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怒氣衝衝的走出了自己的房子,奔著樓下停車場走去。
孩子的哭鬧聲讓她厭煩透頂,本來以爲自己抱走了丁默的兒子,丁默和白月一定會因此感情破裂,在互相指責(zé)中走向分手,可惜她沒想到,丁默比她意料之中的更加體貼。
將近一個月了,孩子一點消息都沒有,丁家?guī)缀醢训鄱挤诉^來,如果不是娜娜是明家的養(yǎng)女,這處房產(chǎn)又地點偏僻不起眼,恐怕早就被找了出來。
白月每天以淚洗面,整個人瀕於崩潰,讓娜娜沒想到的是,丁默居然一直不離不棄,對她的情緒無常沒有表現(xiàn)出一丁點的怨念。
自從丁默和白月結(jié)婚之後,對於娜娜的所有邀約,丁默都很堅定的表示沒時間,算起來。他們上一次見面還是在丁家的年會上。
娜娜如何能夠不生氣?
手裡掐著丁默的兒子,她只等著兩個人爲了孩子鬧得雞飛狗跳,自己纔好趁虛而入,而他們根本不上鉤,自己有什麼辦法?
這種無能爲力的感覺,真的是糟透了。
娜娜咬了咬牙,臉色陰霾的冷笑了一下,自己落到這步田地,是拜誰所賜?她不會忘記,當初是明世勳逼著她喝下了那碗劇毒的湯水,讓她一輩子都不能做母親,只能搶了別人的兒子,眼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娶了其他的女人!
而一切的導(dǎo)火索唐寶,如今卻有一個那麼聰明可愛的兒子,有愛她的男人,甚至現(xiàn)在風(fēng)光迴歸了丁家,過上了丁家大小姐的生活!
憑什麼?論手腕,論容貌,論心計,她可以碾壓唐寶無數(shù)條街,最後自己卻如此悽慘,她卻運氣好的逆天?
別說唐寶和明世勳和好不利於她在明家站穩(wěn)腳跟,不利於她的復(fù)仇計劃,就算是爲了報仇,她也不會讓唐寶有好日子過!
想到這裡,娜娜再不遲疑,坐上自己的保時捷,就風(fēng)馳電掣的向著約定好的酒樓開去。
下午兩點鐘整,娜娜在遠離市區(qū)的一家小型酒樓包間裡,見到了唐心珊。
如今的唐心珊早已經(jīng)沒有了當初的虛榮和囂張,穿著一身簡單的白襯衫牛仔褲,黑長直垂在肩頭,整個人瘦弱而略顯蒼白,臉上沒有化妝,倒是顯出了幾分素淨,此刻坐在娜娜對面的桌上,渾身輕輕的抖動著。
娜娜對於唐心珊來說,簡直是噩夢般的存在。
當初自己戒毒好不容易初見成效,是娜娜在她喝的水裡下了藥,讓她前功盡棄,跌入了更深的深淵,而唐心珊經(jīng)過這麼多年的反覆思量,又怎麼會猜不出,當初給她設(shè)下如此狠毒的圈套的,就是眼前這個洋娃娃般可愛天真的小女孩?
那天使一樣的外表下,是一顆猝了毒的心。
娜娜就像是死神的鐮刀,時刻懸在唐心珊的脖子上,在她剛剛可以擡起頭做人的時候,猛地揮下屠刀……
這種感覺,簡直生不如死。
唐心珊看著對面笑瞇瞇的娜娜,眼前晃過這些年所受的屈辱:那一次次毒癮發(fā)作時如同爬蟲一樣瑟縮在地上,顫抖著身體拋棄了尊嚴,只求換得一口白粉,那些昔日裡對她和顏悅色的人們,肆意的打罵和侮辱,九死一生之後,好不容易準備重新開始,等待著她的,卻只有世人的嫌棄和鄙夷。
這些年,嚐盡了世間冷暖,受盡了屈辱壓榨,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面前這個女人。
而她,卻連直視娜娜的勇氣都沒有。
唐心珊努力挺直著背脊,身體卻止不住微微的發(fā)抖,眼神閃爍,不敢去看娜娜的臉,半晌才露出一個牽強的微笑:“明小姐……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跟你敘敘舊,不可以嗎?”娜娜笑微微的擡起頭,瞟了一眼唐心珊那副被嚇破了膽子的樣兒,嘴角勾起一絲嘲弄的微笑,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菠菜蝦仁送進嘴裡,皺了皺眉頭,又吐在了一邊的紙巾上。
小地方的酒樓這菜式實在是無法入口,要不是爲了找個隱蔽的地點見唐心珊,她纔不會往這兒鑽。
一邊這麼想著,娜娜一邊喝了口龍井茶,壓下剛纔那股怪味,舌尖盪漾著茶葉的清香,她冷冷的看著眼前的唐心珊侷促不安的樣子,心頭泛起一股輕蔑和快意:“聽說,你和唐寶,現(xiàn)在關(guān)係不錯啊,她竟然把你安排到了丁氏企業(yè)……”
唐心珊聽到這話,猛地擡起頭來,眸子裡閃動著驚慌失措的光芒,她早知道娜娜約她出來沒有什麼好事,如今的她落魄至此,好不容易有了個普通的職位,所有的利用價值,也不過是唐寶還肯幫她一把,可是……
“明小姐,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明家的大小姐了,要什麼沒有,我只是一個苦命人,你們豪門之間的爭鬥,我摻和不起,我以前雖然對不起唐寶,可是她對我……現(xiàn)在她是我唯一的救星,還請你……放過我吧。”唐心珊說出來的話,帶著濃濃的哀求,聲音發(fā)顫,嗓子喑啞,顯而易見十分的慌亂。
娜娜笑的更加甜美純真,搖了搖一頭精緻的髮捲:“唐小姐這是說什麼話呢,說的我好像很惡毒似得。我不過是看你和唐寶關(guān)係好,想要請你關(guān)照一下我的嫂子罷了,至於把你嚇成這個樣子麼?你看,你膽子這麼小,這就魂不守舍了,要是我讓你毒癮復(fù)發(fā),搞砸了你的工作,真不知道你會怕成什麼樣子呢,是不是?”
唐心珊的臉色瞬間蒼白如紙。
娜娜想要捏死她,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那麼樣的簡單,而就算她去告訴唐寶一切,唐寶還會幫她嗎?畢竟她的可信度,在過去的時間裡,已經(jīng)被嚴重透支了。
現(xiàn)在唐寶肯給她一個工作,就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不計前嫌了。
孤立無援的自己,又如何跟娜娜抗衡?
然而……難道真的又要恩將仇報,繼續(xù)去坑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肯在她落難的時候伸出援助之手的唐寶嗎?
看到唐心珊糾結(jié)的臉色,娜娜抿了一口茶水,笑的天真而無邪,聲音甜甜的:“聽說,最近唐寶去了丁氏的設(shè)計部,今年丁氏的春季新款,是由她的操刀的?”
唐心珊臉色一片青白,一顆心驀地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