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我不擅長說情話
聲音隔了口罩.聽著有些失真.也許洛長風也想不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女兒.遲疑了一下.仰頭把藥吞下.
等到洛長風服完藥.他又陷入昏昏欲睡的狀態.此時三個人繼續留在病房已完全沒有必要.李主任給楚晨使了個眼色.楚晨將邊上的手推車往洛琪身邊推了推.示意她該離開了.
洛琪即使一百個不情願.可是也只能離開.病房門推開前.還不忘戀戀不捨的向病牀上一看再看.直到出了病房.進入電梯.旁邊除了眼前的李主任和楚晨再沒有別人時.抓緊楚晨的胳膊.靠在他肩上.一直強忍的淚水終於噴薄而出.
“楚晨.爲什麼會這樣.我爸爸他到底怎麼了.”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她顧不上難堪.崩潰的把楚晨當成了唯一的倚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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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電梯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楚晨擁緊了她.輕拍著她的背.一直到了李主任的辦公室.又把門關好.
給兩人倒了兩杯熱茶.在楚晨的安慰下.洛琪漸漸止住眼淚.恢復了平靜.
“李主任.我爸爸他得了什麼病.他住在這裡多少天了.”洛琪握緊手中的茶杯.迫不及待的問.
“你爸爸從前心臟就不好吧.監獄中環境溼冷.長期見不到陽光.日積夜累.這一次他的風溼性心臟病有加重的趨勢.所以就保外就醫了.不過你也看到了.警察24小時在病房外候著.根本不允許外人探視.不過洛小姐你也別擔心.這風溼性心臟病只要休養得當.是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李主任拿著洛長風的病歷.不疾不緩的說.
原來如此.聽完李主任的敘述.洛琪總算理出一絲頭緒.從前爸爸忙工作.心臟是不太好.入獄這段時間.每次她去探望.爸爸憔悴歸憔悴.可精神狀態還算尚好.洛琪只是不明白.他怎麼會突然就病倒了.而且她作爲直系親屬.監獄方面連通知她一聲都沒有.這讓洛琪無法接受.
“不允許外人探視.可是我是他的女兒呀.父親有病.我照顧他是應該的.李主任.我可不可以跟警察說一聲.讓我每天來照顧爸爸……”
“估計不太可能.這次保外就醫是秘密進行的.照顧你爸爸的也有固定的人選.之前我也提議過讓病人的家屬陪在身邊.可是被警察拒絕了.”不等洛琪說完.李主任就掐斷了她的希望.
“爲什麼……我是他女兒呀.如果爸爸有什麼意外.誰能負責.”洛琪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可是李主任攤攤手.表示愛莫能助：“你也看到了.今天能見到你爸爸.也是因爲我和楚晨的關係.”
洛琪又六神無主的看向楚晨.楚晨不忍見她失望.握了握她的手：“琪琪.別擔心.李主任是我朋友.有他在.他會好好照顧你爸爸的.就算有什麼特殊情況.他也會第一時間給我們打電話.”
“那我每天可不可以就像今天這樣.扮成護士看我爸爸一眼.每天就一眼也行……”洛琪鼻子一酸.心如刀割.她已經降到最低的要求了.只要每天讓她看爸爸一眼.她只有這一個小小的要求.
可是.在李主任黯然的目光下.她還是失望了.
“楚晨.你先勸勸你的朋友.我先出去一下.”怕洛琪的情緒再度失控.李主任決定先給兩人一點時間.
“楚晨.我該怎麼辦.”辦公室裡只剩下兩個人.洛琪再一次感到無助.
經歷了這麼多.洛琪本來不是脆弱的人.她只是難過.病牀上躺著的是生她養她的父親啊.他曾經給過她優渥的生活.可是現在他到了風燭殘年.她卻什麼也無法替他做.這讓她覺的自己很不孝.
“琪琪.別怕.我不是對你說過嗎.曙光來臨之前.總會有或多或少的陰霾.你要相信醫生的話.洛叔叔一定不會有問題的.再說.不是還有我.還有大哥嗎.我們都會爲你想辦法的.”
想到楚天佑.洛琪擦了擦臉頰上的淚珠.對.她還有楚天佑.她應該把今天的事情告訴他.
他會替自己想辦法的.
事不宜遲.洛琪沒有時間傷春悲秋.鬆開楚晨的手.就去裡面換衣服.
再出來.已是一臉輕鬆.
見楚晨還是一臉擔憂的望著她.洛琪努力的笑笑：“走吧.留在這裡也不是辦法.我們去試試還有沒有其它路可以走.”
她振作的樣子讓楚晨略微放鬆了情緒.卻又隱隱的失落.
有時候.他寧願她脆弱一點.因爲只有脆弱的時候.他才覺的.她是需要自己的.
離開安華醫院.楚晨一路將洛琪送回家.
換上粉嫩嫩的拖鞋.倒了杯水.剛想平靜一下.桌子上的手機又震動起來.
拿起來一看.還是之前那個陌生的號碼.
好吧.正好.她也想問個究竟.他們怎麼會知道她爸爸在那家醫院.那些人又到底想幹什麼.
“洛董事長的身體還好吧.”又陰又冷的聲音直往洛琪耳膜裡鑽.
“你是什麼人.你對我爸爸做了什麼.”洛長風病的蹊蹺.洛琪不得不問個究竟.
“這話洛小姐應該去問楚天佑吧.據我所知.每天秘密探視和照顧洛董事長的人可是楚總派去的.”
“你說什麼.”
“沒什麼.只是提醒洛小姐一聲.你最親最愛的老公每天揹著你.到底在幹些什麼.”
“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還知道什麼.”
洛琪心急火撩的還欲問個究竟.通話卻就這麼結束了.她再反撥回去.傳來的卻是對方已關機的消息.
心亂如麻.像穿了針的線在她的心上不住的縫合.既疼又讓人無所適從.
楚天佑.爲什麼是楚天佑.他說過要幫自己把爸爸救出來.可爲什麼.爸爸離她這麼近.他卻從來不告訴自己.
難道他不知道.爲了爸爸.她已經忍受了太多太多.
可是這諸多的爲什麼.她還是想等楚天佑親自告訴她.
心灰意冷的洗了個澡.洛琪鑽進了被子中.一晚上.她都悶悶的.就連楚天佑半夜回來.她也動也未動.
牀的一側塌下去.鼻翼間全是楚天佑沐浴過後清爽的味道.他挨著她躺下.長臂從後面輕輕環抱住洛琪.
熾熱的氣息貼著後背傳遍全身.洛琪的身體輕輕的戰慄了一下.
“睡著了嗎.”楚天佑貼在她的耳邊輕輕的問.
“嗯.”洛琪心思複雜.不想理他.
楚天佑的手卻穿過她薄薄的睡衣.探入她的肌膚上.在她的身體上輕輕的撫摸著.
“睡覺吧.我很累.”洛琪懨懨的將他的魔爪拿開.
“那我抱著你睡.”楚天佑的手和腿同時纏上來.將洛琪結結實實的裹住.膩膩的說.
被那樣一具高大的身體貼合著.洛琪覺的身上壓力巨大.更要命的是.她明顯能夠感覺到他的身體火熱異常.兩腿之間的堅硬正渴求的抵在她的身後.
從她受傷到現在.楚天佑一直沒有碰過她.所以.他有yuwang.洛琪可以理解.可是今天她想聽的不是這些.或者說她更想懲罰他一下.
“出去.你壓的我傷口好疼.”洛琪不快的命令道.
楚天佑的胳膊一僵.果然將手拿了出去.坐起來將她的身體翻了過來.
“又疼了.我看看.”楚天佑說著就要解她的睡衣.
洛琪卻又一次撥開他的手.用被子將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悶悶的說：“你不碰我.我就不會疼了.”
“好吧.如果真的疼.告訴我.千萬別瞞著我.”楚天佑無可奈何的揉了揉她額前凌亂的碎髮.在她額前落下一個輕輕的吻.
他真誠的語氣不含一絲虛假.感受著他熾熱的氣息.洛琪有點動容.猶豫著.她問了句：“你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你想聽什麼.我愛你.還是你愛我.”楚天佑笑.落在她肩上的手掌又加了力度.
可是她要聽的不是這些.
“除了這句呢.就沒有其它想對我說的嗎.”在他的吻印在她脣上之前.她用胳膊撐開了他.只是深深的望著他.似乎想望進他靈魂裡一探究竟一樣.
楚天佑怔住.她狐疑的眸子讓他看不懂.一時沒反應過來：“你可能不知道.說情話這種事我真不太擅長.”
洛琪眸子一灰.心中那盞燈也暗了下去.突然推開他.重重翻了個身：“我累了.睡覺吧.”
光了燈.房間內暗了下來.楚天佑不明所以.只是沒有再來騷擾她.過了半天.以爲洛琪睡著了.才把他的胳膊輕輕的搭在她的身上.
他小心翼翼的樣子.讓洛琪眼睛發酸.有種說不出的壓抑.
他到底了不瞭解自己.他真的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嗎.她那麼相信他.哪怕全世界全都否定他.她依然義無反顧的相信著他.可是爲什麼.他還是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麼.
也許是力氣用光了.她沒有再動.順從的在他的懷抱中度過了一晚.只是這一晚.噩夢連連.得不得片刻寧靜.
第二天.洛琪起牀的時候.楚天佑已經走了.樓下的餐桌上是楚天佑給她留的早餐和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