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寶拿起一瓶開了塞的紅酒,毫不客氣的把裡面的酒水盡數(shù)潑灑在這羣女人身上。剛剛還囂張無比的女人們,頓時尖叫成一片,嘴裡咒罵不停:“你瘋了嗎?啊,賤人!”
唐寶後退一步,攤了攤手:“我也不想的?!?
是你們逼我的。
以從前唐寶的性格,遇見這種事情,她多半不會追究,不會上前,因爲(wèi)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這樣做的結(jié)果呢?一次又一次的教訓(xùn)告訴她,結(jié)果是對方以爲(wèi)她軟弱,反而更加得寸進(jìn)尺。
今天他們羞辱的不僅是她,更是丁家,是她的媽媽,這樣的行爲(wèi)不可原諒,所以即便是在年會上引起了一片範(fàn)圍不小的騷動,她也並不後悔。
衆(zhòng)人聽到尖叫聲,齊刷刷回頭,一直坐在宴會中央,舉著一杯香檳淺淺啜飲的明世勳,微微的擡了擡眼,視線掃過這一片騷動,接著他眸色一凌,薄脣微微張開,有些怔楞的又看了過去。
他看到了什麼?
一羣花枝招展的女人中間,站著他朝思暮想的唐寶!
那個在夢中出現(xiàn)過無數(shù)次的身影,那個五年以來,一直在記憶中晃動不停的影子,此刻就在他眼前,就在那個角落裡,高昂著小腦袋,眉目神態(tài)中多了一份成熟和伶俐,俏生生的站在那!
唐寶在衆(zhòng)人的注視下好像沒事兒人一樣的甩了甩手腕,絲毫沒覺得不適,然而一道灼熱的目光注視著她,讓她忍不住擡起頭,和那道目光對視。
明世勳啊。
唐寶知道這會兒自己應(yīng)該躲開那道目光,做出一副不爲(wèi)所動的樣子,可是不知道爲(wèi)什麼,她的視線和他的一接觸,就像是膠著在一起,怎麼也分不開。
胸腔裡的心臟飛快的跳動著,那種感覺似乎他們並沒有分開五年,過往的回憶鮮活如初,如同潮水般向她涌過來,那杯死死壓制在心底的繾綣和愛戀,此刻如同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一瞬間全被釋放出來。
明世勳站起身來,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真的回來了,真的回來了嗎?
兩個人遙遙對望,所有的話語,似乎都融化在這對視之中,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消失了,天地之間,只留下他們兩個人,他們的眼裡只有彼此。
五年來,我多麼想你。
我願意放棄一切,只爲(wèi)了再見你一面,再看你一眼。
明世勳的眼眶,微微的溼潤了,他的嘴角緩緩上勾,露出一抹掩飾不住的笑意,他邁開兩條長腿,一步一步,向著唐寶走了過去。
他想要走快一點(diǎn),立刻就把她抱在懷裡,從此再也不讓她離開,他想要飛奔過去,問她這五年在哪裡,爲(wèi)什麼不回來找他,有沒有受委屈,然而他又怕動作太大,會嚇壞了她,又怕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夢,一個幻影,會因爲(wèi)他的輕舉妄動而破碎消散。
近了,近了……一步步,他走到她面前,伸出手來……
一陣悠揚(yáng)婉轉(zhuǎn)的音樂聲突然響起,唐寶如同夢醒一般回過神來,自己在幹什麼?
不是已經(jīng)決定了,要遠(yuǎn)離明世勳,給他一個完美的未來,這次回來,就是爲(wèi)了和他做個了斷的麼?
怎麼可以,怎麼可以一看到他的深邃雙眸,就像是丟了魂兒一樣,沒了三魂六魄,真是丟人死了好嗎。
勉強(qiáng)鎮(zhèn)定下心神,唐寶強(qiáng)迫自己把視線轉(zhuǎn)移到宴會中間的舞臺上,此刻音樂聲響起,舞臺上緩緩走來了盛裝的紀(jì)悠然,和她身邊西裝革履的丁默。
眼看著唐寶一眼不看自己,而是扭頭去看舞臺上發(fā)生的事情,明世勳眉頭一皺,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這是丁家的年會,唐寶回來了,紀(jì)悠然不是不知道,可是爲(wèi)什麼,他們都沒有告訴自己?
這點(diǎn)疑惑讓他心裡不由得忐忑起來,他向著唐寶伸出手去,急迫的叫道:“小……”
“今天是我們丁氏的年會,”紀(jì)悠然穿著華麗的刺繡旗袍,好死不死的打斷了明世勳的話,接著一臉笑意的說道:“感謝各位光臨,在這個美好的夜晚,我要宣佈一個好消息?!?
隨後她伸出手來輕輕一招,舞臺後款款的走出了一大一小兩個身影,蘇長洛穿著一身華貴的白西裝,本就俊美的容貌在燈光下看來令人迷醉,如同最優(yōu)雅的白馬王子一般,而他的手上,牽著一個同樣穿著白色西裝的小奶包,一蹦一跳,一雙大眼睛明亮的令人難以直視。
明世勳眼瞳一縮,蘇長洛?那個孩子……
難道是……
不等他反應(yīng)過來,紀(jì)悠然興奮的拍了怕手,說出來的話,如同一把刀子一樣紮在明世勳的心上,讓他覺得呼吸都停止了:“我的女兒,丁樂樂,今天晚上要正式和蘇長洛蘇先生訂婚!”
丁樂樂?誰是丁樂樂?丁家之前只有一個丁詩甜,後來只有一個唐寶啊。
事實(shí)已經(jīng)漸漸在明世勳的心裡浮出,只是他還不願意相信,他轉(zhuǎn)過頭,錯愕的看著面前的唐寶。
唐寶低下頭,不去看明世勳的眼睛,提起裙襬,如同逃難一樣,三步兩步的走上臺,站在了蘇長洛身邊。
明世勳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舞臺正中,男的俊美多情,女的清純漂亮,孩子古靈精怪,玉雪可愛,一切看著都是那麼和諧。
可是……彷彿一瞬間從天堂跌入了地獄,明世勳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他的唐寶,他的妻子,他的小湯包,怎麼會出現(xiàn)在這裡,怎麼會和蘇長洛訂婚?
他們身邊的那個孩子,難道是……
一想到某種可能,明世勳的雙拳就緊緊地攥了起來,難道是他們的孩子?
他們竟然有孩子了!
衆(zhòng)人的歡呼聲和道賀聲,明世勳都像是沒有聽見一眼,他毫不猶豫的走到臺上,一把推開了蘇長洛,拉住了唐寶的手臂:“唐寶,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出現(xiàn)這裡,你爲(wèi)什麼要和他訂婚?是有人脅迫你對不對,你告訴我,我們一起解決?!?
明世勳的目光炙熱而焦急,眸底有著不可掩飾的心痛,只看一眼,唐寶就覺得自己心疼的簡直要死去了。