那人雖然開口平靜,但眼底,早已經(jīng)泛起的殺意。一揮手,整個魔族集聚,攔在天子戍身前。同樣是毫不掩飾的凜冽殺意。 天子戍也不懼,只站在那裡,平視這王座上的人。他連天道都敢逆了,又何至於這一羣魔族的威脅。 水蘭卿靜默地看著一身天子戍,良久,終是開口,“我只是想和她在一起,你又何必如此阻攔?” 天子戍勾起了嘴角,似是聽見了一個極大的笑話,“你到底是想和她在一起,還是想取她靈魄,祭蘭陵之魂?” 水蘭卿靜默。 而後,只是淡淡開口。“果然,還是免不了一戰(zhàn)。”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